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的後事在亲戚们的打理下迅速地处理完了,而应我的要求,他们被葬在和思萍姐一样的墓园里。
两年的成发,一模一样的忌日,同样爱的人们,都在这天离开了。
我的监护权由舅舅一家接收,花了两周的时间重办新文件并休息後,我又重回学校上课。
班上的氛围还是一如往常地不待见我,已经渐渐习惯这样的人际关系,我也没有太在意,开始重新投入课业。
表面上我回归了正常的生活,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空无一人的家里,想着家人的离去,我总会忍不住开始责怪自己、伤害自己。
在看到我身上莫名的伤疤後,韩书恺硬是把我带去看了医生,然後他住进我家,每天陪我上下学,在我情绪不稳的时候陪着我、安慰我。
我以为生活可以就这样看似安稳的过下去,但上天像是要惩罚我似的,学校生活又开始不安宁了。
那天上学,桌椅没有消失,但便当里却多了料。
你问我多了什麽料?你不会想知道的,是一具屍体,老鼠屍体。
在家里的床上醒来後,我听韩书恺说我当场晕了过去。
「知道是谁做的吗?」我靠着韩书恺坐起身,盯着他递给我的水杯,没接过。
「学校调了监视器,是陈霈蓉。」
「嗯。我知道。」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你问她原因了吗?」
「⋯⋯我和她分手了。」
「嗯。」不意外,「那现在怎麽办?我不能上学了吧?」
「那念之⋯⋯」韩书恺露出担心的眼神,他这阵子都是这麽看我的。
「学校最近也都是一些不好的传闻吧?」我避开他的视线,「还是休学好了?」
「那念之⋯⋯」
「干嘛?我说的不对吗?」我自暴自弃,「跟你走的太近,所以陈霈蓉才对我这样的。还有于至嵩也是,到现在都没有联络,听到我跟你的传闻也自动跟我分手了吧?」
「⋯⋯」
「⋯⋯干嘛不说话?」最近和我说话的人只剩他了。
「那念之。」韩书恺忽然严肃,声音里好像隐忍着怒气,「⋯⋯现在也差不多够了吧?」
「什麽?」我侧过头不可置信地看他,皱着眉。
家人离开後他从来没对我这麽凶。
「已经快两个月了,你也看看身边的人吧?」
「我为什麽住进你家?不是为了照顾你吗?不是为了让你赶快走过吗?当初你不也是这样执意要带我到你家吃饭,坚持让我从深渊爬起来的吗?」韩书恺越说越激动,「难道不能多看看还活着的人吗?离开的人回不来了!不能就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吗?」
「我做了这麽多你怎麽都看不见⋯⋯」韩书恺忍不住他的眼泪,他低下头,滚烫的泪就这麽滴在我手上。
「韩书恺⋯⋯」这段时间都是韩书恺在安抚我的情绪,他突然的崩溃让我不知所措。
我从床头上抽了几张卫生纸给他,我自己都顾不好了,还要照顾他,「好了,我知道了,你眼泪擦一擦。」
他没接过卫生纸,用手随便抹掉眼泪,擤擤鼻子,抬起头又看我,「你根本不知道。」
我别过头不理他。
我的确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是看见他哭,心脏揪得难受才哄他的。
我们沉默了半晌,韩书恺从我手中抢过卫生纸,擤了鼻涕,走到门边将卫生纸球丢进垃圾桶,关上门前对我说:「明天已经帮你请好假了,好好休息。」
隔天我在家休息了一整天,下午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
这段时间来我家会按门铃的只有思萍姐的爸爸,说是要照顾我和韩书恺的起居,我想可能是他就开了门,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许久不见的于至嵩。
「⋯⋯你怎麽来了?」
上次成发没给他答案,他不是来问这个问题的吧?但我现在没什麽心思可以管他了。
于至嵩抿抿唇说:「方便进去聊聊吗?」
我犹豫了一下,最後侧过身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