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檸檬涼酒 — 第13章 吃得好可以使人溫暖

我良心发现的对陈龙飞表示:如果他对我有所不满,我也可以理解。

他竟然回我:「你?丧心病狂?哈哈哈哈哈……」陈龙飞笑不可抑:「你顶多是个冰山美人,以你的资质,要到丧心病狂的层级得再修练个几辈子吧!」

「那如果我真的叫你走呢?」看他一付乐天的样子,这麽笃定认为我不会这样做吗?

「被开就被开呀!不就是工作嘛,再找就有啦!」他还是嘻嘻的笑着,看起来就是不怎麽正经。

门铃又响起,这次是程宇刚,还带了另外个女生,说是代表班上同学来探望青苹的。

青苹正在她房间里吃着她的蜜糖吐司,听见同学来了,开心得哇哇大叫,又舍不得不吃,就叫程宇刚把她的蜜糖吐司弄到客厅,她一拐一拐的出来,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边吃边跟同学聊天。

程宇刚介绍了两位女同学。头发有点黄,剪了个妹妹头浏海的,是服务股长叫林蔓芸;高个子绑马尾的,是总务股长梁敏馨,还用班费买了水果来,说是导师交待的,本来导师也要来,但是学校临时有事走不开。我想起了那位亲切的吕老师,以青苹的个性能遇见这位导师,算是运气很好了。

程宇刚当然也给女同学介绍了帅气的飞龙老师,本来一进门两个女生注意到他的时候,就多看了好几眼。一听说是青苹和程宇刚的化学家教老师,两人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几个国中生七嘴八舌的聊得很来劲。可是我的胃突然又开始微微抽痛起来,大概是还没恢复好,中午起床的时候就不太舒服,吃了一些吐司里搭配的水果,好像跟胃还是不对盘。我担心胃痉挛再犯,先把昨晚医生开的药拿出来吃了。

陈龙飞一直在观察我,看我吃了药,就走过来问我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回答:「水果让我更饿了!」

他有点失笑:「你起床就急着开除我,连饭都忘了吃哈?空腹吃水果,搞得胃又疼了吗?」看了看沙发旁热聊的孩子们,说:「也不方便弄东西给你吃,要不要出去吃点?」

我点点头说:「好!」我们不在,他们应该更自在吧,即使本来也没什麽拘束的。

换了衣服,交待了几句,就跟陈龙飞出门了。

其实没什麽胃口,只是又不能不吃,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吃什麽。电梯一路下到地下室停车场,陈龙飞熟门熟路的走到我的车旁,说:「我开吧?」

陈龙飞帮我开了副驾这边的车门,他自己坐上驾驶座,啓动车子开出去,在小巷里左拐右拐,走了也有二十分钟,停在一家小饭馆前。

招牌还很新,写着:「可口小馆」。店里并不大,都是原木色的装潢,用的全是暖黄光的灯,摆设也很雅致清爽。天色还未全黑,加上可口小馆本身位置是在街角,屋子有两面大采光,木窗格大景观窗。即使是屋里装的是黄灯,照明也还蛮亮的,像是隐藏在都市丛林中的小木屋,不仅坐在窗边可以看到街景,这家餐馆把本身也变成了温馨的街景。

我们进到餐馆,一位围着围裙,看起来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就亲切的迎上来:「阿飞,你来了!今天带朋友来啊?」原来是认识的,而且看起来关系比普通朋友更亲密些。

陈龙飞也亲切的打招呼:「嗯!勤姐,我哥在里面忙?」

勤姐招呼我们坐下,就说:「对呀!你每次不都是快打烊才来,今天这麽早,你哥在里面,我叫他。」勤姐长得很清秀,说起话来也很温柔,一点烟火气都不带,如果她是这家店的老板娘,那真是我见过最有气质的饭馆老板娘了。

「不急不急,先帮我们弄吃的吧!饿得快不行了!」陈龙飞把我的身体状况大致说了一下,也没点菜,勤姐就直接进厨房张罗了。

可能是还没到饭点,饭馆里就只有我们两个客人,勤姐进去以後也没再出来招呼我们。陈龙飞让我猜猜这间饭馆的老板是谁。

我说:「不是你哥吗?你刚说了呀!」

陈龙飞:「我说了?不是我哥啊……不过也算是啦!」

「其实也不是真叫你猜,这是一个推理……」陈龙飞无视於我的冷淡没兴趣,接着要我「推理」:「你想啊……如果跟你完全没有关系,你也不认识,我怎麽会没头没脑的叫你猜?但是啊……我们也不算熟,共同认识的人也没多少,跟我们都有接触过的人有谁呢?」

我被他所谓的「推理」带起了思路和兴趣,说实在也没怎麽想,脑子里就浮现了前几天去载洛神花的画面。

「是你二叔的儿子?你堂哥?」如果没记错的话,种洛神花的是二叔。

陈龙飞打了个响指:「答对了!经理果然不是随便当的,随便猜就猜到了。」

我实在很无语,只想回两个字「无聊!」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生,牵着一个大约5、6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进来就大声喊:「妈咪!我回来了!」蹦蹦跳跳的直接跳往厨房里去。

那年轻男生看见了我们,喊了声:「飞哥!」陈龙飞说他是在这里打工的大学生,叫小路。

没一会儿勤姐就用托盘盛着两样菜出来,一盘是蛤蜊蒸高丽菜,另一样是束鲍菇木耳炒蛋。一股鲜香还冒着热气,看着又清爽,每一颗蛤蜊都又大又饱满。本来食慾缺缺的我,闻到香气以後倒是饿了起来,迫不及待想嚐鲜。

另一个年轻男子,从厨房端着菜走出来。跟勤姐穿着同颜色同款式的围裙,他的托盘里是一盘山药炒肉片和一个陶瓷小锅装的鲜鱼汤。

一时间,我的注意力完全被这几道菜吸引,听见陈龙飞叫了声:「哥」我也抬头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个「哥」也绝了。个子高不说,眉眼周正清秀,从来没见过外型这麽亮眼的厨师,更何况他还是餐馆的老板,他的温文儒雅跟勤姐的清新脱俗真可以说是绝配。

刚刚跑进去的小男孩,也跟在堂哥後面出来,他这才看见陈龙飞,高兴的扑过来,亲昵的喊了:「龙飞叔叔!」可见陈龙飞还真的是常常在这里出现。

书生气息的老板说话也文质彬彬,声音有些低沈:「阿飞,忆勤说你朋友胃不太舒服,我今天配的都是清爽养胃的菜,会不会太清淡了?要不要给你来个铁板牛柳?」

陈龙飞还来不及回答,在他怀里的小男生一把跳起来说:「要啊要啊!轩叔你快去煮快去煮,我饿了我饿了,我要铁板牛柳铁板牛柳。」

轩叔?小男生不是堂哥的孩子?但他跟勤姐怎麽看都是一对呀!而且小男生说话有一个奇怪的点,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每个词都要说两遍。

虽然有些疑惑,但我原本就很少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面对生活一贯的态度是:天下人如果都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八卦,这个世界会清静许多!再说,我的胃也不允许我对餐馆老板的私事追根究底,真是非常非常饿了!

陈龙飞帮我装了一小碗鱼汤,我用汤匙一口一口舀着慢慢吹凉着喝了,锅里浮着细嫩的姜丝,烘拖着鲜鱼的香味,温热的汤汁滑进胃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舒畅。

小路又给我们端来了一个汤锅,锅里盛着的却是清粥。我舀了一小碗,配着菜吃,不知道有多长的时间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散发着温暖美好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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