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柔原先平坦的小腹日渐隆起,胡乱走动的时间少了很多,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了床上。
「现下可是非常时期,小姐你得好好养着,免得动了胎气。」宁樱在床边叮咛着。
江忆柔轻点头,冲她笑了笑。
不过在寻常人面上常现的笑容,在江忆柔面却惹的宁樱热泪盈匡。
自想通後,她不再日日愁云满面,也不想孟雎段芊玲什麽事儿了,只盼着能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安安静静地过生活,大夫见了亦是欣喜,道是此番转变大大降低了生育的风险。
就这般又过了几些时日,孟雎虽一次也未至探访,不过江忆柔不觉着如何,倒乐得轻松。
—
流月无声,腊月悄然而至,碎雪下的零落,尚未盛放的梅,亦传出了缕缕幽香,此时华合亭景致甚好,江忆柔好不容易说动宁樱,放行她下床去晃悠。
挺着个大肚,江忆柔有些笨拙的下了床,艰难地展了展四肢。
「再不出去走动走动,孩子还没生,身子先烂坏了。」她不住叹道。
「这不是怕小姐伤着麽。」宁樱回嘴,她那是一个担心。
「就你瞎操心。」江忆柔无奈。
方至华合亭,便有小婢女端来一碗酥蜜粥,甜甜的蜜香发散出来,惹得江忆柔咽了几口唾沫。她以往最是喜欢这东西了,许久未见,想是宁樱托人备的,近来她房里弥漫的都是那股苦涩的中药味儿,就算再为身子好,她也要受不住。
迫不急待的端起瓷碗,入口糯软香甜,她满足的眯了眯眼。边吃着粥,她思索着该给孟昘备什麽生辰礼好。
近来府里下人忙忙碌碌,她一打听,说是准备生辰,也没多想什麽,後来才忆起,当时孟昘同她说过,腊月是他生辰。
江忆柔彷佛又见到他可爱圆润的脸庞。
「不知道他过得怎麽样······有个得人疼的娘,日子不会差到哪儿去吧?」她自言自语道,「这麽说来,倒是苦了我腹中的孩子。」
她没什麽旁的意思,宁樱却听的心酸。
—
今便是孟昘的生辰,江忆柔思来想去,终究没有去参加筵席。礼物再让宁樱送去就行,坏了气氛就不好了,她可不愿意自讨苦吃。
不过,这样场合她缺席那也是不合理节,於是她打算题些字过去,补足礼数,算是没给孟家失了脸面。
蘸了些墨,方要落笔时,腹中传来阵阵绞痛,不断加剧,像是有人使劲一脚脚往她肚子踹,她不住颤抖起来,冷汗滑落。
疼痛蔓延全身,江忆柔只觉四肢绵软无力,便倒了下去,但不知怎的意识却清晰无比,让她清楚感受到钻心的疼,这怕不是要生了。
她喜清净,一个人待在房里时并不留人伺候,可现下喉咙乾涩的叫不出声,只有微弱的呻吟,她只得挤出最後一丝力气,用力地朝桌脚踢,靠近边沿的砚台就这麽落下来,碎了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小姐!」果然,守在附近的宁樱一听,立刻冲进屋内。
看见倒在地上的江忆柔时,愣了一瞬,显然是被吓着了,好在没失了方寸,赶紧查看了江忆柔的状况。
虽没经历过,但到底学过些皮毛,立时让人去请了产婆和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