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蔚看着吴兆又张又阖不停说话的嘴,却连一点他说的话也听不真切:
「学长,抱歉…我是直的。」
「咦?」,吴兆一愣:
「没关系啊,我喜欢你跟你直不直没关系。」
「欸?」
「我只是告知你。」,吴兆温和一笑:
「也没想强迫你接受,我不过只是欣赏你。」
江蔚长这麽大,倒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的这样告诉他,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索性转过头不再理他。
「生气也性感。」,吴兆说。
「我才没生气!别胡说八道!」
隔天,江蔚一大早便爬了起来,他今天还得练球。
昨夜因为隔壁床那个神经病一整夜都没睡好,江蔚打着呵欠,蹑手蹑脚的整理好自己便拿着盥洗用具走出了房门。
他们宿舍还是那种旧型的,共用的浴室,和一整排共用的水龙头。
江蔚往右走,选了第五个水龙头,他每天都固定在那里洗漱,他的球衣背号是五号,班级座号是五号,生日是五号,江蔚可以说是命中注定的对这个数字情有独锺。
他洗完脸往脸上泼了五次水,刷完牙又漱了五次口:
「很好。」,感觉今天又充满了希望。
充满希望的乐观篮球青年愉快的收拾好东西,又回到房里。
房里的人除了大三生吴兆,其他都起来了。
「江蔚,你今天也练球?」
「嗯。」,江蔚点点头,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拿了手机。
那室友看他那样便又打趣的说:
「不用那样小心翼翼,学长睡着了根本就像死了,不会醒的!」
江蔚爬了下来,瞪了一眼那室友,又把手指立在唇边,要他闭嘴。
那呵护的模样像极了男朋友!
可江蔚根本没那种心思,他才不管那疯子什麽时候要醒,总之别在他在的时候就行了。所以越安静越好。
此时的姚亦正坐在自家店门口挡门的小板凳上穿着鞋子:
「我出门了!」
姚亦跑了出去,不一会又跑了进来:
「妈,我摩托车发不动!」
「牵去小花那啊。」,姚母毫不在乎,一面看着古装剧一面忙碌的擦拭那些骨董。
小花便是之前姚亦出车祸时帮他修车的朋友。是大姚亦七岁的儿时玩伴。
姚亦於是又走了出去,牵着摩托车到附近的车行,才七点车行根本还没营业,可姚亦就像流氓似的在门外大喊:
「小花哥,我车发不动~」
小花从里头探出头,他穿着一件运动长裤,裸着滴着水的上半身,水珠沿着整齐的腹肌又流进裤头,那画面根本直接就是猛男月历的封面。
他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一手握着门把,脸上堆满了无奈:
「姚亦…」,他将门开到最开,随手将头上的毛巾往肩上披後牵过姚亦的摩托车,发动了几次:
「怎麽骑的?」
「什麽怎麽骑的?分明就是你没有修好!你这次不能算我钱!」
「看看这是哪里来的流氓?」,小花笑了笑,又说:
「你上次那个修一修加加减减也要七八百,你不记得你给多少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像是提示一样比了个二。
「我不记得了,小花哥你再帮我看看嘛,我刚刚传讯息给我的老师,要他来这边载我,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来,所以还要查查看等一下有没有公车,这边真的超难搭车!全是一些游览车……」,姚亦罗哩巴嗦扯了一堆,小花赶忙捂住了他的嘴:
「总之就是你赶时间是吧?我帮你看看你下课来拿。」
姚亦点点头,乖顺的闭着嘴。
「老样子,在哥脸上亲一下才帮你修。」,小花弯下腰,用食指在自己脸上点了点。
姚亦从小就长得招人疼,附近邻里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总喜欢逗他,如果姚亦要请他们帮忙做什麽,就得亲脸颊一下才肯,久而久之倒变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比如他家外面不远处那间果菜行的姐姐,每次买水果要她送一些什麽都得往她脸上亲几口才有,那大姐都已经结婚了,还老是搞这套,惹得姚亦後来都不好意思去了。
姚亦翻了个白眼,往小花脸上亲了一口:
「不算钱的喔~」,他又交代了一次,一转身便看见沈默言的车正停在门口。
沈默言放下车窗,看了一眼姚亦,又看了一眼小花:
「不上课?」
「上!」,姚亦赶忙回应,又看了一眼小花:
「老师来了,我先走了喔!」
小花朝他挥挥手,看着姚亦一溜烟的坐进沈默言车里。
那样子怎麽样也不像一般师生。
姚亦上了车,乖顺的把安全带系上:
「我以为你不可能来呢老师。」
「的确是有点後悔。」,沈默言阴阳怪气的说:
「你朝谁都这麽献殷勤?」
姚亦愣了愣,才意识到沈默言说的是什麽:
「老师,你不是在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