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情心,断情肠,为爱活,绝爱离,此生相逢迎相依,来世延续未了缘。
在澳门这几天,每天都只管为工作而拼命,心无杂念,除了在建筑地盘和酒店房间来回,其他地方也不会多作逗留。而身体情况亦比之前好得多,再没有感到被他们入侵的压力,而且来澳门之後没有跟曼儿联络过,就连手提电话都关掉,就是希望在这段时期,好好去想清楚我俩的关系应否再继续下去,还是要好像之前对心微一样,装作狠心的离开,再次回到寂静的老家去。可是我还是深爱着曼儿,在极度矛盾之中,也难以马上作出最适当的决定。在这阵子里,表面上过了一辈子也没试过的平静生活,可是平静背後还有多少危机出现?还要去承受多少痛苦?
在我完成了手上工作的夜晚,在浴室洗澡後,正要走到书桌去整理工作余下的一些文件。突然,房间的门铃给响起,当我走到房间大门前把门打开,站在另一处的竟然是自己深爱的人。
「为什麽你不跟我说句就过来澳门?」曼儿说。
「……突然公司有要事,所以我先过来几天吧!我本想回香港後才找你。」我说。
「为何你会知道的在这里?」我说。
「哦!我这几天找不到你,手提电话也打不通,只好打电话到你公司,才知道你过了来,那我只好过来找你。」曼儿说。
「……我手提电话没有电池了,所以没有开了,对不起!」我说。
我俩一直只站在房门及走廊之间倾谈,而曼儿不时以多疑的眼神望着我那只穿着浴袍的身躯,以及眺望入房间内。
「为什麽不请我入内,难道……里面有人在?」曼儿说。
「哦……不是不是,请进来吧!」我说。
突然,曼儿变得疑神疑鬼,当房间关上的一刻,她就像只搜寻犬一样,在房间内每一个角落都搜索得很仔细,好像要找到一些线索,还不时借意嗅嗅我身上的气味,希望找到一些什麽蛛丝马迹,这可能是我给她第一眼就只穿浴袍的关系,她还怀疑我什麽吧!
「吓得我!还以为你在房间内收藏其他女子……」曼儿说。
「傻瓜!你多心了。」我说。
「……」曼儿说。
「是啊!你要急於回香港吗?我刚好完成工作,还有两天假期,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四处游玩,度度假吧!」我说。
这时只见曼儿双眼突然发亮,以兴致勃勃的眼神仍望着我。
「好呀!想不到去了台湾不久又可和你去游玩。我想看看澳门的古蹟,尤其是天主教教堂,因为我想和你……」曼儿说。
当曼儿说到台湾时的回忆,却令我心脏好像起了异常的反应。
「待我整理好文件,明天就出发吧!今晚先好好睡一觉!」我说。
「好!」曼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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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起床,我们照原定计划出外逛街,先等待曼儿从浴室出来後我便进去梳洗。当我把浴室门关上,奇异的气氛充斥着整个浴室,平静得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呼吸的声音在浴室间来回,有着与世隔绝的感觉挥,内在空间好像被扭曲,与外面不一。当我在洗脸盆前拿起牙刷,正要清洁牙齿时,望着脸盆前的一片镜子。突然,我好像被镜子中自己的双眼吸引住,开始发现身体完全动弹不得,连开口说话也不能做到,整个人都给定形了,只是维持着刷牙的姿势。我的瞳孔跟镜子中的瞳孔连接上。刹那间,我感觉到自己身体好像轻飘飘似的,更奇怪的是,我竟望见自己的身躯在我前方,正在刷牙、梳洗,可是自己却灵魂就好像离开了肉身,灵魂出窍。
当望见自己的身体梳洗完毕,我的身躯转身向自己的方向望过来,样子却不像平时的我,面容好像被扭曲了,竟有点像小家璧玉,而我的身体无论是转身,每一个动作,以至一个眼神,就好像一个女孩,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是否感到奇怪呢?」我的身体说。
