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排名过没几天便公布出来了,布告栏是分年级看的,何瑄努力的往前挤,从最後一个名次开始找她的名字,而秦晓并不着急看自己的名次,而是先从二年级看,墨子昱毋庸置疑的稳坐在第一名的位置,秦晓才又扫了眼隔壁的排行榜,一下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年级第一名:高一七班,秦晓。
何瑄看见了自己在中间游走,倒也心安了不少,抬头看见秦晓的名字,而後又紧接着是沈文鑫,何瑄抬手对着秦晓比了个赞。
「你太厉害了。」
「谢谢夸奖。」秦晓笑了笑。
秦晓第一名这件事情轰动了将近整个校园,不只是打篮球的人,或者班上其他和她不熟的人,还有办公室的老师们,甚至听过墨子昱和秦晓八卦的人都纷纷开始议论着。
「人随随便便就考了满分,」学姊在一旁低语着,「墨子昱当初也这麽变态,你还记得吗?」
「他现在不也变态吗?」另一位学姊指了指排行榜。
「啧,难怪墨子昱会对秦晓有意思,同类相吸这种话还是很灵验的。」
两人在校园间学霸的爱情故事也随之流传云云。
周末,秦晓一如既往地和墨子昱在图书馆读书,一桌子满满的英文书摊开在桌上,书的主人正趴在桌上,有些崩溃:「难受了呀⋯」
墨子昱大掌轻覆在秦晓头上,温柔的顺着那柔软的发丝往下,「休息一下?」
秦晓白皙的长腿踢了踢,而後又直起身,「算了吧,再休息我又得读不完了。」
「偶尔休息一下也好。」
「撑过这个月就好,」秦晓靠在墨子昱手臂,又道:「就是你得辛苦一点了,必须听我天天叨叨。」
墨子昱笑了笑,「这倒是不辛苦。」
秦晓嘿嘿地笑了两声,又道:「我可何德何能有一个学霸男朋友帮我补习呀。」
「可是你压力过大,你的学霸男友也会心疼的。」
秦晓耷拉下眼皮,看似漫不经心地笑着:「我不能放任自己呀,总得让自己保持在一个完美的水平。」
「为什麽?你家人应该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吧?」
「他们是希望我这样,」秦晓蹭了蹭,又道:「可是我不想。」
墨子昱耷拉着脑袋,看着秦晓那颗小脑袋瓜,就这麽等着秦晓接着说。
「你知道吗?秦昊,我哥,他很变态。大家都说我是天才,可他们都不知道,秦昊才是真的天才,在我用功读书的时候,秦昊只需要花我三分之一的时间就能读完,在我努力超前进度的时候,最高纪录就是超前了两个年级的进度的时候,秦昊已经把这些东西读的了若指掌了。」
「在还没遇见你之前,我的老师是秦昊,因为我从小就是跟在秦昊屁股後面跑,我知道他的程度,也许是好胜心强,我总觉得我得和他一样,所以在我提出秦昊当我老师的时候,秦昊那时候只问了我一句你确定吗?我说了,我确定,後来秦昊便接受了我所有的一切,家里也只有秦昊管着我的成绩,不让我成绩往下掉。」
「我做不熟的题目,秦昊自己出了类似的体形考我,我写错了一百次,他就再出第一百零一个考题,我耗到多晚,他就陪着我耗到多晚,直到後来,秦昊接管了公司,我和他说了我能自己读,他起初不信,考了我一次,我成绩没掉出九十五分,他才放手让我自己读书,可我不敢松懈,因为我知道,我还有好长的路,我得持续奔跑着,才能跟上秦昊。」
「就连前阵子有一题高三的题我一直没解开,你也知道的,那题是我问了你之後才解开的,後来秦昊抽空出了一份考卷变向考我,也顺带考了所有高三范围的课程,我没考好,秦昊让我重读一次。」
「你听到这里肯定也会觉得秦昊太变态了对吧?但是他其实,在半夜的时候也会因为自己没解出高於自己程度的题而熬夜翻书苦读,这件事情我原本是不知道的,是有天半夜突然起床想上厕所,路过秦昊的房间,发现他灯是亮的,我敲了敲门,秦昊来开门的时候,我在他挡住背後书桌前的那一瞬间偷看到的。」
