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裂痕
跟张义认识这麽久，苏齐志第一次听他说他国中的感情事。印象中张义那阵子每天到他房间哭哭啼啼的，只说着再也不相信女人，绝口不提跟谁交往，又发生了什麽。
张义说完悲惨的事後就转个身睡着了，无论张富凯和苏齐志怎麽问，听到张义的打呼声後，只好作罢。
过了一个礼拜，苏齐志收到张富凯的邀约，去热炒店喝柳橙汁解闷，说他已经被戴芊妤分手了，但具体原因并不完全是因为张义。
苏齐志那时候陪张义度过失恋的日子时什麽安慰的话都没说，就是静静的听。或许这才是对失恋者最大的帮助吧。
学校那边每一周的体育课都在为运动竞赛练习，苏齐志跑百米的成绩没有下滑，十三点多秒的成绩在男生里算不错了。
而梁川这被脂肪包覆的身体跑起步来简直要他的命，当他接到棒时努力摆动双臂迈开步伐向前奔跑，滑稽的样子被王涛形容成御白样，神隐少女长得像萝卜的神。
「启智，启智！」梁川好不容易跑完一百米交接後，累成狗一样的跑到坐在操场上系鞋带的苏齐志身边。
苏齐志轻轻松松跑完後准备要跟林季练习两人三脚，虽然他不是很想要，但林季抱着他的臂膀死缠烂打，还有体育股长殷勤监督有没有人偷懒，苏齐志等等就要跟林季绑在一起竞赛，这是人生最痛苦的时候。
「干嘛？」苏齐志抬头。
「跑步到底有什麽诀窍呀？你怎麽跑这麽快？」梁川问。
「哦，首先你先不要吃早上的招牌早餐。」苏齐志说。
梁川震惊，脸上惊悚的表情像是要了他的命。
「你要我死？」梁川摀着心悲痛地说。
「然後中午吃饭吃一人份量不要贪心，晚上回家不准吃淀粉。」苏齐志说得轻松。这些秘诀他常听苏齐妍斤斤计较肚子多的那一两寸时获取的知识。
「我觉得你是想让我营养不良死亡。」梁川摸摸鼻子跑走了。
送走梁川後，苏齐志坐在地上拉筋，这时林季走过来了。
「齐齐！」林季呐喊。
苏齐志转了个身背对他。
林季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绳子，在空中挥舞着。不知为啥，苏齐志觉得林季配上绳子，是色情的象徵。
「我把你绑起来。」林季挤到苏齐志身边，抓起他的右脚，跟自己的左脚绑在一起。
林季人高马大手长脚长，苏齐志与他绑在一起就像爸爸带小孩，照理说两人三脚最好找身高相近的。他与林季……绝对会跌倒！
林季的手因组装零件又没好好保养，挺粗糙的。他抓起绳子，环绕了他俩的脚一圈，苏齐志却按住了他的手。
林季不解的看他。
「我们还是拆组吧。」苏齐志道。
林季用力摇摇头，不管苏齐志的反对又绕了第二圈。
「齐齐，」绕了第三圈後，林季顿了顿说：「其实我很笨，我不知道要怎麽让你开心，但我跟你说哦。」
林季系紧了两人连接的地方，苏齐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真的。」林季绑好後拉着苏齐志的双手，两人一起站起。
苏齐志有些懵，他以为林季这无赖讲话一点逻辑也没有，这是头一回他在乎他的感受。
林季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手环套在苏齐志的右手手腕上。
林季：「这是测试心跳和身体反应数据的东西，等等齐齐要好好让我记录哦！」
苏齐志这回没有反抗，乖乖地让林季套上他的发明。
接下来的趣味竞赛练习他跟林季虽然有悬殊的身高差，林季这粗神经的家伙在体育竞赛上却十分注意他。不知是怕数据出了差错，还是真在乎苏齐志的感受，他们虽不是最快，却也零失误的完成了比赛。
苏齐志仍对林季有强烈的防卫意识，却在这一刻起明白林季是真心想跟他交友。
现在跟国中不一样了。苏齐志握着手环，看着林季笑着与他分享喜悦的面容，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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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忙归忙段考还是要努力。
苏齐志知道若是他认真念书成绩不会这麽差，但他就是无心学习，每次都靠临时抱佛脚的方式应付考试。
考完一科数学後，过十分钟要考国文，大家拼命背语意和课文，互相考对方，聚集在一起激烈讨论着。
苏齐志一个人撑着头看着黑板打呵欠，他身後的林季更是睡着了，恐怕是动笔写数学考卷上的名字後就不省人事了。
秦于陞站了起来，坐到他前方。
苏齐志吓了一跳，桌上的笔掉在地上。
秦于陞替他捡起。