「为什麽会这样?」我说。
「我们三人以前就是好像你现在这样,大家才能够沟通,现在我们要使用你身体,重温和曼儿在台湾一起的日子,你慢慢忍受吧!哈哈哈……」美娜说。
「不要……」我说。
美娜利用我身躯离开浴室,当我望见曼儿时,就算无论如何去叫喊,曼儿都好像听不到,完全没有反应,而我的身躯每走一步,我的灵魂都好像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总是离不开身体太远的范围,望着美娜在我身躯展现每一个动作,可是我却无能为力,已禁止不了她对我身躯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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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身躯和曼儿离开酒店,坐的士去到差不多在大三巴牌坊前的街头下车,慢慢向着大三巴前进。在牌坊楼梯上站着的我,背对着大三巴牌坊,望着她们一步一步的迎面而来,却令我心脏突然隐隐作痛,因为望着被美娜控制的身躯,主动手挽着曼儿的手臂,一步一步的从梯级步行上来,我感到在自己身躯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却不应该是一个男儿之身所拥有,望着那娘娘腔般的自己,跟自己深爱的曼儿逛街,还不时丝丝细语,但看见曼儿却乐在其中,她们所散发出来的气氛,都把整个大三巴地区变成粉红色的迷幻,活像身旁有许多心形的气泡出现,完全显现出那温馨少女的情怀。对於我来说,身体转换成这样不男不女,还在大街上留连,但曼儿竟然完全乐受,真的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恨,毕竟这那是我身躯吧!为什麽会给美娜变成这麽?四周环境即使再美丽、再神圣的教堂前壁遗址,我也再没有心情去欣赏,只管紧盯着美娜和曼儿。当她们步行到牌坊前,和我擦身而过的一刻,竟看见美娜刻意面对着我笑,那嚣张的表情更令我火上心头,可惜即使我如何去毒骂她,无论是游客还是曼儿,连一个字也听不到,这一刻的我却只能沿途目送她们,活像一位无形的随从,跟随着她们在一个又一个古蹟下游览。
她们在大三巴及邻近游览,看见不少天主教的文物及遗迹,欣赏之余亦不忘自拍一番,可是当我望见美娜利用自己身体自拍时的动作,那种装作可爱的胜利手势,令我毛孔也为之一震,毛骨悚然。完全承受不了这种娇媚的行为。
最後她们走到圣若瑟教室里,欣赏着室内的欧洲巴洛克式建筑设计,那些盘旋形的木柱,被金叶包围的螺旋形支柱,及栩栩如生的耶稣像。当她们走到华丽的圆拱形顶窗花下,欣赏那自然光穿过圆顶上的窗花,日光把整个教堂都照耀着,何奇华丽,更显得教堂内的神圣庄严!与此同时亦令她们倾谈起将来的婚礼,还说一定要在这里进行,我听到曼儿如此说,顿时也感觉欣喜,可是现在的情况。
「我真的有机会和曼儿在这里进行婚礼吗?」
这也还是未知之数。随着时间的流逝,亦慢慢开始接受那种女孩子相处的感觉,可是来到黄昏时,当她们走到一个度假村内,却令我心情突然之间转变,变得更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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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们来到威尼斯人度假村内的浑天仪前,美娜突然放开挽着曼儿的手臂,此刻我亦同时感到那轻飘的身体出现一些异常状态,开始变得沈重起来。那时只见我\\身躯的样子双目反白,此刻我亦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急速拉回身体内里。刹那间,我望见身体瞳孔出现了金光闪闪的浑天仪影像,可是却只能维持半秒,我又再次被抛弃於身躯以外。