「我一直不解秦昊为什麽要偷偷读书,问了我妈咪,她才跟我说,秦昊他不希望你有任何疑问,他解不出来,他甚至本来只爱玩的,却因为我在幼儿园背英文的时候,他答不出我随口一问的问题而难过了好久,从那之後他成绩突飞猛进,甚至超前了许多,涉猎的知识很广,我问什麽,他都答得出来。从小时候我就觉得他就是神,是真的行走的维基百科,後来听见我妈咪说完後,我才知道,秦昊本来也就只是大我几岁的哥哥,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很努力,我一直想看齐的人。」
秦晓直起身,又看向墨子昱:
「而你,我承认我是始於你的颜值,欣赏你的个性,最後败在你的温柔,所以,你和秦昊,都是我一直努力想追逐的人。」
午餐时间,秦夫人找了墨子昱一起回秦家用餐,秦昊这周末因为和墨氏的合作,基本上都在公司加班,秦家只有秦氏夫妇。
「小昱呀,多吃一点。」秦夫人笑呵呵地道。
「好的,谢谢秦阿姨。」墨子昱笑了笑,又听见秦老爷问:
「你们两个也不要天天窝在书前读书,偶尔放轻松。」
「爸比,学长天天叨叨我这句话,我都听烦了。」秦晓撅起嘴,「我现在放松不了呀,多益考试快到了。」
「你这孩子⋯我和你妈妈就是担心你压力会太大。」
「叔叔,我和秦晓看完书都会散步的,秦晓平时也会和班上的同学打球,我会盯着她适度放松不让她长时间坐在书桌前的。」
墨子昱才刚说完,秦晓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墨子昱问她怎麽了,秦晓又道:
「难得听你说这麽多话。」
「那就好那就好,就该这麽做。秦晓这孩子,天天看书看到忘我。」秦老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墨子昱笑了笑,又和夫妇两寒暄了几句,直到秦晓打住了三人的对话,秦氏夫妇才肯放两人回图书馆。
秦晓一出家门便勾着墨子昱地手臂:「我真怕你逃身不了了,我爸妈唠叨起来可是很恐怖的。」
「不会,」墨子昱轻笑,任由着秦晓勾着他的手,「我妈也差不多。」
秦晓抬头,有些错愕,「那怎麽办呀?我要是回答的不好,墨阿姨会不会讨厌我的?」
「不会,想什麽呢?她喜欢你都来不及了。」墨子昱想起那天之後墨夫人疯狂让墨子昱赶紧把人追到手的画面,觉得有些好笑。
「我怕我不够好。」秦晓又收紧了抱着墨子昱手臂的双手,墨子昱听闻後停了下来。
秦晓抬头,看见墨子昱俯身,满是温柔地开口:「努力追逐星星的孩子,又怎麽会不好呢?小傻瓜。」
秦晓这阵子天天泡在英文书里,有事没事就和墨子昱跟秦昊英文对话,墨子昱会告诉她哪一句话应该怎麽说更顺,而秦昊则是让她再多练练,又送了一份考古题给秦晓。
这天,秦晓本是想做考题的,却被何瑄拉去了福利社,路过球场时,秦晓看见了墨子昱,他坐在板凳上,懒洋洋地看着全场,偶尔指挥一下。
「啊,下节学长他们班体育课。」秦晓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道。
也不知道为什麽,墨子昱好像能感觉到她在不远处似的,侧头就看见了秦晓,秦晓和他打了声招呼,墨子昱又招人过去。
「去看看?」何瑄问。
「啊?好。」
秦晓走上前,墨子昱伸手将她抓了过来,秦晓有些害臊,看着墨子昱,「你打球呀?」
「不打,」墨子昱笑了笑,「指挥。」
「你们两个可悠着点,等等教官抓到。」何瑄翻了个白眼,又道:「秦晓,你要不去打一下?放松放松?」
秦晓想了想,看着墨子昱玩着她手指,秦晓扣住了他的手指,「学长,我没和你一起打过球。」
墨子昱愣了下,秦晓那软嫩的手还和自己的手十指交扣着,语气里满是撒娇的口吻,墨子昱这才笑了笑:
「走吧。」
墨子昱起身,牵着秦晓走到篮球场上时,在场上的人纷纷停下了动作,宋阳和李然还藉机调侃了下。
「难得啊,体育课都不怎麽下场打球的人居然因为美人吹枕边风就下场了。」
「可不吗,有这麽漂亮的女朋友我也听话。」
墨子昱扬眉,挑了他们两个的敌队,李然见墨子昱带着秦晓去地方阵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墨子昱!你过来!」
宋阳不知道墨子昱的球技,但是秦晓的他总知道,他自己对秦晓都不一定能赢了,更何况秦晓还在对面?
