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的衣物在浴室门外形成一个扭曲的圈,我是从那里跨出来的
没转开的水龙头,身上却有不断滑下的水珠
看见脚指甲缝中的泥泞,发间的沙粒在空气中飘散
呼吸道被涕泪占走了,阻塞的情感
温软的手牵着泡沫在我身上游移,温柔的,像清洗着受伤的小狗般
被水泥强画伤的地方渗出湿咸的血水
被擦乾,被套上柔软的睡衣,被放上熟悉的大床
被放进陌生的怀抱里,或只是太久没接触了...是不习惯
不然你以为人与人的陌生感都是从哪里来的?
「快睡吧,我不会走的,我保证。」
早上八点,我盯着在床尾走来走去的男人
「你到底在想什麽?」天啊现在是一大清早我除了想睡觉还能想什麽
他不耐烦的一次又一次梳过头发,轻笑着
『...想睡觉...』
那两颗浅褐色的眼珠子直盯着我,要不是我特别清醒等等会有雷射光束把我射死也说不准
「你昨天在干嘛?」他又笑了一次
我低下头开始撕扯我的衣角,边咒骂着怎麽有人把衣服做这麽坚固,跟前面这男人的脑子一样固执。
「你到底在干嘛?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他已经问了快五次的你在干嘛,而我决定走人,再这样下去我等下会哭,我这麽脆弱
『我有病欸,你继续思考我到底在干嘛好了,啊我要去吃饭,跟不跟随便你。』
这一切源自於昨夜他看见我在那条红灯街上的挥霍,那里只有痛苦。
每次当从痛苦里醒来,手腕上总会多一条印记
不自觉的选择划下一刀又一刀,那很舒服,对我来说最舒服的事就是在皮肤被划开的那一瞬间
我喜欢在身上开个口子,让痛苦得以发泄,但一直被阻止
「站着!萧寒月。」
『怎样?不要再问我在干嘛了!』
他瞪着我,一脸饥渴
在这情况下他还可以饥渴也是可以
「我饿了!我也要吃饭」
我错了,不是那种饥渴啊原来...
肉燥饭与鱼丸汤的咸甜窜进我的鼻腔,他点这10人满汉全席干嘛
我愣着不知道该提起筷子还是张嘴
「你干嘛!?」他插起了颗贡丸嘟到我嘴前
没有回答,但我看见他瞳孔里的火势强烈,於是我傻的张嘴
『咬啊张嘴还问干嘛』喔对也是
「我会自己吃啦」
他又抬起头来看着我
『10分钟过去了,你的筷子还在塑胶套里你说会自己吃?我很饿为了找你找了整晚,你不吃我吃』
行呗饭碗端着筷子拿着,我把饭一口一口送进自己嘴里
「欸,生气喔?早就跟你说我不正常啊,你自己要一直靠过来我有什麽办法。」
你不说话我说话呗
『闭嘴,吃饭,不准你现在谈这个』
他用筷子尖端指着我鼻尖
『我说过会保护你就只要你待在我身边而已,行吗?难吗?』
我愣着看他,保护我的范围到底多大,像贴身保镳那样吗?这一路走来说过要保护我的男人太多了
走到後来嫌我麻烦的还是占大多数,报备太麻烦,聊天太麻烦,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他们总爱问
结果他们默默地也成了加害者
『说话啊!』
「你不是说要闭嘴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