我回望着浑天仪那处,再感觉不到之前美娜在身体上所散发出那些女儿家的气色,可能她已不再占用我的身躯,可是接踵而来的,却是被另一股平静且温厚的气质所带动,运行在身躯里,望着身躯脸型的转变,身体好像已经完全被示申占据了。
示申轻轻握着曼儿柔软的手,带她穿过前方那金碧辉煌的柱廊,他们一边步行一边欣赏天花上那些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以及四周金光闪闪细致的雕刻花柱。
穿过了长廊後,走到瑰丽堂下的弧形电梯。他们乘电梯上瑰丽堂时,跟随着的我亦同时感到一股满载浪漫的气氛充斥在堂内及示申身上,并由申示慢慢地散发出去。此时只见曼儿含情脉脉地望着我的身躯,站在那耀眼夺目的圆形大堂中央,紧握着示申双手,在我身躯前面,好像在暗示希望在那个巨形的手绘天花油画下起舞,可惜此刻的我却未能与她一起共舞,因为我现在只是一片站在他们身旁的无主孤魂,亲眼目睹被示申占据的身躯和曼儿在众目睽睽下翩翩起舞,虽然没有乐声衬托,而且只是好一阵子时间的舞蹈,可是望见曼儿却沈沦於示申的浪漫舞姿及游人的掌声之中,更显现出那含苞待放的少女娇美害羞,脸蛋红红的她,却如灿烂的鲜花般美艳。可惜令曼儿变成如此美若天仙,既不是我的灵魂,亦不是我的身躯,是申示那种得天独厚的无形浪漫,使她陶醉在申示制造的二人空间之中,令在身旁观望着他们的我也被拒於千里之外,感到自己对曼儿的感情却一下子被孤立起来,萎缩在有如沙尘般渺小的空间。此刻我的心情显得更加患得患失,令曼儿快乐极致的身躯与被孤立无门的灵魂,形成极大的差异,使我纠缠在伤痛的情结之中。
离开了浪漫瑰丽堂,往上步行到一所贡多拉售票处,见示申买了票後,便带曼儿从广场上登上一首黑色的贡多拉船。当他们坐在贡多拉船的四人坐位内,背向船夫先生并排而坐,而我只好坐在他们对面,望着他们泛舟河上,享受浪漫时光。沿途的风景更是令人着迷,活像意大利威尼斯的环境,从船上望向街头及广场,可见处处布满载欧陆式雕花街灯及意式亭台楼阁,加上船夫一边撑船一边唱起优雅浪漫的意大利情歌,真的活像在威尼斯运河之中。曼儿陶醉在示申的身旁,当浪漫的气氛由船上优美的歌声推至最高峰时,曼儿也不禁被情爱所牵动,主动向自己的身躯献吻,在这个浪漫的环境下热吻,此刻令我既羡慕又妒忌,眼看着自己深爱的人,虽然跟自己身体接吻,可是灵魂却不是自己,而且在申示和曼儿接吻的同时,示申亦不时回望着我,向我作出亏欠的眼神,那种矛盾的心情令人更为无奈,心酸与心痛苦苦交缠。
在爱情与道义之间,我早已被示申选择成舍弃的一群,我们之间亦再也没可能回到从前,回到从前亦师亦友的感情,现在我俩之间,就只有内疚与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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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夜深时份,当他们离开度假村後,竟不是回到我一向留宿的酒店里。示申和曼儿坐着的士穿过一条又一条马路,驶往澳门最长的过海天桥,不一会已经走到渔人码头里,可是车子还是驾驶着,直到穿过巴比伦娱乐场为止。当下了车後,不单是他们,就连我也被眼前的建筑物和周边海景吸引住。
在自成一角的海港里,竟然有着一所像英国十八世纪的维多利亚建筑物。当他们走进这所莱斯酒店,却有着回到十八世纪的英国幽静环境之中。别具一格的风貌,四周处处金碧辉煌。当我望见示申走到服务处拿取房间锁匙的一刻,我的灵魂又开始变得沈重起来。刹那间,我发觉周围华丽的环境被示申身体所散发出溜溜的乌黑气势所遮盖,所有的东西都被黑暗包围得不见了,时空逆转,却站在没有光芒的空间。我马上望向自己被示申占据的身躯,却变得有点异常,一双闪光般摄人眼睛,带着奸险的眼神,还有令人痛恨的笑容在身躯中出现,令我既愤怒又心寒。当四周的环境变回光明时,此刻身躯亦发现已被麻亚霸占了!