李然上次和秦晓对,差点就打不过秦晓了,再加个墨子昱,两人不就虐菜吗?!
原本还在嘲讽的两人顿时间笑不出来了,只见秦晓笑呵呵地道:「没事,我不强的。」
「⋯⋯」球场一片安静,经常被秦晓吊着虐的几位人物甚至还有那麽一丝丝想骂人了,要不是看在墨子昱⋯好吧,墨子昱在他们也不敢骂。
秦晓趁着中间小插曲结束前把头发紮成包子头,墨子昱和秦晓走到了方才下场的人的位置上,开始继续了刚才的球赛。
刚才因为李然和宋阳一队,以至於秦晓和墨子昱的所在地队伍一直被压制,不过也不知道为什麽,在墨子昱和秦晓上场後,风向突然改变了。
秦晓和墨子昱配合的很好,一下就把节奏带起来了,不用三分钟已经把原先的分数给拉近了。
宋阳喘呼呼地看着李然,「墨子昱是指什麽妖魔鬼怪?!」
「⋯所以他平常才不下场。」
「他下场了这还能玩吗?!」
「⋯⋯」
接下来短短的五分钟,原先快输了的队伍已经领先了宋阳和李然那队十分,宋阳这下总算是见到真正的变态了。
秦晓和墨子昱搭档,简直太恐怖了。
「啊,好尽兴啊。」秦晓洗了洗脸,而後接过墨子昱递来的毛巾擦拭和脸蛋後,道:「你好强啊学长。」
墨子昱轻笑,「有没有心情好一点了?」
「我心情一直都挺好的,是你们太担心了。」秦晓将毛巾摺好,「我带回去洗洗再给你。」
墨子昱觉得有些好笑,「给我吧,你拿走了我体育怎麽洗脸?」
秦晓愣了下,「可是我洗过了⋯」
「有什麽关系吗?」墨子昱接过毛巾,「我用我女朋友用过的毛巾,不行吗?」
「⋯⋯」
墨子昱看着那匆忙跑走的女孩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不小心太过了,把人给吓跑了,有点糟糕,不过又在看见秦晓满脸红通通的样子,墨子昱心情总是莫名的好。
怎麽就,一个常常嘴上撩着人,实际上却又是个青涩的小孩。
「怎麽回事,打球打到脸红成这样?」何瑄在不远处等着秦晓,见她脸这麽红,便问。
秦晓草草地说了句没事,两人就这麽并肩走回了教室。
墨子昱太可耻了,秦晓心道。
忙碌的一天又这麽草率的过去了,放学,秦晓一如既往地在车棚等着墨子昱,正准备想把包子头拆了重绑一个低马尾,黑色小发圈才刚放下,卷起来的发圈突然弹开而掉了。
原先因为紮马尾紮到头皮有些疼痛的秦晓在那一瞬间头皮像被释放似的,少了紧绷感而感到舒服。
秦晓挠了挠头,而後又弯下身找着黑色发圈,可谁知道呢,那条黑色发圈就偏偏掉进了停车场小水沟里。
「⋯⋯」秦晓直盯着那发圈许久,叹了口气,那是她手上最後一条发圈了,晚点又得去买了。
「你在干嘛?」墨子昱背着书包走到秦晓身边,看着她一头卷发,有些狼狈,可又在她转头看着她的容颜时,突然觉得又有另一种说不出来的美。
秦晓指了指水沟盖,「发圈掉下去了。」
墨子昱看了眼那差不多被水沟水给染湿了的东西,道:「你还有吗?」
「没有了,」秦晓摇摇头,「开学前买的一百条都给丢光了。」
墨子昱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秦晓是怎麽靶那一百条给弄丢的?每天不都看着她那纤细的手腕都会有那一条发圈吗?
