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我?」过了好一段时间,我才用乾涩的声音问着,看着眼前的少年满脸不解。
我现在谁的脸和名字都兜不上,或许别人知道我是谁,但我一个人都认不得。
唉……感觉自己真是多灾多难,至少就目前的状况看来,我感觉在我忘记一切之前也没发生什麽好事。
「欸?你不认得我了吗?」那少年貌似有点讶异,看着我迷茫的表情继续道:「就是那天在街上比腕力的啊。」
「比……腕力?」他这一说我更茫然了。比什麽腕力?我有那麽厉害?看看我这小胳膊小手臂的,能有多大的力气?还在街上和人比腕力?我疯了不成?
「嗯!对啊!还很厉害呢!」那黑发少年眼神坚定的对我点了点头,但我回给他的依旧是茫然的表情。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我摇了摇头,就算有耗心思思考,我的脑袋愣是一片空白,没有一点印象,「我想不起任何事,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咦?想不起来?」他脸上的困惑更深了,正想继续说着什麽,却听见了一些声响,连忙上前抓住我的手,「不管怎麽样,你先和我们走吧。你应该也是被他们抓来的,还是赶快逃跑比较好?」
抓来?逃跑??骚年你到底都在说些三小朋友???为什麽我愣是一句话都听不懂,而且……
「等等、等等……」看着他出力就想把我拉起来的手,我很是无奈的抓住他的衣角拉住他,「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躺太久还是低血糖……脚有点软,没办法动……」
「没事!我背你!」我话才刚说完,那少年就一副「这没什麽大不了」的表情说着,然後就真的将我背了起来,迳自踹破一旁的墙壁,又往原来的那个洞离去。
「唉你……」我无奈的叫着他,不过也在看到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後闭上了嘴,任由他带着我--还有头顶的猫咪离开房间。
算了吧,就让这骚年带着我远走高飞吧?反正现在我也没遇上什麽人,他就是我唯一见到的人,好像也算是认识我,或许会有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虽然说失忆这件事好像就应该像迷路一样待在原地,但从刚刚那黑发少年说的话听来待在这里好像也不太安全,说什麽抓来的,感觉就不是好事。
那好吧,反正这骚年也是个小帅哥,我就这样和他远走高飞罗--
至於在之後感到房间的信长,一打开门看到有着亮着的蜡烛先是一愣,随即看了看左右两边墙壁的破洞,和空空如也的床铺,感觉太阳穴开始抽痛了起来。
糟了……他这是不是……让两个小孩子跑了就算了,还让小丫头一起失踪了?这可怎麽办啊……他们离开前才千交代万交代的要他看好小丫头的啊……
飞坦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劈了他啊?应该、可能、也许……不,是一定会的。
完了,现在可说是玩到自己小命不保了,他还是赶紧找人吧。
我就这样,挂在那少年的後背上,听着他对着他的朋友喊,并且和那白发少年会合。
「笨、蛋,说什麽傻话啊,当然要赶紧逃跑才是啊。」白发少年一边跑着,一边对刚刚黑发少年说要打败那不知道是谁的发言打枪。
我默默的从黑发少年的肩膀探出了脑袋观察四周,却好死不死的对上了那白发少年的视线,下一刻就听到他开了口:「对了,我还没问你,她是谁?为什麽会跟着你出来?」
嗯咳,骚年,搞清楚好吗。并不是我要跟着出来,而是我就这样被带了出来,噢给?别一直用那凶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好吗,我又不是抢了你老婆,除非你和黑发少年有什麽奸情就是了。
「就是上次和我比腕力的那个小妹妹啊。」黑发少年一副理所当然的说着,还微微回过头对我露出了灿烂的笑,「我叫小杰,他是奇犽。」
听着他的介绍,我没有多说话,只是弱弱的应了声,乖顺的朝着他们点了点头。
……虽然我觉得被他背着跑,这颠簸的路途是看不出我有点头就是了。
「我当然知道是那天的女孩。重点是,她是谁?叫什麽名字?是什麽来历?你又为什麽会带着她从里头出来?」奇犽一副要抓狂的样子看着小杰,还顺带用一种十分不和蔼的视线看了我一眼。
我微微缩了缩脖子、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我知道了,你们两个肯定有奸情,但我和小杰没什麽的,我只是没办法走路而已,所以你就别再那样凶巴巴的瞪着我了啦呜呜呜呜呜。
「不知道!」小杰十分理所当然的说着,看见奇犽那一副要抓狂、要打人的表情,连忙开口解释:「她失忆了,我想她大概也是被旅团抓来的,所以就带她出来了。」
噢,这解释真是精辟到位。所以说,现在可以和我说明一下什麽抓来不抓来的事情了吗?你们两个小孩子到底是惹上什麽恐怖份子了吗?到底怎麽会被抓啊?还有还有,旅团是什麽?旅行团?旅行团抓小孩干嘛?
