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活在我的記憶裡 — 七、父與母-4

纪忆年全身僵硬,任由莫陞吻着她,但是她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初尝恋爱滋味的纪忆年,就是个爱情菜鸟。平时也没接触到有关性方面的书籍、知识之类的,总而言之,接吻这种事情纪忆年根本不会啊!

「纪忆年,记得呼吸。」莫陞的稍微离开,手指在纪忆年的鼻头轻轻一点。

纪忆年脸上一热,举起手来用力推开莫陞,「我、我要先离开了。再见!」纪忆年丝毫不给莫陞半点解释的机会,一溜烟冲出病房,消失在莫陞的视线范围内。

莫陞先是愣了一下,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原来这就是接吻,感觉还不错。」莫陞嘴角的幅度越发上扬,露出灿烂的笑容。

「莫陞?」

他听到呼唤声,转过头去看像病房门的方向。

莫母站在门外,困惑的看着他,「你怎麽笑得那麽开心?发生什麽事吗?」莫母问。

莫陞瞬间收起笑容,缓缓回到病床上,佯装若无其事的模样。

莫母没有多问,迳自走到病床边,坐了下来,「莫陞,妈妈真的做错了吗?」

「您怎麽会这麽问?」莫陞皱了眉头。

「我刚才跟你爸爸谈过了,他说,你会生病都是我害的。前天夜里你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得,再加上他方才对我说的一切,我的心里越来越愧疚,但是,我不认为我栽培你的方式有什麽不对啊。」莫母停了下来,望着莫陞,「莫陞,你老实告诉我,我真的做错了吗?」

莫陞语塞,顿时间他只感觉到懊悔。他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他就是不忍心看到莫母自责,他的确想让莫母知道自己对他的教育方式到底引发了什麽样的後果,但此时莫母这麽一问,就好像是他逼着母亲向他忏悔一般。

「妈妈,前一晚是我情绪失控,才会失言,说出伤害您的话。我知道您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出自於好意,可对我而言,肩负沉重的期许,我很有压力,而且已经快要窒息。妈妈,现在我的病情每一天都在恶化,恶化的速度之快,让我恐惧不已。之前,我甚至看着纪忆年,却想不起她的名字。妈妈,我的目标不是成为医生,我有自己的梦想,您能不能尊重我的梦想呢?」

「你的梦想是什麽?」莫母问。

一想到他的梦想,莫陞的脸色不自觉露出了微笑,「我想要成为一名受到学生爱戴的老师。」

莫母的脸色瞬间转变,「老师?老师跟医生的薪水根本无法比较,而且老师的社会地位也比医生低。莫陞,你告诉我,你想要成为老师的原因是什麽?」

莫陞听莫母把老师这个行业批评的一文不值,不过他也明白母亲的想法,只是仰慕的行业被拿出来特别比较,心里还是有些不满,「医生这个职业确实是高薪,高社会地位的工作,但是医生需要负担的社会责任也很沉重。何况,请您仔细思考,医生也是人,也是经由受教育最後出了社会而成为医生的,可见教职人员有多麽伟大,栽培无数英才,老师不是很值得人们尊敬吗?」

莫母沉默不语,莫陞则开口继续说下去,「从国小开始,我就到补习班上家教,你还记得有一位被你赶走的男老师吗?他就是我想要成为老师的起点。无论是他的教学方式,或是他对待我的态度,让我觉得很舒服,与他相处没有任何压力。他也知道您是如何教育我的,当我情绪低落,他总会安慰我,并向我分享一些励志的小故事,但是您却将他赶走了。」

「你这是在责怪我吗?还不是因为他干涉我对你的管教,他踰矩了,我当然不能继续让他当你的老师。」莫母激动的反驳。

莫陞一脸无奈的看着莫母,平淡的说:「您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我最欢乐的时光。我真的很尊敬那位老师,他让我有想要成为老师的念头,我想要像他一样,除了带给学生知识,也可以安抚学生的心灵,带给学生安定感。妈妈,我只是希望您能够多听听我的想法,让我有更多自由做主的空间,可以吗?」