只见麻亚没有即时带曼儿到房间,只是绕过中庭的大型油画及别具慧眼的回旋楼梯,一边欣赏挂在中庭上耀目璀璨的水晶吊灯,一边向升降机方向进发。当他们走进维多利亚古典升降机内,麻亚早已急不及待与曼儿轻轻浅吻,同时在升降机内监视的我,好像被一根银针刺中伤口,换来一下子的痛楚。原来麻亚刻意先到顶层的露天酒廊,坐在舒适的坐垫,和曼儿在烛光下品嚐美味的鸡尾酒,及欣赏友谊大桥的海景,迷人景致尽入眼帘。这一刻,只见曼儿亦慢慢被酒精及露天的海景所迷恋,脸儿也开始红起来,再加上麻亚催情的眼神,即使酒不醉人人自醉,曼儿已经沈醉在他怀抱之中。这时,麻亚亦慢慢撑扶起沈醉於迷幻之中的曼儿,一步一步走到他精心设计的情慾深渊里。
当他们离开酒廊,步行到房间门口,麻亚利用手上的锁匙把房门打开的一刻,在身旁的我也同时感到一股幽幽雅致的气氛在门内涌现出来,一进入室内,房间的欧陆风味何其华丽细致,可是他们却没有在乎身旁的环境,当房间的门被关上,麻亚天生的野性马上表露无遗,活像野兽向曼儿作出最强烈的攻击,嘴唇不停在她脸部游走,双耳及颈子也不能幸免被他污染。而他的一双手亦不停在曼儿身上搜索,直到令她一丝不挂为止。对於麻亚兽慾般的行为,曼儿不单没有反抗,而且从反应看出她有着无比的兴奋,曼儿急速的呼吸声,令他们爱慾情绪越见高涨。我也是第一次看见曼儿如此放荡,他们欲罢不能的行为却令我心如刀割,万般伤痛尽在他们情慾之中。
我被霸占的身躯把赤裸裸的曼儿抱起,一步一步走到双人床前,却慢慢把她放进床上。当两具肉体赤条条的在床上缠绵,我亦冲动得马上走上前,试图去推开被麻亚霸占的身体,可是无论我如何去推撞拍打、大声喝止叫喊。也没法触摸到他,在我们之间好像被一所无形的墙壁相隔开,分离成两个不同的空间,无法穿过麻亚的隔膜。我呆呆的坐在邻近的细小的沙发上,眼看着心爱的情人慢慢沈溺在情慾之中。
突然,把全情投入在曼儿身上的麻亚,竟转移视线,向着失落的我仍望过来。他那傲慢嚣张的眼神加上可耻的笑声,似乎在告诉我说:
「你这辈子已经完结,曼儿与你所拥有一切现在都是我!哈哈哈……」
当麻亚把视线转回曼儿身,眼看着他们在床上水乳交融,想禁止可是无能为力。此刻那切肤之痛的感受,心中那麻亚抹掉不去的眼神,加上曼儿身上发出的呻吟绝叫,像被万条毒蛇在身上每一个地方咬紧,毒液经身体流向心脏,把毒血的痛楚经血管游走全身,令已忍不住的眼泪混合毒血缓慢地排出灵魂之外,痛不欲生的感觉直到麻亚与曼儿声嘶力竭过後依然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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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眼泪擦过憔悴的脸庞,丝丝伤感把我从舒适的床舖弄醒,当张开被泪水遮掩的眼睛,朦胧看见雪白的天花,转眼望着身旁熟睡中的曼儿,望着她那种心甜的表情,之前所发生的景象,彷佛一切也许是虚幻。可是当我离开舒适的被窝,离开身旁温暖的曼儿,却令我慢慢回到现实之中。
一丝不挂的我,在房间四处观望,却令我不得不接受现实。四周的环境不是我工作时所住的酒店房间,房间一切装潢竟和幻境还是一模一样,而且突然的一句说话,令我更为沮丧。
「哈哈哈……以後也要经常享受,乐奈!你已经避不了我的控制……」麻亚说。
我拿起浴袍包围赤裸裸的身躯,独自走进阳台里,坐在舒适的椅子上,漫无目的望着原本是碧海青天的风景,现在眼中万物却变得一蹶不振,黑暗无穷无尽在海洋上的伸展,连接着暗淡无光的星空,带着满腔爱恨交缠的泪水,怀念着内心的不幸,自觉一切已经走到尽头,即使曾经努力去改变,可是回头一看,却满目疮痍。我呆呆的坐在阳台,慢慢目送由暗淡死寂的天海,转变到晨光初现的清晨。