「高中跟国中不一样，没考好的话会被当，需要补考哦。」秦于陞提醒他。
「反正再看也多不了多少分，我也不会跟你这些聪明人挤前几名的位置。」苏齐志说。
秦于陞笑了笑说：「如果你有学习上困难的话都可以找我。」
「收费？」苏齐志问。
「你可以来我家，我教你功课。」秦于陞说。
苏齐志有些吃惊地比着自己：「我吗？」
秦于陞点头，还说今天晚上就能去他家，帮他复习明天要考的其他项目。
§
苏齐志充满疑惑地写完了国文考试後，在中午午餐时间跟梁川和周洛铭说了秦于陞对他释出的善意，对於要帮同学补习的事不是好麻吉才做的吗？
周洛铭摇着筷子说：「我觉得不妥，你又没跟秦于陞熟到哪去。」
梁川附和：「秦于陞坐你旁边和你又同社团，sowhat？我和双面周家你都没去过，现在他要插队是不是啊？」
苏齐志：「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点啊。」
周洛铭：「我同意胖子说的，不然要我跟胖子一起陪你去你才能去。」
梁川抓着头：「这样启智好像妈宝。」
苏齐志摇头：「秦于陞不会同意吧。」
周洛铭：「他不同意你就不能去。」
三个人争论不休，苏齐志觉得没什麽的事在周洛铭跟梁川的加油添醋下好像秦于陞是个连环杀人犯，去到他家会死无全屍一样。
直到放学，苏齐志摆脱梁川二人的穷追不舍後，终於来到与秦于陞约定的篮球场。
苏齐志气喘吁吁跑过去时，秦于陞正拿着语文便利书背单字，他背着侧背包，倚靠着篮球架。
由於这周是段考周，平常下课需要抢位子的篮球场空无一人，连每天泡在球场上的张义也不见踪影。
「抱歉我来迟了！」苏齐志喊。
秦于陞看见他後收起便利书，他的笑颜跟三月的日光一样温煦。
「没事，我也刚到。」秦于陞说。
一路上，秦于陞跟苏齐志有说有笑。苏齐志觉得神秘，他跟林季在一块时是激动居多，林季老是不顾他的感受我行我素，苏齐志真怀疑这家伙听不听得懂人话。而跟张富凯这新朋友一起时，多半听他讲他学生会长的丰功伟业，还有如何追到戴芊妤的故事。
跟秦于陞走在一起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了半小时了，秦于陞的家还没到。
「你们家真远啊……」苏齐志有气无力的说。
「大概再十分钟吧，抱歉我常这样走习惯了。」秦于陞道。
在交谈的过程中，秦于陞从不讲自己的事，他是用引导性的方式让苏齐志说出些心里真正的想法，包括他一直不愿意说的国中时发生的事。
「我国中的时候，本来很喜欢交朋友性格也没现在扭曲，可是不知发生什麽事……全班同学突然不跟我讲话，连我最好的朋友也不太理我。」苏齐志坦露压抑好久的心事，这事他连张义也没说。
「後来我一直被同学欺负，上学变成我最恐惧的事，重点是我完全不知道我惹到谁，持续被欺负的压力下我最终转学了。」苏齐志一五一十跟秦于陞说明国中的遭遇。
「那为什麽还愿意读光文高中呢？」秦于陞问。
这高中由於跟启光国中都在同个学区，这边很多人国中都是启光。
「为什麽呀……其实我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当年的霸凌只是场玩笑。幸好，读到现在没有出现以前欺负我的人。」苏齐志说。
秦于陞是非常棒的倾听者，他不多话，只是静静听着苏齐志说起不堪的从前，当他说到激动处时秦于陞忍不住抱住了他，让苏齐志的头枕在他的肩上，低声说：「没事，不会再发生了。」
「抱歉……」苏齐志承认有些失态，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齐志，你先在这等我一下，我去上一下厕所。」秦于陞说。
「啊？哦好的。」苏齐志答。
他们停在市里一处公园前，秦于陞小跑步地去找了公厕，苏齐志则靠着墙回忆着刚刚如何跟秦于陞说出这几年一直埋藏在心里的事。好奇怪，即使跟秦于陞不太熟，苏齐志却对秦于陞没由来也的产生好感。
这也许是秦于陞的个人特质，为人诚恳待人宽厚，不会像郑邹丽一样只做表面功夫，更不会像林季脑中只有自己的发明。
低头滑手机，没注意周遭情况，苏齐志忽地听见前方有人疾步驶向他，以为是秦于陞正要抬头打招呼。结果才刚举起手，双眼忽然被人曚住，眼前一黑，吸入了些呛鼻的气体後，苏齐志意识逐渐模糊，不久便陷入昏迷。
§
这里是哪？
我在哪里？
苏齐志从没想过电视剧般掳人的情节会发生在他身上，原来吸入化学气体後昏迷是有可能发生的啊！还有绑他做什麽？他想起他近日应徵上众人抢破头也想应徵的安东日跑腿者，还有他家的地段在Ｂ市里也能卖不错的价钱……
可是房子是登记在苏齐妍名下的呀，难不成绑他是为了威胁他姐？