难不成,是假扮成旅行团的人肉贩子?!
……不得不说,我的想像力实在丰富的可以。
「失忆?」奇犽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眸,凑近到我的面前,貌似是想判断这说法的真伪。
我有点害怕的又缩了缩脖子,看着他蓝色的眼眸,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这是……什麽感觉?是……杀气?为什麽感觉这麽的,熟悉而且似曾相识?
「好吧,那你打算怎麽处理她?就这样带着她回去?」就在我陷入莫名的沉思时,奇犽已经回到了原位,无奈的看着小杰,「我说你啊,下次这种事能不能就别多管啊?」
「嘿嘿,没办法啊,下意识的想要帮助别人。」小杰傻呼呼的笑着,稍微托了托我的身子才继续道:「先带回我们那边吧,之後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家人、亲人,或是帮她恢复记忆这类的……」
「你能不能没事给我们找这麽多事啊?」小杰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就扛了奇犽一记暴栗。
噢,看上去,好痛。那声音好响亮,小杰的脑袋真的还好吗?
「欸嘿嘿,这麽说你是同意了?」虽然被打了,但小杰还是傻笑着看着奇犽。其实我觉得,小杰大概是被奇犽打傻的吧?是吧是吧?
「还能不同意吗?你都已经把人带出来了,难不成丢路边啊?」奇犽毫不客气的对他翻了一对白眼,自顾自的继续跑了起来。
我这才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放松了全身紧绷着的神经,老老实实的待在小杰背上,听着他们说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什麽锁链手什麽酷拉皮卡的,还有什麽幻影旅团叭啦叭啦的。
反正,这些都与我无关对吧?那我只要顾好自己、赶紧找回记忆就好了。
话说我这样匆忙的出来了,好像也没能从刚刚那个房间得到一些关於我身份的线索。除了我身上的衣物,和脑袋上的白色猫咪,大概可以说是真的毫无头绪了。
说来我这一身衣服也很奇怪,虽然是宽松的小洋装,但感觉也颇是华丽的……难道说我还是什麽名门大家的女儿?真的像是小杰说的被抓来了?
不过……脖子上一直铃铃作响又好像在说着并不是这麽一回事,除非有什麽怪癖好,不然一般人不会在脖子上挂上铃铛吧?像个宠物似的……
囧了,该不会我是被当作宠物的存在吧?这样的身份跳跃有点大哦,刚刚还想着当个富家小姐的。
不过会不会这铃铛其实还有其他用处?比如说……预防我迷路、好让亲人能赶快找到我的?
……等等,为什麽我觉得这样反而越来越像宠物?也太悲惨了吧。
感觉这些都不是什麽好线索。我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之後,微微靠在小杰的肩上,阖上眼眸开始休息。
算了,问题总会有答案的,大不了就这样生活下去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只是我有一种……好像忘了什麽很重要的人、事、物的感觉。
是什麽呢?那被我忘记的。
*
与此同时,在友克鑫某个巷子角落,一个金发少女很是悠哉的一边走着,一边从口袋里头掏出一个像是口红一般的东西的。
她笑眯眯的看着手中的东西,打开盖子之後旋开了口红,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在死巷子的墙壁上画上了一个一人能通过的框框。
在一刹那的时间,那个画出来的框框突然发出了阵阵红光,随即中间被圈住的墙面就像被扭曲了一般变形,轰隆的一声真的变成了一个刻着奇怪图腾的石门。
琴琴一边哼着小曲,自顾自的推开了石门走进去。待她进去之後,那扇门又直接消失在原地,墙壁变回原本的样貌,连口红的痕迹都消失的一乾二净。
琴琴看着眼前熟悉的宅邸,眼眸中闪过一丝仇恨,随即却又将那情绪埋没在眼眸深处,用那一如既往温和的表情,缓缓走进了房子里。
「夜琴。」
正要走往目的地,却突然被一个冰冷生硬的声音叫住。
琴琴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双手紧紧握起,努力让自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挂上那温顺的笑,转过身看向那人,「有什麽事吗?爸爸。」
对於这个父亲……她其实说恨,也恨不上来。虽然他对他们三个孩子大概没有爱,但却也没真正做过什麽伤害他们的事。
冥翔,他就真的只是个科学家罢了,自从娶了冥缨络之後,他就没再接过杀手的工作,专注於手边的研究,家族许多的决议他也不清楚、不介入。
所以比起那个偶尔还以杀人当作休闲、对他们三个孩子挂着虚假笑容的妈妈,他们还比较愿意亲近这个有着一半基因的爸爸。
琴琴也是清楚的,那件事,爸爸自己肯定也是不知情,甚至时候才知道的,根本不必对他产生任何仇恨的情绪。
但她就是……已经忍不住了,心里头对於哥哥的死,那种恨意,让她只想完完全全的毁掉冥家。
全部破坏、杀掉,一个……都不留。
冥翔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一丝丝细微的情绪变化、甚至是杀意,多年的经验下来,其实都躲不过他的眼,但他面上的表情却不知道有着什麽样的思绪,应该说、他也不知道该有些什麽样的表情面对她吧。
「爸爸,如果没什麽事的话……」琴琴看着他只是站在那边叫住了她就没再说话,垂下了眼眸正要离开,却又再一次的被他给打断。