当回复清醒,已差不多是中午。我从阳台返回房间去,竟不见了床上的曼儿,望见浴室门微微打开,内里飘来阵阵芳香,当我进入浴室内,望见在四脚古典浴缸内的曼儿,身躯被一层又一层的气泡包围,气泡的七彩光环加上浴室天花上古典的挂灯,令在拿气泡嬉戏中的曼儿更添活泼的少女美艳。在我欣喜之余,却忘不了作晚同样激情的她。
「我今天也要过得好像昨天一样……」曼儿说。
这句说法令我十分难过,昨天活生生的在我面前看见曼儿越轨,可是她全不知情,还以为和我相好,那我又如何去抱怨她呢!要责怪也只能是自己,责备连自己身体操纵也无能为力,令她不知不觉沈醉在他们三人之中。在极度自责的一瞬间,却令我茅塞顿开,一直缠绕着的问题,已经不能再逃避下去,现在就一下子的解决吧!我们四人也应该来个了断。
「曼儿,我们今天开开心心的玩多天吧!可是我要先回之前酒店处理一些事情,不如你先在那处餐厅吃午餐,等我下来一起出去。好吗?」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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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英式酒店,我安置好曼儿在工作的酒店餐厅内,我却独自回到酒店房间里,利用电话向公司同事交代一切後,在书桌前静坐了好一阵子,经过一番心思熟虑的决定後,才鼓起勇气在书桌下那沈重的抽屉里,拿出信纸和钢笔。
当我拿起钢笔的一刻,脑海内一边回味着和曼儿快乐的前尘往事,感触得一边含着眼泪一边把一句又一句说话写在雪白的信纸上。在内心挣扎不断的情况下,哀怨的泪水也不忍不住汹涌而出,经过脸庞流落到信纸之中,把原本字行中忧伤的内容里再加添悲伤的痕迹。
收拾好所有行装,我拿走了已写好的信件,到酒店地层的客户服务台,拜托酒店员工把信件寄出,再回到餐厅和曼儿享受己久违的午餐。
「差不多了!我们要走,我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我说。
「真的吗?好哦……」曼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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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目的地的路上,我俩乘坐在的士的窗户内眺望远处的风景。繁华闹市,不同色彩的建筑物被阳光照射,耀眼非常。新建赌场与古旧文化建筑,新旧融合极具魅力。在天桥上望向外出那星光闪烁的海水,像为自己将要离开澳门而作出最强烈的道别,亦使我脸上加添金光气息。
到达目的地前的车站,当我离开车子一步一步踏在地上,马上便感到空间异常,时间突然转慢,同时脚步亦十分沈重,可是望见曼儿却显得轻松自如,当我们站在建筑物下,望上观光塔,有着高耸入云之感,何其壮观。我俩乘透明的升降机上顶楼楼层,虽然只是数十秒时间,就足以上到塔顶,可是对於我来说,一切却变得漫长细致,由地面望着巨大的建筑物,慢慢从眼中越变越像儿时的细小玩具。
我俩在观光层上游走一圈,已经把整个澳门土地都尽入眼帘。突然,我刻意用说话去吓怕曼儿,令自己能够慢慢离她而去。
「曼儿,你也来玩笨猪跳吗?很好玩呢!」我说。
「我不要……在这里望下去都脚软,更何况是跳下去!」曼儿说。
我看见她脸色一转,变得苍白,看来她真的怕得要命。
