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结束,我们输了,导师超级不爽的把我骂了一顿外,他也罚我每天午休到辅导室出公差;这是我的选择,我知道我必须承担;我很快接受事实,离开老师办公室。到班上,我本以为会紧接着一场千人所指、万民唾弃的责骂,但我又错了,我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英雄式的欢迎!
「有种欸你!」外星在众人赞美中开口说着,我惊讶看着他,毕竟我没想到他会对我说这样的话。这时我才明白;原来,人真的不用去讨好谁,做自己,说心里的话,自然会有人接近你,跟你当朋友。
做对事情後,我不再隐形,但我提醒自己,我还是我自己;我的朋友仍是边缘的张可丞与董博文,只是大家、女生现在会跟我打招呼、说句话。第三天午休,导师的气仍没消,吃饱後,我离开教室准备去辅导室报到;我才上楼,背後忽然传来阿酱的声音。阿酱追来,告诉我,她要去借下午用的视听教室,因此我与阿酱并肩而行,俩人也难得地聊了起来。
「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会吗?哪里尴尬?」阿酱笑问。
「就……我们好像很久没说话。」
「那是因为我们之前黏在一起。」
「你是要说我们说太多话了吗?」
「你现在是在怪我—?」
「我是觉得自己有问题啦。」我笑回,阿酱也笑了。
「不过我们这几天确实很少说话。」阿酱情绪转沉:「对了,那天……你怎麽会忽然讲那些话?」
「也没忽然啦,就……真实想法。而且是你说了,我才决定开口讲。」
「我?」阿酱歪头问。
「对啊,你说的,放轻松,照自己的想法说就好。」我说:「我好像应该要谢谢你一下。」
「欸,不用,我只是提醒,那些都是你的想法。」阿酱正色说完。
我看着,不禁微笑回:「好,那我就不说了。」
我们就这样走到辅导室前,阿酱要继续往器材室去,而我则是要进去完成今天中午的公差勤务,但就当我要跟她说掰时,阿酱却忽然开口。
「问你喔,你老实讲……」
「什麽?」
「是什麽让你有这麽大的改变?」阿酱看着我,急忙再说:「我只是好奇……因为准决赛的反对、决赛的赞成,我认为都是你的真心话,因此我才会这样问啦。」
嗯,两个都是我的真心话,但我没想到阿酱会发现……心中顿时起了好奇,这单纯是女生的心思细腻吗?还是有什麽其他的原因呢???
「我有变很多吗?」
「有啊……该怎麽说……最少变得比较有自信了吧。」
有自信,是吗?
「大概是有人支持我吧……」我说。
「喔—有人谈恋爱罗。」
「才没有,我是单恋,好吗?」
阿酱听到我说,眉头顿时紧了一下,但她随後又将神情转为放松:「是喔,你有喜欢的人啊?」
我点头回应。
「……是……谁啊?」阿酱缓缓开口说,但下秒她再次转变情绪急忙说:「不想讲,可以不用讲喔。」
「其实我也搞不清楚她是谁啦……」
我向阿酱简单解释了绿信纸的事情,阿酱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听我说着。我说完,顿觉有点害羞。
「我很笨吧。」
「不笨,你就跟大家说得一样勇敢—我相信对方一定有接收到你的想法,你就耐心等对方告白吧。」阿酱温暖的笑着回应。
我心想:是阿酱吗?应该是阿酱吧……
我想问阿酱,但话才刚到嘴边,辅导室的门就忽然开启。老师要我赶快进来出公差,阿酱见状便急忙离去。
我没问阿酱,但真心觉得是她,因此放假时,我找了鲁宅二人组出来商量。
「你就试试看吧。」郭庆说。
「你怎麽又出现啊?」我问郭庆。
「妈的,不够意思还敢讲!」郭庆带着不悦秒回。
上次尴尬後,我跟郭庆就没说过话。我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心中也一直想道歉,但我却找不到开口的方法。
「好—对不起啦。」
「没关系,饮料给你请吧。」
我翻了翻白眼,无奈点头,郭庆露出得意的微笑;看来她没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欸,邵向龙,你真的打算告白吗?」董博文正色问,又说:「一个表情就判断,你不觉得……有点太冲动吗?」
「啊,他就叫冲碰啊!」张可丞边吃鸡块边模仿Youtuber说:「没这样,他、不、会、爽—直接找出来告白七小时!!!」
郭庆K了张可丞一下。
「你们说的我知道啦……但就像郭庆说的,重点是我做什麽事情吧。」我说,同时看了郭庆一眼,但郭庆表情却有点复杂。
「你做了什麽?什麽意思?」张可丞喝了一口可乐问。
「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我翻白眼回「是阿酱也好,不是也罢,我不能再将问题丢给她。」
「是也好……不是也罢?」郭庆蹙眉看着我「你不觉得你这话有点渣……吗?」
「甘蔗男,是你!?」张可丞抓住机会一秒呛。
「靠!你才酪梨男咧!」我回怼「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等等,先解释一下酪梨男是什麽意思好吗?」郭庆问。
