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清平劫》(卷一)令秋為期 — 章參〈顧盼佳人〉之八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单论武功秋芍肯定是比不上蔺宇宸,秋芍自己也知道。但她又有什麽选择?「可以。子奕和白泝别插手,我不想连累你们浀海。」她没留给自己犹豫的时间,立马答应了蔺宇宸的要求。

「这小姑娘可以啊。」秋芍的坚决倒徒增了蔺宇宸的兴致,腰间长剑倏地脱鞘而出。「这练剑可是来真格的啊,不见血,誓不罢休!」

话才刚说完银亮长剑便直指秋芍心窝。秋芍一屏气,向左跃出剑圈,同时抽箭就是一射。轻松格挡开秋芍的飞箭,蔺宇宸仍面带调侃地道:「若你能击败我,我整支军队原封不动带回临桓;若是不能我也敬你一身豪气、不会要你禕秋全族陪葬,就只要你一人性命。你说我这样公道吧?」

秋芍哪还有余裕与他对话,弯弓便又是三箭连发,封死蔺宇宸的去路。只是无奈蔺宇宸的武功比上秋芍要好太多,架开一支箭後便欺身向前。秋芍用弓,最怕的便是敌人靠自己太近,即使再熟练,拉弓也还是需要时间,根本无法应对蔺宇宸的步步进逼,只得用弓身去支开对方的剑招。

还没过一炷香的时间,秋芍手腕、颊侧多处都受了皮肉伤,这还只是蔺宇宸将她作儿戏看待,没发挥全部实力的下场。场边的海子奕见情势不利正待出手,却被一边的白泝给拉了下来。「有人比你更适合替秋芍出头。」

见秋芍渐感不支,蔺宇宸也差不多玩腻了。眼神一利,巧妙拉开距离後回身递出长剑,气势凌厉的好似就要将秋芍消瘦的身子穿出个窟窿一般。剑锋在距离秋芍腹部只余下约五寸、她只能闭目待死之时,却只闻铁器清亮的剧烈相撞声在空气中刺耳地划开。

「蔺祈,我已经没责怪你擅作主张放这两人出来,现在你又打算和我作对是吗?」蔺宇宸双眉倒竖,质问道。

「你们的游戏规则里,可没有一条是『不许蔺祈插手』。」蔺祈横着雪刃,挡在疲弱的秋芍身前。「哥,停手吧。沾染邪教本是不对,现在还有机会回头的,停手吧。」

眼前这个情景秋芍似曾相似,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救自己於熊口的背影。

──「至於为什麽要挡在你前面……那时候我可能是想,自己受伤总比你受伤还来得好吧。」

大多数蔺氏平民与士兵还是不知道蔺宇宸与邪教私底下那些勾当的,一听蔺祈所言,蔺家军整齐划一的军列内开始议论纷纷的鼓动着。蔺宇宸更是大为光火,失去理智的他举剑就是朝蔺祈砍去。

因为情绪不稳,蔺宇宸的剑法只是空有力道、破绽百出,再也没有刚才那番轻松自如。蔺祈牙一咬,雪刃气势如虹,正如传说里那匹鬃发墨黑、四蹄雪白的灵马踏雪脱缰而出一般,化去蔺宇宸攻势的同时直抵他的心口。

「我永远不会杀了你。」蔺祈冷冷地道,脸上似有一行泪迹。「只是此後你在蔺氏地牢里,我们便再不是兄弟。」

蔺宇宸双手撑地,绝望阴寒的狂笑。「好……好!败在自己亲弟弟手里,我不後悔。从小对你百般呵护,我也老早熟知你的性格。早知道你会有这麽一天,我和小妍原本就不打算告诉你。只是没想到你竟阴错阳差的到里阳山,还发现了我们的计画……」

蔺祈不愿再听。他害怕自己心软,害怕自己再看蔺宇宸一眼,就会想起他们多年以来相互扶持的兄弟之情。「来人,把这个勾搭邪教的蔺氏之耻给拿下去吧。」命一边两个士兵将蔺宇宸给押了回去,蔺祈回头向海子奕一抱拳:「小秋就交给海领主照顾了,蔺祈告辞。」

「等会儿……」秋芍气若游丝地喊住正要离去的蔺祈。「不是说好……待蔺氏可以接客时,要带我观览一番的吗?」

蔺祈一怔,柔声笑道:「好,我带你回去。」

见蔺祈与秋芍共骑,领着蔺家军折返的背影,海子奕默不作声,只是为微微眯起了眼。白泝神色复杂的看着海子奕,各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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