「那只好我自己去吧!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说。
「你小心点哦!」曼儿说。
我脸色一沈,细看曼儿为我担心的样子,却令我十分内疚。
「知道了!那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把我身躯烧成骨灰,散在大海去啦!哈哈哈……」我说。
「不要再说这些话!」曼儿说。
以笑话来遮掩着悲哀,虽然我样子装作嬉皮笑脸,内心却十分难过,在余下的时间,除了要签下生死状,和换上一会跳笨猪跳的衣服外,我每一秒的视线都没有离开曼儿。黄昏的时间开始为我生命在倒数,景色由蔚蓝天空慢慢转变,不知不觉已经日落西下,柔和黄昏橙光令十分紧张的我也慢慢变得平静,在离开曼儿之前,最後一次触摸她一双令人感到温暖的双手,和最後一次感受她柔软的双唇。
「曼儿,我走了!我真的好爱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说。
「傻瓜!我也爱你……」曼儿说。
我带着微笑正面跟她道别,跟随着高塔的职员离开室内,去到窗外的另一个空间。
站在高处不胜寒的环境之中,被冷风吹送的我心境倍觉平静,同时黄昏的太阳亦开始被黑暗慢慢吞噬。高塔职员把跳板从围台前打开,形成一条与天空连接的天桥,为我送上终结生命的刑场。职员把我双脚小腿綑绑,同时把身前和双腿挂上安全扣。望着下面的土地,一个一个像积木般细小的建筑物把灯光亮起,为即将来临的漆黑带来一点璀璨的光辉,也为我即将要去到另一个世界作引路。
所有职员离开了我的身旁,退到数十尺後的玻璃门前,突然被孤立的我,将要从高塔上的人群眼里消失。回头一望,在人群中央找回曼儿的身影,我俩相隔着一片大型透明玻璃,冷与暖之间被明显分开,孤独与热闹形成两个不同的空间。我强忍着眼窝内的泪水,装起微笑跟曼儿挥手作最後的道别。
望着曼儿也跟自己挥手,在她脸上真情的笑容,令舍不得离开的我也忍不住马上回头,把眼窝内的泪水尽情流出,冷冻的泪水被寒风吹起。望着已没有一点橙光的天空,没有星星月亮的照耀,黑暗即将要把我一切都带走。
我把身上所有安全扣给解开了的一刻,下面的建筑物的灯光,脸上的眼泪,及把眼泪吹走的寒风都静止了,时间亦同时停止,万物也同时停止。在眼前的空间,却同时出现示申、麻亚及美娜。他们第一次同时在现於我的面前,亦同样是最後一次。
他们站在半空之中,却表现不同的悲伤态度,小女孩般的美娜在我面前不停流泪,显得十分伤心。麻亚的态度却和平时不一,跪着向我苦苦哀求。
「乐奈。求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
而示申却一言不发,那愧疚的眼神,好像向我示意,他的生命就任由我如何去处置,来清还一直以来对我的亏欠。
「对不起,我们一起走吧!」
我深呼吸一口气,鼓起最大的勇气,把手张开,双脚一跳……
在数秒的过程,却变得异常漫长,地心吸力把我狠狠的拉下去,狂风向我身体四处拍打过来。我望着比我堕下得更快的示申,他已无欲无求,祥和的等待着地的一刻。麻亚却仍望着我,作出垂死挣扎,可是他越是挣扎,跌得比其他人还要快。美娜只管把眼泪流出,她伤心的泪水向上流动,伤痛却在我脸儿擦过……
转身望向天上的星星,望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在半空中跟随着自己,而我……要先行离开。
我慢慢闭上双眼,静静等待另一个空间的来临,另一个世界从新开始!
「再见……示申……美娜……麻亚……我最爱的曼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