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进宿舍里,第一个迎我而来就是余筱静,就算不照镜子我也能感觉眼睛附近的肿胀,所以我挨着头刻意不看她。
余筱静却蹲到我面前,抓着我受伤的右脚说:「怎麽搞得?」
「没事。」
我想把腿收回,可余筱静抓着不放,她说:「我现在终於知道你的没事就是有事,别想骗我。」
「我不是小孩,这点伤真的不怎样。」我倔强地说。
「你不是孩子,为什麽哭得比婴儿还惨?」她看着我,表情严肃。
「我……」
「不用说,我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然後余筱静从手上拿出药替我擦上,小心翼翼地就怕我痛。
「是李华告诉你?」
「不然我会算命吗?」她说。
我喃喃的说:「就知道他嘴不可靠。」
「别怪李华,他只是担心你,绝对不是密告者。」
「我没这个意思。」我不敢在发表多余的言语,隐约的感觉到余筱静脸色不太好。
「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因为你们总是打打闹闹在一块。」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说不上为什麽我第一直觉就凑上她身上闻去,「你又喝酒了?」
她笑了,「我是喝了,特别日子总要喝得痛快。」
「什麽特别的日子?」我皱着眉头盯着面前不醉的她。
「今天啊,是一个让人留下深刻的日子,知道吗?」她冰冷的手抚着我的脸颊,而後大声笑着。
余筱静真把我搞糊涂,难不成我错过什麽不成?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我说的话。」
她站了起来,奇怪是分明一点醉意也没有的她身子却极其不稳。
我本想叫住余筱静,可她已然躺回床上,我也就打消继续追问的念头,可那一夜的宿舍里,我只觉得宿舍意外的宁静,难不成大家都和我一样失眠吗?
炎炎夏日,我躺在床上,吹着电风扇也好过在外晒太阳,但余筱静一进来立马就挡在电扇前,瞬间这宿舍唯一的出风口全吹着她。
我的背热汗如雨滴,最後忍不住开口:「余筱静,你挡着出风口,我吹不着。」
「太恶质了吧,气死我了!」余筱静嘴里不停喃语,然後她就坐在我床边说:「你知道外头那些人怎麽说你吗?我刚才差点就爆了粗口!」
「怎麽说?」我说道,当下没有太多想法,而且我已经有多久没去找余文怀,我就不懂那些人又抓着我说些什麽。
「外头都谣传你勾搭男人,还说你……」也不晓得是多难听的言语,余筱静不肯说出口。
我从床上爬起来,表情严肃问她:「都说什麽?」
「嗯……说你平时装模作样,其实私底下就是个骚货。」余筱静没再说话,而我只觉得一口气很沉很沉的从我嘴角缝隙吐了出来。
而接下来,我就是头疯牛一般,穿着宽松上衣走向人群里,余筱静说她刚才上的是人文艺术课程,原本应该有两堂课,可她听到那些人胡说八道气坏了就罢课,所以可想而知那些造谣生事之人肯定还在上第二堂课。
而我那个当下忽然想到李华说过的话,他说过,我应该出面制止恶习的散播,虽然当时我并没有认同他的说法,但这一刻我忽然觉得也许他说的是对的,我如果不出面,也许谣言会影响的是我後半人生,我一辈子都别想逃出。
我悄悄的从教室後门溜了进去,现在,我混入了这个不该属於我的班级里,台上的男老师说得口沫横飞简直可以说是滔滔不绝,但是渐渐地原先撑着额头的人却开始一个个倒在桌上,如同躺在摇篮。
就在我也摇头晃脑之际,有一张纸条就这麽丢在我的桌上,我往旁一看,眼珠差点掉了出来。
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我茫茫的看着那道光下的轮廓由模糊渐渐清晰,坐在我隔壁的人不是别人,是他─余文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