「张可丞这麽胖,一堆油,就跟酪梨一样!」我说完,郭庆、董博文大笑,张可丞悻悻然没反击。
「所以你刚刚说的是什麽意思啦?」董博文问。
「我是说,绿信纸女孩已经付出过一次,是我自己把这机会搞砸,现在我只能自己找出她,向她道谢、同时告白。」
「你说得告白,是因为你预设是阿酱吧,其他人你也会告白吗?包括水鬼也一样?」张可丞问,我语塞,无法回话。
「告白不一定啦,但我至少要找出她,向她道谢。」我决心说着:「因此就像郭庆说的,我要试一下!」
下定决心後,张可丞、董博文转移话题到卡牌与游戏上,我们聊一下,就跑去抽卡,看张可丞非洲後,我们跑去吃冰,之後就各自回家。
「喂,你喜欢那个阿酱吗?」
我跟郭庆再次走到了分别的十字路口,她忽然开口问我,我则呆楞的看着她。
「啥?!」
郭庆翻了一下白眼,叹了一口气说:「喜欢不喜欢有这麽难说吗?」
「我只是没听清楚你说的话。」我回。
我回後,郭庆沈默,有点尴尬。
「就……有点……喜欢啦。」我主动说。
「有点吗?只是有点吗?」郭庆秒问。
「对—就有点……」我回,然後又接说:「你有必要这麽好奇吗?」
「就说啦,我是家属,有权关心。」
「好啦,我说了,你就不要再问这件事情了好吗?」我无奈翻了一下白眼「因为我也搞不清楚这问题的答案啦……」
「搞不清楚?什麽意思?」郭庆歪头问。
「你问,就要回答。」我看向郭庆说。
「你就讲啦!」郭庆急迫的回着。
我思考半响,缓缓说:「到底什麽是喜欢,又什麽是恋爱啊?」
「不就是表面的意思吗?喜欢就是喜欢,恋爱就是两个喜欢彼此的人在一起啊。」
「那为什麽喜欢?」
「你有很多优点……冲动但很勇敢,就像这次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人为什麽会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啦。」我打岔。
郭庆思考後说:「贺尔蒙、肾上激素、脑内啡,视觉、嗅觉传导讯号,脑神经元凸出接收,导致心跳加速,心理影响生理……」
「你说的是理化,我说的是喜欢,喜欢是种感觉吧。」我回。
「我说的不是理化,是生物学;你说的也不是感觉,是哲学。」
「你不用解释这个……我要知道为什麽喜欢,又要怎麽定义喜欢,又怎样才算恋爱……」
郭庆听完,大翻了一下白眼说:「你很奇怪欸!喜欢就喜欢啊!能不能别想这麽多啊!」
「我奇怪,你们才奇怪吧!!不是你要我想的吗?我有问题才会说啊,而且我刚也说了,问就要回答。」
「好啦……是我错了,可以了吧。」郭庆撇嘴「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想这麽多。」
问题没有答案,我依然不知道什麽是喜欢……
「所以没经验的我,有经验的你,都没答案……」我想到「还是你讲一下初恋的故事吧。」
郭庆跟我、张可丞、董博文不一样,我们刚被笑母胎单身时,她就已经跟谈过恋爱,因此聊到爱情问题,她总是用过来人之姿替我们解析问题。
「我不是讲过,就补习班的啊。」
「那怎麽交往的?」
「他告白。」
「他为什麽喜欢你?」
「人美,自然有人喜欢啊。」
「认真点可以吗!」
「他就喜欢啊!你不会问他!」郭庆不爽说。
「你为什麽接受?」
「他还OK啊。」
「什麽地方OK?成绩还是长相?」
我连珠炮的问题让郭庆无法招架,她含糊回着,但这时我只能迷迷糊糊听着,因为我好像看到阿酱……
「欸,我昨天好像看到你欸。」我自言自语说着。
我家在市区,但是偏外围位置,阿酱的家则在另外一区的山上(正确位置我也不太清楚),但正常情况她不该出现在我家旁。因此隔天到校前,我脑袋不停反覆演练着这句话;我想问阿酱为什麽会出现在那个十字路口。
「你是想见我吗?」我再次自言自语、自作多情地说着。
上午四堂,我等不到阿酱落单的时候,而午休,我一样要去辅导室出公差。我走出教室,阿酱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後传来,我兴奋、雀跃,但为了保持酷样,我故作镇静,我们走上楼,我开口问向阿酱。
「你昨天……是要去哪?」
「我?去哪?」阿酱微笑回。
「我昨天在西区的十字路口看到你……」我开口,话还未毕,阿酱脸色却已大变。
「你怎麽会在哪!?」
「我……!?我家住那边啊……」
原来,阿酱不是来找我的啊………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阿酱急问。
「就……我跟我另外一个朋友……怎麽……」
「另外一个朋友?谁!?」阿酱打断问。
我有点惊讶,因为我第一次看到阿酱这个模样。
「我国中同学,不是我们学校的啦……」我回。
「答应我,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讲!」阿酱急忙说,我点头答应她。
阿酱到西区是为了找男友,他是我们的高三学长。她们约会都由学长接送,但前阵子两人因辩论比赛吵架,因此阿酱才会到他(我)家附近找他。
原来,高中生应该谈恋爱,而她也正在谈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