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的星期五晚上,夏禹弦请了曹尔绘来到家中作客,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到他家。
「叔叔、阿姨好!」乖巧的她被夏禹弦领进门後便主动开口问好,夏唯元及叶曼玟甚是喜欢,悄悄挪了几步,曹尔绘来到夏舞弦的跟前,温柔地笑着,「小舞,好久不见,你好吗?」
夏舞弦眨眨眼,露出一抹笑,点头回应。
这下子夏唯元及叶曼玟全傻了眼,一向谁也不理的夏舞弦居然笑着回覆了曹尔绘?
夏唯元好奇问道:「曹同学认识我们家小舞啊?」
「国中的时候我常到小舞就读的学校当志工,所以⋯⋯」曹尔绘还没说完,夏舞弦便指着她喊:「小绘姐姐!」
「原来曹同学就是小舞口中那位心心念念的『小绘姐姐』呀——」因为这层关系,叶曼玟一下子便与曹尔绘亲密了起来,牵起她的手,笑道:「真是太巧了!」
「不巧,今天我请她来家里,就是想完成小舞的生日愿望。」夏禹弦在一旁插嘴,看向曹尔绘道:「这次我就是想请你当一回模特儿,让小舞帮你画一张画!」
很快地,大家移步来到夏舞弦专属的画室。
从看见曹尔绘到来开始,夏舞弦的微笑一直没有停下,大家都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她的小绘姐姐!
执起画笔,面对前方坐着的曹尔绘终於收起笑容,总是这样,作画中的夏舞弦十分严谨。
一旁,夏唯元及夏禹弦正静静地欣赏着夏舞弦翩翩作画的模样。
「小禹,你那时候该不会是为了这件事,才想转到北越的吧?」
夏禹弦诚实地点头,「为了把小舞的小绘姐姐带回来,我真是煞费苦心了!」
「你跟曹同学之前不是也一直都同班,不熟吗?」
他笑了笑,「不熟,到了北越也不熟,是我为了小舞的生日愿望努力的跟她死缠烂打,我们才当上朋友的。」
闻言,夏唯元忽而失笑,「所以,你得感谢小舞让你交上了一位这麽漂亮的朋友罗!」
这段话後,两父子继续闲聊着,不久後,叶曼玟泡了茶端进来与他们一道坐下欣赏,一切毫无异状。
但是,从夏禹弦说完那段话後,曹尔绘眼底便燃起了一道失落感,没有人发现,只有认真望着她的夏舞弦发现了⋯⋯
九点钟的夏家大门口,两人正各自穿着鞋,夏禹弦打算先陪着曹尔绘回家後再自行返家里。
「你可以⋯⋯」抓着衣摆,曹尔绘是盯着地板说话的,「让我自己一个人回家吗?」
「怎麽了?」闻言,刚穿好鞋的夏禹弦不禁担心,想要摸摸她的额间,却没如愿,「你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甚至後退了好大一步,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抬起来,「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回家,拜托了。」
气氛凝滞,落空的手还悬在那里,见她如此执着,夏禹弦也不好继续坚持,默默收回手,「好,那你到家打电话给我。」
他说完,曹尔绘没有任何反应,立即转身离开。
曹尔绘走後的大门口,夏禹弦一个人在那里傻站了很久,表情很是难受,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为什麽感觉曹尔绘突然对他又像刚开始那样陌生了呢?
十一月的夜雨,下的没有来由,就像女孩们的心事,陈的像杯烈酒。
大街上,滴滴落地的雨景打在未归的路人们身上,有人不以为意、有人手足无措、有人打伞穿衣,只有她,站在廊道,伸出手,看着掌心渐渐聚集的雨水发呆。
越夜越晚、越下越大、越来越空洞的自己⋯⋯
她想起,与夏禹弦在北越的第一次擦肩,他掠过了她;她想起,与夏禹弦在北越第一次的对视,他不认识她。
所有的一切,就在那天楼梯间的自我介绍开始,他知道了她的名字,锁定了狩猎目标,只求现今的目的成真。
现在的夏禹弦是不是很开心?很自豪?很满足了呢?曹尔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而她,终於嚐到了真正丢脸的滋味!
一年多以来的春夏秋冬,夏禹弦对自己的嘘寒问暖,只是为了完成夏舞弦的生日愿望,仅此而已,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什麽呢!
伸出去的右手袖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大截,也许是越想越心酸,曹尔绘在这场滂湃大雨中忍不住嚎啕大哭,更是久久不能自已。
然而,世界这麽大却又这麽小,在曹尔绘觉得自己丢脸至极的瞬间,居然还被认识的人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