「啊哦……那个……」冥翔心里头有些懊恼,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有些不自然的问道:「还……顺利吗?」
其实他想问的不是这个,不是这种蹩足的关怀。而是想问问有没有找到笑笑,而她,还好吗?琴琴自己呢?在皓皓死後……
「还行,有点线索了。」琴琴缓缓睁开双眼,依旧恭顺的回答着。看着眼前仍旧踌躇不知是还想说什麽的男人,在他说话之前便开了口:「爸爸,我还有点事,先离开了。」
说完,也只是微微朝着他鞠躬,便转身离去,没有看见他之後那复杂的表情。
琴琴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走到了在一个角落且满是镜子的房间。她将口袋里那个黑色小球拿了出来,放在房间的正中央,便缓缓离开了房间,来到隔壁的空间,那边正好能从其中一面镜子看穿房间的一切。
只见那个黑色小球逐渐的膨胀,宛如吹气球一般,随即碰的一声炸了开了,原本被困在里头的窝金也就根本被放了出来。
「这里……」窝金看到浑然陌生的环境先是一愣,随即便又开始大吼大叫了起来。
内容不意外的就是要琴琴露面,还有问她为什麽要打断他们战斗、把他绑过来这类的。
在隔间的琴琴倒也是悠哉,对於他的大吼大叫一点要理会的意思也没有,自顾自的戴起了耳机,随便拿了一本书便坐在小沙发那看起了书来,完全把窝金当成了空气。
那个满是镜子的房间任窝金怎麽打就是破坏不了,试了几次却都好像打在棉花上头一样,镜子愣是一点破碎的痕迹也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窝金那精力好像一直用不完一般,不断的吼着,不断的试图破坏那个房间。
「放弃吧。」琴琴合上手中看完的第三本书,起身找着下一本的同时,开口说道:「冥家研发的东西,都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破坏的,而且这个房间也根据你们那什麽念的能力特别又增加了防御的指数。」
看到了要的那本书,她悠悠哉哉的拿了起来,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继续看书,心情算是不错的说着:「隔音效果也不错,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但我可以选择听不听得到你的声音,而你的声音自然也是传不出去的。」
窝金听着她说的话,其实这一番闹腾下来,他也算是冷静了很多,这会儿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盯着其中一面镜子,「那现在,你肯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你问吧。」琴琴自顾自的翻着书,一副随便他的模样,或许就是因为心情不错才肯回答吧。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窝金坐在地上,就这样盯着四周的镜子,打量着有什麽办法可以逃出去。
「这里是冥家本家,我是冥夜琴……笑笑的姐姐。」琴琴稍微犹豫了下,还是加上了最後一句,随後又低下头继续看起了书,「别看了,不会有破绽的。」
貌似是因为被看出了想法,窝金先是一愣,随即才选定一面镜子,安静静的盯着,彷佛这样就能看着琴琴和她对话一样,「小丫头的……姐姐?找我有何贵干?」
白皙又纤细的手指又将书本翻了一页,看也不看窝金的开了口:「防止你死掉。」
防止他死掉?简单来说就是帮他罗?她为什麽那麽做?是因为那个小丫头?
「为什麽要阻止我和锁链手的战斗?」窝金仍旧想不明白,抓了抓後脑问着。
「就说了,那是防止你死掉。」琴琴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书,「再继续打,你会死的。」
「死就死,又不是在害怕死亡。」窝金满脸不在意的回应,想到方才和锁链手那场郁闷的决斗,他又手痒想揍人了。
「但问题的重点就是,我不能让你死了。」琴琴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平淡,对於这鬼打墙般的对话丝毫没有感到不耐烦,「所以你还是乖乖待着吧,时机到了就会放你回去的。」
镜子房间的窝金可说是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满脸茫然不解。
所以说,到底是什麽意思啊?什麽不能让他死的,理由也不好好说,真是让人无法明白。
「啊对了。」貌似想起了什麽,琴琴缓缓起身,摘下耳机之後拿了个药罐子缓缓走近那面玻璃墙边,缓缓将药罐穿透玻璃墙丢到另一个房间,「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吧,本来就一副大猩猩的样子,现在更像猪头了。擦了药早点休息吧,不早了。」
说完,她便切断了他们之间通讯的连结,戴着耳机自顾自的又开始听歌看书了。
那可是冥家研发的药物,修复能力可不是一般的伤药可以比拟的。
倒是另一边的窝金,手中拿着一个奇奇怪怪的药罐子,满脸问号不解。
所以说,她根本没解答他的疑惑嘛!窝金感觉自己严重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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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19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