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过後,我和她留在学校里帮她复习上课重点,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理解的很快,明明老师上课时的重点还不少的说。
「好了,这些就是老师上课的所有重点了。」
我将课本阖上,看着眼前这位眼中失去光明的少女,尽管看不见,她却仍然渴求着自己能像正常人一样独立,无论是要去音乐教室时要爬楼梯,还是中午要去学生餐厅时都一样,她不会主动依赖别人,而是自己尝试一步一步的往前进。
眼前的这位女孩,明明看起来是这麽的脆弱,但是却有着超乎我想像的意志力。
「今天谢谢你了。」
「不会。」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出现一个想法,於是我这麽对她说:
「对了,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是男生还是女生?」
「咦?这个问题……」
一听到我的问题,她立刻露出慌张的神情。
「你听到我的声音难道不会感到疑惑吗?」
「是会有点啦……」
之後在我的要求下,她接受了,不过跟想像中一样都猜错了。
「我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女生喔,哈哈,虽然名字和长相很中性常常会被人搞错就是了。」
唉,果然还是不能期待吗?
从小我就因为我中性的外表和声音,常被同学和师长混淆,而当我说出我是女生之後,同学之间就会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我明明就跟其它人一样,只是比较像男生而已,但我依旧是个女生啊,为什麽要这麽看待我呢?
「那会有人说你的坏话吗?」
方从惊讶中回复的她,以小心翼翼的口吻问着,然而在问出口的当下,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像是很在意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就像是一个做错事怕被惩罚的小孩子一样的慌张。
「当然会啊,但我通常都不会在意,毕竟每个人最重要的就是做自己嘛。」
我坦白的说出自己的感受,而原本表情有些紧绷的她,听到我的回答後稍稍放松了下来,接着像是沉思一样的低下头。
是在思考刚才我说的那句话吗?就在我这麽想的同时,她抬起头来,我再次直视她那双如雾一般的双瞳,和先前不同的是,这次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决。
「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小声的嗯了一声,接着她继续说:
「你觉得我是否能有一天不再依靠别人,自己独自的生活着?」
我没有立刻回答,因为太难了。
双眼无法看见世界的人,要什麽时候才能摆脱这个永不见天日的命运呢?我在心里如此思考着,但是我却想不到答案。
「抱歉,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对於没法回答她问题而感到抱歉。
但是……
既然未来是未知的,与其绝望的放弃,不如怀抱希望的等待时机的到来。
「只是啊……如果有一天能看到那样的你,我会觉得很欣慰的,那代表你已经超越了原先的你。」
我看向窗外的落日,双手合十的向那光芒祷告。
「所以我为你祈祷,总有一天,你可以打破枷锁,像鸟儿一样自由的飞翔。」
这是现在对於她我所能做的,也是我所希望的,希望她能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