正文 【火影】春曉 — 坦白

万籁俱寂的深夜,蠍在床上翻了个身,将睡着的星野紫揽入怀中。他把下巴靠在星野的头顶上,一缕芬芳随即飘入鼻腔。那味道有苹果的清脆,又有花蜜的香甜,和他对星野的印象多类似。一种与孤独相对的情感在胸口膨胀,他模糊地意识到那大概就是满足感吧。

星野本欲在睡前和他讲述在木叶的经历,他阻止了,因那时的他脆弱得像初生的婴儿,疲惫得像一脚踏入棺材的老朽,只期望在熟悉的怀抱中安息,而现在终於如愿以偿。

蠍呼吸的热度让星野发出一串呓语,他恍若未闻,收紧了环抱对方的手臂感受温暖和柔软,直到自己也睡着为止。他知道他的占有欲向来强烈,就像一张贪婪的猛兽的嘴,星野是那可怜的小兔子,将其误认为玩伴,殊不知对方一心想将牠吞吃入腹,一旦逮到机会咬住就不愿再松口了。

隔天清晨,蠍被一阵查克拉波动惊醒,是首领培因的讯息:「蠍,起床了吗?带星野到顶楼来,有事要问他。」

「了解,我们半小时内会到。」他估量时间後回应,首领便关闭了通讯。

蠍撑起身体低头凝视怀中的星野,星野第一次比他晚起,露出天真无邪的睡颜。此时星野的嘴角上扬着,似乎梦到了个好梦。是因回到他身边而开心?蠍心中一动,吻上星野的脸颊,软乎乎的感觉从双唇绵延至心底。

星野没有意识到蠍亲昵的举动,只是睫毛微颤,悠悠转醒,迷迷糊糊间用软糯的声音唤他一声「旦那」。

蠍见星野毫无防备的模样耳根一热,乾咳一声催促道:「快起床打理一下,首领有事要见你……大概是要你报告在木叶的经过。不用担心,我会陪你过去。」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暗哑。

星野刚睡醒的大脑还不太灵光,只觉有哪里不对劲,带着困惑穿上外衣和蠍到附近的河川洗漱。

夏季的河水格外沁凉,往脸上泼洒的瞬间她便清醒过来了,思索着该如何对蠍开口,她不自觉搓揉脸上一处不知沾上什麽东西而有些滑腻的部位。

「给。」蠍看星野在发楞以为她洗完了,正为找不着毛巾发愁,便将手中自己的递给她。他也才刚洗完脸,发梢还在滴着水。星野因蠍的体贴露出笑容,接过毛巾却是将其贴上蠍的脸颊轻轻擦拭起来。

「你……」蠍既惊讶又羞赧,心中涌现陌生而令他不知所措的情感。

星野挨得很近,手指偶而滑过他的肌肤,激起阵阵电流。即便他知道这只是星野的无心之举,敏感的神经仍期待着更多抚触。

「旦那,」星野呼唤,但他无力回应。星野身上的那股香气又在迷惑他了,他彷佛坠入一个粉色的梦境,所有事物都染上一层旖旎。他情不自禁直盯着少女红润的唇,觉得那色泽真像玫瑰花,不知绽放时该有多美丽?恍惚间,星野的声音继续说道:「旦那,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跟我坦白?」

星野的话语惊得他瞬间跌回现实,思绪乱成一团。难道星野发现他早上偷亲了她?但星野看他的眼神并无异样。那麽究竟是什麽契机让星野产生这样的想法?他回想起一早的对话,意识到不妙:他竟然会说话不经大脑,显露出本该与晓毫无瓜葛的自己和晓的首领有所来往,甚至有能力庇护星野。

「……你在怀疑我的身分。」他肯定道,星野的眼中闪过愧疚,几乎就要跟他开口道歉了──他突然感到愤怒,但这股怒气直指自己,毕竟以谎言挑拨彼此信任的人是他。他不也曾经历过,为何差点重蹈覆辙?怀疑的种子一旦洒下便会在黑暗中疯狂滋长,最终成为阻断连结的蒺藜──他和千代奶奶就是这样渐行渐远的。之前他是碍於挂不住面子不愿承认,如今再藏就显得矫情了。

「如果我老实跟你说,你还会答应留在我身边吗?」蠍叹了一口气,夺过毛巾仔细地擦拭起星野的脸。

其实躲避对方目光的人是他,他害怕星野不能接受真实的自己。星野曾埋怨过他黑暗的思想,恐惧於他染血的双手,正因为他们的亲昵是构筑在虚幻之上,才会摇摇欲坠。真相总是残酷的,即便如此,他的内心深处依然渴望她的理解与接纳,而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星野近距离望着蠍,想起在旧基地那个阴暗的房间里,蠍大叔就着烛光打磨人偶材料时也是这样认真。比对记忆中的影像,蠍旦那和蠍大叔两人逐渐叠合在一起,分不出彼此。蠍旦那的依赖,蠍大叔的狠戾;蠍旦那的漠然,蠍大叔的袒护……还有在得知她被飞段欺负时,他们如出一辙的怒颜。她想着想着,不禁噗哧一笑。

「想到什麽了?」蠍擦完星野的脸後把毛巾覆盖在星野的头上,莫名觉得那模样有点像他们砂隐村披戴头纱的新娘。星野捉住垂在胸前的毛巾的两端,脸藏在毛巾形成的阴影下抬眼觑他,说:「不管是怎样的蠍,你就是你,我都喜欢。」

蠍听了这话深深地望着星野,她清澈的眼眸是一片薰衣草海,有能包容一切的温柔。他突然明白自己在星野面前毋须隐藏,更不需戒备。

「你猜测得不错,」蠍说,话语印证了星野的猜想,「我辩称自己是赤砂蠍的侄儿是骗你的,後续故事也是捏造出来的,因为我──就是赤砂蠍本人。」他解释道:「你称为『蠍大叔』的是我制作的傀儡,蛭子,是平时我用以藏身的攻守兼备型傀儡。」

蠍从腰际抽出一份卷轴在地上展开──内页正中处写着『蛭』字。他咬破手指往那字一按,待烟雾散去,星野惊讶地看见蠍大叔出现在自己眼前。蠍大手一挥,『蠍大叔』的背部弹开,里面竟是一个大得足以让人藏身的空间。

「傀儡师最大的弱点就是自身,因此我设计了蛭子作为赤砂蠍示众的形象,我平常就待在里面操纵它。」蠍说,当他活动手指,『蠍大叔』身体的各部位也随之活动。演绎多种傀儡技法确认星野明白以後,蠍才把蛭子收回腰际的卷轴里。

「所以旦那和蠍大叔果然是同一个人嘛,之前还骗我。」星野气鼓鼓的模样像一只小河豚。

「彼此彼此。你不也有隐瞒我的事?」终於放下心中的大石的蠍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什麽意思?」蠍突然来这一出,星野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自己是个男人吗?哪个男人会穿文胸。」

「你怎麽知道!……不说是吧?那我以後要叫你蠍大叔,因为女孩子不能随便叫男生『旦那』。请多多指教,蠍──大──叔──」

「叫旦那。」

「才不要,蠍大──好痛!你怎麽打人!」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唔……旦那?」

蠍不再言语,只是勾起一抹微笑,牵起了星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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