秦晓还在想着要不要去把发圈捞起来,就算再怎麽恶心但是这也是人家的扫地区域,天天听着班上的外扫同学叨叨说有人乱丢垃圾超级无敌烦又没品,秦晓突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她不太想成为那些超级无敌烦又没品的人。
才准备伸手时,墨子昱眼明手快抢先握着她手腕:「你干嘛?」
「⋯捡发圈。」秦晓停顿了下,又道:「我不想当乱丢垃圾的没品之人。」
「⋯⋯」墨子昱叹了口气,「你从哪里听到这种话的?」
「我们班外扫的同学都在捡汽车停车场的水沟,天天骂说水沟里面都有奇奇怪怪的垃圾,说那些乱丢垃圾的人无品。」
「他们是故意乱丢又不像你,你是故意的吗?」
「不是⋯」
「那就对了,」墨子昱将她拉起,又道:「别捡了,这里是我们班的扫区,李然的扫区,明天我让他捡就好。」
「啊?」秦晓唔了声,又道:「好吧。」那她明天买个饮料请李然喝吧。
墨子昱陪着秦晓去附近文具店晃晃,顺便买个替换笔芯,这几天疯狂写考题画重点的,不只是原子笔都没水了,连她专门画重点的黄蜡笔也快没了。
秦晓又连着买了一些文具用品,最後才又买了几组发圈,秦晓才刚放下手上的文具,准备翻开书包找自己的钱包时,身旁那位男孩早她一步抽出了几张钞票递给了店员。
秦晓愣了下,「干嘛呀?」
墨子昱笑了笑,「女朋友的东西不应该由男生买单吗?」
「⋯⋯」秦晓撅起嘴,「可是这是我自己要用的呀,我转钱给你。」
秦晓说罢,拿出手机点开LINE,点出墨子昱的聊天室,扫了一眼墨子昱手上有几张百钞後,又打出了一串数字。
墨子昱有些无奈,「秦晓晓。」
「干嘛?」
「你觉得我缺你那笔钱吗?」墨子昱等店员扫完条码後收了他的钱,才又道:「我花钱买你所需要的东西,你的东西我偶尔也会用到,间接也算是我花钱给自己买文具了。」
「那不一样呀,你又不常用我的文具。」
墨子昱想了想,又道:「那这样吧,你发圈给我,买的发圈。」
「你买发圈干嘛呀?」
「替你收好,你要是再不见了就找我拿。」墨子昱接过了店员包装好的文具和零钱,与秦晓一起并肩离开了文具店,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组发圈,一条给了秦晓,替她带了上去,另一条给自己戴上了。
墨子昱晃了晃手腕,「省得下次你发圈不见了,又没有人能借你。」
秦晓看着那一个大男孩手腕上带着发圈,实在别有风味,墨子昱自然而然地又牵起了她的手。
秦晓的发圈习惯性地带在右手,墨子昱方才替她带的也是右手,不难理解墨子昱肯定是有观察到这一点,而墨子昱的发圈戴在左手,墨子昱用左手牵着她,右手提着她的文具袋,秦晓心里突然有些甜。
拿起手机,秦晓让墨子昱先走在前头,而後又悄悄地拍了一张两只十指交扣的手,而後又偷偷拍了墨子昱的背影,正想贪心地再拍一张时,墨子昱恰巧侧过头,唇角还扬起那不明显地笑容。
喀擦地又拍了一张,手机还来不及收下,便被墨子昱逮了个正着。
秦晓有些错愕,墨子昱倒是很没良心的就这麽拆穿了她:「为什麽不和我光明正大的拍一张呢?」
「⋯⋯」
「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总是和其他人出去时都会拍照录影,可和我出门时,手机都不肯拿出来,为什麽?」
「⋯⋯」
「你讨厌我?」
「⋯不是。」
「不想和我拍照?」
「⋯怎麽可能⋯」
「那为什麽?」
「⋯⋯」秦晓放下手机,叹了口气,走上前,额头靠在墨子昱的左手臂上,「我这不是害羞吗,我不敢拍照,怕打扰到你,也怕和你拍照,我不上相。」
「你哪不上相了?」墨子昱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和何瑄他们拍照我都得拍到满意的程度,要拍好几次的,也就因为把宋阳他们当兄弟,我才敢这麽要求他们。」秦晓耷拉下眼皮,下一秒感觉到手机被人抽走了,才刚抬头,便看见了自己手机萤幕切换到了前置镜头,再还没回过神时前置镜头闪了一下,回过神後才发现照片已经拍完了。
墨子昱又非常熟练地点开了她和他的聊天室,将照片传给自己後,才把手机还给秦晓。
「你想拍照就拍照,因为是你,所以我不介意,我更乐意,你很好看,秦晓,你真的很美。」墨子昱收紧了握着秦晓的手,又道:「以後结婚的时候婚宴的影片就把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都放进去,影片放久一点,让大家知道你在嫁给我之前的这几年我们之间是多麽的甜蜜,也只有我才能让你拥有这麽甜蜜的回忆。」
隔天,墨子昱来到了班上,李然捧着手机去找他时,瞥见了他手上的黑色发圈,「你带发圈干嘛?」
墨子昱哦了一声,「你暂时不需要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