苏齐志动了动手脚，吸入气体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机能，想举起右手，只能抬起一根指头。
苏齐志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现在被人丢在一个软榻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後，双脚也被绑住。眼睛没有被人曚上，因为四周是黑的也看不清东西，嘴巴则是被人塞了纸球，只能发出闷哼声。
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只不过要去秦于陞家，半路上不小心透露了国中的事，接着秦于陞内急，他在公园入口等他上完厕所……接着他就被人绑了！
苏齐志难过他爸妈离婚前好像没帮他保保险，苏齐妍还在享受大学人生更不可能想到他这弟弟。那梁川跟周洛铭呢？要是他久久没在他们的群组里出个声，这两个损友会以为他睡着了还是遭遇危机。
对了！手机！
苏齐志觉得无望，他的包包根本不在他身边，这文明的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太奢侈了。
他尝试说话发出来的声音却比小猫叫喊还小声，原来那奇怪的气体也会破坏声带吗？苏齐志扭动身躯，却只是在软榻上像毛毛虫一样蠕动，直到他的头碰到木板，肿了个包。
鼻子嗅了嗅，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还有陈年堆叠的废纸气味，估计应该在储仓间。怎麽等人上厕所被抓进来储藏室，秦于陞呢？等不到他的话秦于陞会很紧张吧。
不知在这鬼地方待了多久，苏齐志也不敢保证他只昏睡几小时。他的脑中不断飘着失踪人口的报导，还有几个知心好友焦急寻找他画面，如果没人发现他，会不会在这饿死，人生还没开始就死得不明不白。
「齐齐！」
奇怪，怎麽有林季的声音，是幻听吧。
「齐齐你在里面吧！」
铁门砰砰的声音传来，苏齐志看见右处门缝传来一丝亮光，他想大叫他在这边，却只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齐齐你等一下，我马上……我马上把这破锁给移除！」
苏齐志第一次这麽盼望林季的出现，他扭动着身体希望碰触到前方的木板能发出一些声响。
林季，林季，快他妈来救我啊！苏齐志心中呐喊。
听见锁掉落的声音，『砰』的一声门被林季大力撞开。
外头明月已高挂天空，冬天的夜晚略显孤寂，寒风刺骨的风刮着林季细碎的发，他厚重的浏海被吹到额後，阴沉的脸孔一改先前的吊儿啷当。此刻林季的怒火已经快湮没了他的理智，他手里拿着一个摇杆。
苏齐志记得那个东西，是那时候林季帮他找到票券的机器。
机器上方的灯泡闪烁着红灯，与他右手上的手环互相对应。在竞赛练习後，苏齐志就将手环一直戴在身上，因为林季说要时时刻刻记录数据。
原来手环还有定位系统和与其他发明连动……神一般的技术。
林季踹开门之後，踩着一堆废弃物来到了苏齐志身边，他将他口中的东西拿走，并拿小刀解开了手脚的束缚。
苏齐志重获自由後，一脸憨笑：「谢了林……」
话才讲到一半，林季宽大的臂膀抱住了他，将他困在他的怀抱中。
苏齐志有些难呼吸，内脏都快被挤出来了。
「齐齐你不要紧张，你现在没事了，你很安全，有我在！」林季喃喃。
「我没怎麽样啦哈哈，醒来之後发现自己进了这……」苏齐志本想说些玩笑话缓解尴尬的气氛，却发现这里是国中时被同学霸凌时被丢入的仓库。
「这……」苏齐志没由来地颤抖着身，一些回忆如海浪般袭来，他脆弱地喘着气。
林季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环抱起，离开了对苏齐志来说是梦魇般的地方。
从离开仓库到林季家的路程苏齐志通通不记得，他一直在想着国中悲惨的过去还有在那个仓库发生过什麽，造成苏齐志心中不小的创伤。
等到林季将苏齐志放在他那凌乱不堪的床上，为他盖上被子後，苏齐志接到林季泡得一杯暖暖的咖啡後才恢复镇定。
仓库的霉味和软榻的触感仍历历在目，看着咖啡倒映自己的面容，苏齐志双眼无神地端着杯子发呆。
但是此时的他却像弱肌一样，连杯咖啡都拿不动，杯子硬生生碎裂在地上，咖啡撒了一地。
苏齐志慌张想捡拾碎裂的马克杯，他颤抖着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不要碰！」林季拍掉他的手，把他压回床上。
