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妳的姓氏我的名字 — 21白妖女妳可以再遲鈍一點

他以为他能用珍珠匕挡住这一剑。

所以,当对方的长剑贯穿他的胸口时,除了无法忍受的痛楚,还有难以置信。

人生第一次觉得,他可能要死了。

秦放的鲜血,溅上白宁儿的白衣和脸颊。

她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面对敌人的进攻,她呆立当地,想不出相应的招式。

而局势很紧急。刺穿秦放那名高手,很快地拔出他的长剑,转向白宁儿。

秦放的鲜血狂喷,血雨一样的!

果如他所料,当秦放倒地时,白宁儿整个人僵住了,一动也不动,正是突击的好时机。

「宁儿!」

锺歧发现白宁儿的状况,大吼一声,铁珊瑚挡开了对方沾着秦放血的长剑!

锺歧的叫声唤回了白宁儿的意识!短刀过处,她狠狠割断了对方的脖子,头颅飞落地上,死状可怖!

「小白!」

秦放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白宁儿用尽所有的力气叫着秦放,希望能够唤醒他。

可秦放还是没有反应。

白宁儿也不恋战了,秦放已经长大,她抱不动他,只能将他的手环在她肩上,扶着他的身体,突围而出!

秦放是被有东西在脸上弹跳的麻痒感扰醒的。

当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宁儿,守在床边,她在哭。白色的珍珠一颗一颗地弹到他脸上,落到床上,他的身体旁边满是珍珠,快要被珍珠淹死了。

秦放挣扎地想要起身,可是胸口的剧痛让他无法施力,只能躺在床上,望向白宁儿,苍白地笑道。

「妖女你没事……那就好了。」

「别哭了......我没事。我要是再多挨几刀……大概就是天下首富了……」

虽然白宁儿杀过很多人,可秦放中剑的样子真的吓到她了。

她忍不住把秦放和慕雪连结在一起。是不是,她就是个不祥之人,以至於她身边的人都会出事?

慕雪死了,那小白呢?

一想到这里,她没办法停止她的哭泣。

「妖女……我不会死了,你不要哭了……」

秦放虚弱着声音。他不喜欢看到白宁儿哭,就像白宁儿不喜欢珍珠一样。他宁愿穷死,也不想看到白宁儿哭。

「我……睡了多久啊?」

「三天。对方那一剑偏低,闪过了要害。」

白宁儿抹抹泪,道。

「我不是说,这次会议的事你通通不要掺和,你不听话,跑进来干什麽?」

「那些刺客里,我看着有几张熟面孔......觉得事有蹊跷,就赶着进去通知你们了…….皇帝和琅相…….还有师伯没事吧?」

「所幸应变得宜,冲突同时,师兄暗中派人杀出去,把山下的杀手和侍卫全叫上来包抄,原来是皇帝的弟弟谋夺皇位,和珍珠猎人联手,想破坏这次会议,嫁祸我们鲛人。幸亏你识破那些人并非鲛人,让皇帝和琅相逃过一劫。」

「那这样……和谈成功了吗?」

说到和谈成不成功,白宁儿脸色一变。

「这......你就别担心了,养好身体。大夫说要熬些补血的药给你,我去熬药了。」

白宁儿替他拢了拢被子,起身要走。

此时,却突然有人敲门而入。

是琅相。琅相竟亲自来了。

「啊!秦兄弟你醒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这次多亏了你,本官和天朝皇帝才能全身而退,谋夺皇位的皇弟政变失败,被下了狱,皇帝说你居功厥伟,等你醒来後,他要重重赏你哩!」