「可是,妈妈从以前到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够考上医学系,你现在这麽对我说,不就是否定了我以前付出了种种?」莫母仍执迷不悟。

莫陞想想,莫母所言没有半点错误。莫陞在心里很感谢莫母的养育之恩,可他同时也对莫母感到灰心,「妈妈,我有点累了,您可以先离开吗?」

莫母瞪大双眼,她当然知道这是莫陞在对她下驱逐令,眼神中带着哀伤,但她也知道继续待在这里气氛永远是那麽沉重。

「莫陞,妈妈明天帮你带点作业过来。该补上的进度还是要补的。」

「嗯,谢谢。」莫陞的语气很冷漠,没有半点温度。

莫母的心像是被针刺中一般,扎心之痛,她今天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

她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看莫陞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在病房门关上时,隔出了两个世界……

搭乘公车回到家的纪忆年,一进门马上被家人团团包围。

「姐姐,你不是说去找筱菁姐姐吗?怎麽去这麽久才回来?」纪莳音好奇的问。

「姐,你的脸怎麽那麽红?是被太阳晒伤了吗?」纪实麟的眼睛紧盯着纪忆年的脸庞。

纪忆年心里一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之後,装作没事一般,面带微笑地说:「好像真的是被外面的太阳晒伤了呢。都怪筱菁啦,她坚持要到户外散步才会变成这样。」

虽然很对不起范筱菁,但是她也不好意思说她跑去医院见喜欢的人啊!

她甚至在医院的病房内被夺走了初吻,这说出来还不羞死她!

「忆年,妈妈可以跟你谈谈吗?」纪母从走了过来,和蔼地说。

纪忆年没有多想,直接回答,「可以。妈,去你房间吗?」

纪母微微颔首,先行回到房间。纪忆年将身上的背包放到房间的地板上,之後便走到纪母的房间外,先敲了敲门再走进去。

她很自然地坐在床缘,脸上的表情很轻松,看来心情不错。

「忆年,你今天跑去医院了,对吧。」纪母此话并非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她确定纪忆年今天并没有跟范筱菁见面,而是跑去医院。

纪忆年很讶异,「妈,你怎麽会知道?」

纪母淡淡一笑,「我是你的母亲,怎麽会看不出女儿在说谎呢?何况,昨天实麟告诉我你在医院遇到认识的人,因此我果断推测你今天是去医院见他。」

闻言,纪忆年佩服地帮纪母拍手,「哇!没想到妈推理能力那麽出色,可以媲美柯南了。」随後,纪忆年尴尬地搔了搔头,整个人也变得有些畏缩,「就像你说的,我今天去医院探视一位朋友。」

「朋友?是谁住院了?」纪母紧张地问。

纪忆年其实想随便找个人顶替,好让这件事赶紧解决。但她细想,她的朋友也就只有范筱菁跟应该称得上是朋友的余苡欣啊!

重点是,纪母并不知道余苡欣是谁,那她更不可能把她搬出来当挡箭牌。纪忆年真後悔没有多结识一些朋友。情急之下,她也只能说出实情,「我是去见昨天我说的那个人啦。」

「谁?」纪母还是不知道纪忆年说的是何人。

纪忆年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我喜欢的男生。」

纪母眼睛一亮,激动的伸手搭在纪忆年肩上,「你喜欢的男生怎麽会在医院呢?他怎麽了呢?现在状况还好吗?」

纪忆年原以为纪母会因为她溜出去见莫陞而生气,但依现况,莫母应该不是生气,而是过於亢奋吧。

「妈,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不会对你有所隐瞒,就算我这次想要瞒着你,最後还不是被拆穿了,所以说,你先让我整理思绪,我马上告诉你。」纪忆年不疾不徐地说。

纪母将手放开,坐姿端正,等着纪忆年开口。

纪忆年冒出一身冷汗,她可从没在纪母面前这麽紧张啊!

何况是要谈及莫陞的事,纪忆年压力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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