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宁！」
一道男声蓦地窜进耳里，我还没能反应过来，顾琮已经移开视线，越过我肩膀跟身後的人打招呼。
「你们在这里干嘛？我刚刚到你们班摊位上，都没看见人，还是一个男同学告诉我，你和顾琮应该在这里。」佟默微笑走近，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佟宁？」
我回过神，扯了扯嘴角，「哥哥，你怎麽会过来？」
「下午教授停课，刚好有空就来了。」佟默抬头望向樱花树，「之前就听朋友说学校樱花开了，一直没进来看，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还是这麽茂盛。」
佟默不是在校生，自然不会发觉奇怪之处，只感觉这颗樱花花季特别长。
他欣赏了半晌，收回目光，似乎察觉到气氛怪异，视线在我们间流转了一会儿，「你们……怎麽了吗？」
「没有。」顾琮率先反应过来，「既然学长来了，我另外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你先去忙吧。」
顾琮走後，佟默直盯着我，我被他看得心虚，呐呐地问：「……干嘛？」
「什麽干嘛，你不带我去你们班的摊位看看吗？」他觉得好笑。
原来是要去逛园游会，我还以为是他看出了什麽，我松了口气，轻轻地哦了一声，不料刚往前走几步，佟默又喊住我，「佟宁。」
我回过头，「嗯？」
「你喜欢顾琮吗？」
我喜欢顾琮吗……？
我顿了半晌，从没想过的问题窜进脑海，我以为答案是显而易见，在张口那刻却莫名迟疑了，在数次可以向夏时衍开口的时机，我都选择放弃，甚至方才只差一步，我都脱口而出想阻止。
如果这些我无法解释的犹豫，都有一个理由存在，那是不是就是因为我喜欢上……
不可能！也绝对不可以！
我有男朋友，而且和顾琮不是年龄、身世背景，我们隔得是一整个世界。
「没──」不对，他不是问我，他问的是佟宁才对。把到口的话硬生生吞回去，我扯开嘴角的笑，「当然啊。」
他凝着我良久，最後轻声说了句：「太不一样了。」
「什麽？」我疑惑。
他走到我身旁，摇摇头，「只是觉得太久没进来学校，里面都不太一样了。」
我和佟默并肩而走，一路上脑子盘桓的都是顾琮最後的那句话以及他当时的神情，我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顾琮也不是会用这种事开玩笑的人，我甚至听得出来，他语气里隐约有着一丝恳求。
为什麽？
他不应该是希望我赶快回去吗？
「放开──」忽然，一道细软嗓音飘进我耳里，我循声望去，却没见到人影。
「怎麽了？」佟默低头问我。
我又四处张望了下，「你有听到什麽声音吗？」
「没有，你听到什麽了？」
「可能是听错了吧。」
佟默一来到摊位上，简直成了活招牌，大概是因为最近忙，他比较少到校门口接我一起回家，许久未露面，这回直接在校园内出现，吸引了不少高三学姊争先恐後来光临，连当时将我关在旧校舍的两名学姊也来了。
我们的材料很快销售一空，早早就喊打烊，准备收摊。
「那佟宁，我先到附近书店买点东西，等等再过来接你。」
「好。」他往校门口方向走，後头还有不少道少女们的视线黏着他。
多亏佟默，第一次我什麽事都没做，居然就收到了来自班上同学的各种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