琅相笑道。

秦放想坐起来致意,但伤口还是很痛,那可是贯胸的一剑,一不小心,鲜血又会渗出来。

「唉,秦兄弟免礼,你好好养伤吧!养好伤,才能向天朝皇帝讨赏啊!」

琅相按了按秦放的肩膀,让他好好躺着。然後转向白宁儿。

「白夜,你说过等令徒醒来後再谈。现在秦兄弟都醒了,可以谈那件事了吗?」

「什麽事?」

秦放问。他这师父不靠谱,有什麽事要谈的,他也得知道才行。

琅相和白宁儿都没回应他的问题。白宁儿道。

「出去再说吧。小白,我找子澜过来照顾你,你有什麽需要就跟她说。」

本来要帮他熬药的,却把工作放下了。不知道谈的是多重要的事。

白宁儿跟着琅相走了。

不久,子澜走了进来,手上了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药汁,闻起来挺苦的。

「你现在不可以用力,伤口会崩,我扶你坐起来。」

子澜将秦放扶起,在他身後垫了被褥。他的食道并未伤着,但也怕压迫到伤口,只能吃流质的东西。

「这是养血荣筋的白芍阿胶汤,你失血过多,大夫说要好好补血才是。」

子澜将药碗端到秦放面前,一匙一匙,缓缓喂着他。

秦放乖乖地把一碗药汁全喝完了。

「好了,我收碗去,你要睡一下吗?」

子澜取过布巾,替他擦了擦嘴,问。

「等等……子澜姊……你可以告诉我,我师父要跟琅相谈些什麽吗?」

秦放总是有点介意琅相。他以前都直接跟锺歧洽谈,从未直接找过白宁儿。

秦放问完,子澜叹了口气。

「这次的和平会谈因为刺客搅局,没能谈成,本来以为会再另外找时间谈。」

「哪知道天朝皇帝开出了条件,说如果鲛人国能答应这个条件,皇帝愿意马上立法保护上岸的鲛人。」

「琅相代表我鲛人王上岸来和谈,自然希望不辱使命,既然和平协定有了机会,琅相自然乐观其成,可我们奈落部就惨了。」

「为什麽天朝皇帝愿意和谈......奈落部就惨了?」

毕竟伤重,体力尚未恢复,说了那麽多话,秦放有些喘了。

子澜看了秦放一眼,道。

「天朝皇帝说,他想和鲛人国联姻,敦睦彼此之间的关系。」

「那和......奈落部有什麽关系?」

子澜坐正,道。

「天朝皇帝看上了白夜,希望白夜能嫁给他最重视的三皇子,成为亲王妃。」

「什......什麽?」

秦放有些激动,口里泛着一股腥甜,他不知道是因为胸口的伤,还是因为血气上涌。

「琅相很高兴,极力撮合此事。」

子澜道。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奈落部少了第一杀手,对我们来说损失很大的战力。所以血麒极力反对,琅相却坚持,只要海陆联姻,法律一旦制定,杀鲛人者判死,也不必鲛人杀手来伸张正义了。」

「那......我师父呢?她愿意吗?」

秦放忍着胸口的痛楚,紧张之余,忘情地抓住子澜的手。

「大概不愿意吧!所以她对琅相说,你伤重昏迷,她没心思想这些,一切等你醒过来再说。」

子澜道。

「白夜啊!她就该属於江湖。做个什麽亲王妃的,简直埋没她一身绝世武功。」

白夜是她们这些奈落部杀手的偶像和榜样。

「那......他们现在出去谈了,我师父会答应吗?」

秦放恨不得马上杀出去!但他失血过多,体力虚耗,做什麽动作都很困难。

「我不知道。可不管白夜答不答应,她是鲛人国子民,又是守护鲛人的珍珠猎人杀手。如果她能够嫁给天朝皇子,让天朝制定保护鲛人的法律,这可以说是对鲛人的终极守护了。」

「那你刚才说,我师伯极力反对......难道没有用吗?」

他卧病在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锺歧身上。他才不管什麽终不终极守护,他直觉白宁儿若是嫁给皇子成为亲王妃,侯门一入深似海,这辈子大概也别想再看见她了。