「对不起……」苏齐志抱住头，不全然是因为咖啡，那个仓库和国中的回忆对现在的他来说，犹如一把利刃插进他柔软的心窝。
等到情绪稍缓後，苏齐志身上覆盖着厚重的棉被，看着白墙发呆。
林季：「这事都是因为我，对不起齐齐……」
林季坐在床旁的椅子上，双手握紧表示歉意。
苏齐志回神，回过头笑了笑：「你干嘛道歉？被绑的是我又乾你何事。」
林季搓着手指低着头道：「秦于陞……是想警告我。」
苏齐志惊呼：「秦于陞？」
林季抬头：「这整起事都是因为报复。」
苏齐志问：「什麽报复呀，我被绑前一直跟秦于陞在一起，他去上厕所後我就昏迷了，帮我拿一下手机我打电话给他关心一下。」
林季摇摇头，「别替秦于陞着想了，这是他做的，不过想给我警告。」
苏齐志皱眉：「你到底跟秦于陞有什麽渊源。」
林季有些害怕，他一直不敢跟苏齐志挑明着说，过了半晌才吐出几个字：「秦于陞他跟我打了个赌。」
苏齐志印象中林季跟秦于陞连见面打招呼都不曾有过，这回还有赌约？
但想到林季先前说他跟秦于陞是同国中的，不难猜到以前他们有些交情。
林季：「我国中的时候成绩非常好，不需要特别读书就能取得高分，与另一个一样资优的秦于陞分别成为班上的两派势力。我随便就能得到好成绩，这让努力上进的秦于陞很生气，於是他与我打赌只要谁下一次段考比较高分就能成为这个班的霸主。」
听起来很幼稚，但搞帮派和划分本就是刚进入叛逆期的国中生会干的。
苏齐志在启光国中的日子里完全没听过他们两位的事，对他来说启光国中除了上学期是好玩的，接下来的日子根本是灾难。
林季又说：「但我因为忙於发明就忘了去考试……秦于陞觉得我不守信用，成为我们班的老大之後，一直惦记着与我比成绩这事。而你很不幸的因一件事成为无辜的眼中钉。」
苏齐志瞠目结舌问：「什麽事？我国中虽也读启光，但从没听过你们两个的风声。」
林季：「在一次学校的发明展上你是唯一当众称赞我发明的人，秦于陞看到後视你为眼中钉，号召你们班的人联合排挤你，他自己则当好好先生当背後藏镜人。」
苏齐志吼：「你胡扯，我对看发明展一点印象也没有。」
林季解释：「秦于陞只是想逼我出来公平竞争，找一个替死鬼罢了，而你就是那替死鬼。」
苏齐志将床上的枕头甩向林季。
「你知道个鬼呀，我国中过得多苦你知道吗，就因为你们无聊的赌约？那你为什麽不出现，你出现了我还至於落得这下场吗？」苏齐志问。
「那一次发明展我连一个奖项也没拿到让我很受挫，甚至被揶揄为最没用发明……於是我国中就休学了，高中是考跳级考试才进来的。」林季老实说。
「我要走了。」一点也不想知道秦于陞究竟在想什麽，太过冲击的苏齐志拿起林季帮他拿的包包，握紧手机，下了床摇摇晃晃到门边。
林季冲到门边抵住了门不让苏齐志出去，他解释：「齐齐，我现在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秦于陞乱来，也会跟他把话说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苏齐志抬头看他，眼眶泛泪。
苏齐志：「林季，伤害已经造成了，我现在觉得每个人都好可怕。」
林季拍着胸膛说：「齐齐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苏齐志的手拉着林季的到自己的胸前，他苦涩地笑着：「你找我当你的恋爱模拟器是出於什麽原因呢？」
林季不说话了。
听林季说的肺腑之言和跳级考试，证明他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天才，或许从一开始装傻和死缠烂打硬要他当模拟对象都是别有用意。苏齐志不敢去想林季做这些的意图，现在他觉得每个人都在欺骗他。
「这个我不要了，还你。」苏齐志摘下了右手的手环，递交给林季。
林季不愿意接下。
苏齐志将他轻轻放在地上，算是尊重林季的发明。
然後，他推开呆立不动的林季後，转动门把，掩上门离开。
偌大的空间剩下林季面对着满地的零件，还有床上残留苏齐志的余温，林季垂下眼帘，慢慢的靠着门蹲坐在地上，随手拿起放在地上的笔记本。
翻开後，是一页页不同角度的苏齐志，还有一些他上课随手画的人像图。跟苏齐志之前看到的毕卡索画作不同，这些人物维妙维肖，每一个喜怒哀乐在林季笔下生动活虎。给苏齐志看的是幼稚园等级，这回在笔记本里的，跟美术班的素描没两样。
或许起初是抱着弥补的愧疚之心，但後来萌生的情感对林季这没谈过恋爱的人而言，用文字表达的话……是真的喜欢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