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水一方 — 第一章

1.

「踏、踏⋯⋯踏」又是相同的声音。

已经不知道多久了,每到深夜入睡,梦境会是一片漆黑,然後开始连续地出现那些声音。

或许是恐龙?或许是大象?不管是什麽,那声音总像是野兽般伴着漆黑的梦。

梦里没有任何人,更没有任何景,有的只是感觉忽远忽近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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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又是新的一天。

在每次的梦结束之後,又是新的一天。

不免俗地在床上赖了一下顺带翻滚个三圈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床铺,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林佳宣打算尽量地不迟到。嗯,尽量。

拖着沉重的双脚缓缓的走进浴室,将牙膏胡乱地挤上牙刷後,便把游戏画面开启。时间不能浪费,尤其是刷牙的时间。单手刷着一颗颗洁白的牙齿,而另一只手也没闲下来的在萤幕上点呀点的。没错,你正看见的就是边刷牙边玩游戏的人,不用怀疑,就是这麽地不浪费时间。

「啊干!」划破宁静早晨的一声代表着游戏的结束,也代表着刷牙洗脸已完成。

关掉游戏界面,林佳宣晃着身子进了更衣室,将烫的整齐的制服套上身体,然後便揉了揉眼睛提起书包打算出门了。

书包是昨晚就整理好的,说是整理好像也算不上,因为林佳宣本来就没有带教科书的习惯,所以书包里只有小巧的铅笔盒以及几本薄如雪花的笔记本。

今天从房门到家门的路上异常顺利,大概是那两个工作狂父母又早起上班了吧,不过也好,免得自己半路被他们拦截连带着问东问西的。

快速地在麦片上浇上鲜乳,一气呵成的咕噜咕噜吞下肚里。嗯,暂时止住饥饿的肚子了。

於是这些准备动作的结束停止在家门,林佳宣套上纯白色的帆布鞋就迳自地往学校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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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铃-」第一节课的上课钟声。

很不幸的是,林佳宣仍旧没赶上。但比起之前,这次情况实在是好转太多了,难得林佳宣第一堂课就出现。

「碰-」跟往常一样,林佳宣若无其事地打开教室门。但她忘了,这不是以前的班级,更不是以前的同学。

林佳宣忘记了,每位高二生都要面临的选项就是选择组别。还记得她当初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理组,因为不用考虑,以一个理科天才的身份,怎麽会放弃理组而选择文组呢。

加上林佳宣就读的是私立学校,既定校风上本来就是理组较为优势,校方总是把较好的师资给理组,而文组则是自立自强。

林佳宣选择了理组,虽然她的理科成绩非常优异,但她却仍是在理组的最後一班,不因为什麽,只因为她的语文成绩。

「从今以後我希望⋯⋯」教室里原本说着话的女声忽然地停止,与整间教室的学生齐一地望向被林佳宣“碰”一声打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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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嗯???

原本的教室怎麽变成这样???

「⋯⋯啊⋯⋯抱歉,我、我⋯⋯来晚了。」林佳宣抬眼看见讲台上的人有点惊慌失措,尚未搞清楚状况的她只得赶紧先低头认错。

「林佳宣同学⋯⋯?」周若辛看了一下讲桌上的点名表,只有一位同学尚未出席,名叫⋯⋯林佳宣⋯⋯?

「嗯,是。」林佳宣不敢抬起头,她仍旧压着身子轻轻地回答了一声。

「去坐第二排第三个位置吧。」周若辛望眼过去,只剩那个位置是空的,便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下达了指令。

「呀!林佳宣!」李辰妍眼见林佳宣在自己一旁入座,便用气音喊着林佳宣。

「嗯?李辰妍?」林佳宣低着头入座後才发现一旁坐的正是自己的死党李辰妍。

「你是傻了是不是啊?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今天正式分班吗?看你那进门的态度未来绝对会被周老师盯上!」李辰妍语气着急的担心着林佳宣,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

「谁知道是今天啊⋯⋯你在游戏里用语音讲得不清不楚的谁会知道啊⋯⋯」李辰妍最爱在游戏里用语音讲话了,她说那算是省电话费的一种方式。

「明明就是你急着打怪才把我语音用噤声!」林佳宣这个人一定又是打的急,就把自己的语音给关了!

「好好好,都我的错好不好。是说,这班级接下来就是这样了?」林佳宣一边从书包里翻出铅笔盒,一边又继续问着李辰妍。

「嗯,要不然勒?就跟学长姐一样,我们成绩更好的话可以到更前段的班级去,而上面班级的学生如果成绩退步也可能会下降到我们班来。」私立学校的制度,总是让还未出社会的孩子们先看清这黑暗的世界。

「切⋯⋯又这种模式⋯⋯」真的是受够了这种升学主义至上的校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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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林佳宣同学,李辰妍同学,有问题吗?」讲台上沉着的女声传入李露朵的耳里,李露朵这才正式地抬眼并且对周若辛留下第一印象。

⋯⋯好年轻⋯⋯大概,25岁左右?

「啊⋯⋯老师,没事没事」李辰妍先行反应过来并且回应了周若辛。

「没事就好,你们两个认真点听我说。」那是周若辛第一次站上讲台,却没想到台下有两个小孩像没看见她那般窃窃私语着,这让新手老师周若辛很慌张,但却也只能叫声她们的名字提醒。

好漂亮⋯⋯这种等级的美貌当老师不是浪费了吗⋯⋯这麽年轻就当老师那该多有能力啊⋯⋯好厉害的一个人喔⋯⋯

相较於台上紧张的要命的周若辛,台下的林佳宣显得非常自若。她陷入在自己的思想中无法自拔,而思想之中有对这位新老师满满的好奇,以至於下课钟声响了她却没发现。

「林佳宣,来我办公室一下。」这是周若辛第三次叫林佳宣的名字,而且是叫她去办公室

6.

惨了,跟李辰妍讲的一样了。

我这该不会是要被新老师盯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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