「血麒虽然是奈落部尊主,可也是鲛人国的子民。琅相知道他反对,也不跟他谈了,想直接说服白夜。血麒也还在想办法。」

子澜道。

「要是真的联姻了,小白你大概也要另谋高就了。」

「我不......她还没把所有武艺传授给我,不可以跑掉......」

话刚说完,白宁儿又回来了,子澜告诉她秦放已经喝完了药,要他睡睡歇会,但他拉着她一直问联姻的事。

「你要嫁给天朝皇子?」

秦放劈头就问。

白宁儿顿了一下,没有回答秦放的问题,转头让子澜下去歇息了。

「你答应了?」

秦放再问。

白宁儿还是没回答,只坐上了床边,要扶他躺下来。

「我帮你挡了一剑差点死了,你不应该问问我的意见吗?」

白宁儿的沉默让秦放很生气。

「你不要生气,当心血气上涌。」

白宁儿叮咛他。可惜这些话不是秦放想听的。

「这是我们鲛人国的事,你不要掺和进来。」

「鲛人国的事?我还天朝皇子娶亲的大事,我天朝子民可以管了吧?」

因为过於激动,秦放猛咳了几声。

「你是怕我一旦答应,就没法教你武功,让你报仇了吗?」

白宁儿语气平静。这麽平静,让秦放觉得事情很不妙。

她是赞同这门亲事了?

「要怎麽成为一个亲王妃你会吗?除了武功之外你还会什麽?你连东西南北都不认得,厨艺都不会,怎麽,你要一天到晚让那个天朝皇子喝水吃乾粮吗?」

秦放吼道。

「你是我师父,在我面前丢脸也就算了,你还要丢脸丢到天朝皇帝那里去吗?」

秦放骂得很顺,但是,他的伤口崩了,鲜血顺着前襟流了下来。

「你......你你.......你不要说了,流血了........」

白宁儿有些慌,马上去叫大夫来,秦放痛得要死的伤口又被重新缝了一次。

秦放的头跟他的胸口一样痛,痛到说不出话来。

「我没答应。」

在秦放痛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後,白宁儿才回答。秦放听到了,害他白疼那麽久,这白宁儿就是生来克他,克他全家的。

他更气了,但强自压抑怒气。因为,他的伤口不能再崩了。

「不过,琅相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我能嫁给天朝皇子,以後就不会再有珍珠猎人杀鲛人,或鲛人杀珍珠猎人的事了。」

「有个鬼道理......」

才刚扛过伤口崩裂的剧痛,秦放没有体力了,他这句话说得恍恍惚惚地。

「不过我的拒绝,琅相不接受,他已经上了个折子给鲛人王,我不知道如果我坚持,鲛人王会不会对我师兄,对奈落部不利。」

白宁儿低下头,卧住秦放冰冷的手。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如果鲛人王对付我师兄或奈落部,我也只能同意了。小白,到时,我会另外帮你找个师父,或者你要回到你那些珍珠猎人叔伯身边也可以。」

秦放冷哼了一声。

「我已经把珍珠猎人都得罪光了......还是因为你,你不知道吗?」

白宁儿语气一噎。好像真是这样。

「不然你拿着我的珍珠去变卖,买幢豪宅娶妻生子,过着富贵悠闲的日子。这些珍珠应该够了。」

白宁儿指着满床的珍珠道。

「如果你还想杀我报仇,这些珍珠也够你买凶了。」

「你是不是在想......安排得这麽周到,你也算对得起我了?」

秦放闭上双眼。

「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平常老是缠着她要跟她睡的人,这是一副气还没消的样子啊!

「你不要再气了。不然,你想怎麽样就跟我说好了。」

要说什麽?我就是不想你嫁,白妖女你可以再迟钝一点吗?

秦放不想再理她。

见秦放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白宁儿以为他是累了,於是道。

「那你先睡吧,我不吵你了。」

秦放一点反应也没有,白宁儿只好走了。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

秦放虽然闭着眼睛,但他怎麽可能睡得着?

子澜说锺歧没有办法,而白宁儿重视师门,如果鲛人王和琅相用奈落部威胁她,她肯定会答应。

这一局,难道无解了吗?

不,还有一着活棋。

他想起琅相来看他时,说了一句很关键的话。

因为那句话,他觉得他可以阻止这件事。

秦放挣扎着侧过身,用手撑着床板,坐了起来。

他慢慢将双脚放到地上,撑着床架慢慢站起来。

光是站起来这个动作,他用了很长的时间。

然而在挪动步伐时,秦放腿软站不稳,跌了一跤。

他撑着地,继续想办法站起来。

就算只能用爬的爬出去......他也要阻止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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