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伟今天照常加班加到很晚,洗完澡出来时意外的看见李婉音没有先睡觉,而是坐在床边等着他。
"怎麽了吗?"
"阿伟。"李婉音似乎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我们和好好不好?"
夏伟看着她,目光有些愕然。
"毕竟是夫妻,我也不想离婚,毕竟还有阿弛。我们当作什麽都没有发生好不好?"
夏伟动了动唇,发现自己的喉咙乾涩得近乎发不出声音。
"好啊。"
"那答应我一个条件,让纪语澄离开。"
"这......"
"为什麽不行?她不离开我们就无法回到过去的生活?"
"要不我问问看语澄吧。"
"为什麽要问?她原本就不是我们家的人啊!你觉得她可怜你当初就不该生下她。"
"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婉音,其实语澄她也是个挺可怜的孩子,当初是我的错,本来就不应该扯到她。你不喜欢她我能理解,但是想要让她离开至少要问过她的意见,你明白吗?"
李婉音冷着脸看着他。
"行啊,那我来问。"
纪语澄回房间时,恰好看见这一个场景。
夏弛拿着一张白纸,脸上闪现着好奇的目光。
"纪语澄这是你画的吗?"他扬了扬手中的纸,上面赫然画着一个跳楼的女人。
画中的女人躺在血泊中,身後是万丈高楼。
那一瞬,纪语澄的血液几乎冻结。
"画得好像哦,可是怎麽有点可怕。"
"是吗?"纪语澄拿过了画。
"那是新闻画面,小时候无聊就照着它画了,画完之後差点把我妈吓死。"
纪语澄弯弯眼睛,笑出了俏皮的感觉。
"......你真的很无聊诶。"
"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哦,刚刚我的手机不小心掉到你的床底下了,我在找的时候发现底下有一个盒子,我以为当初收拾你房间的时候忘了拿走。"
他将拿出来的几张画纸收回盒子里:"结果这好像是你的东西。"
"当初觉得画得不错,就舍不得丢了。怎麽了,有吓到你吗?"
"有一点,而且你还画了不只一张。"
纪语澄接过盒子。
"所以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啊,分班表出来了,让我看一下你在几班。"
纪语澄调出手机分班表的画面递给他:"有你认识的人吗?"
"有诶,她叫叶咏杉。开学前她会和我还有一些朋友约出去,到时候你也一起跟来好了。"
夏弛走出了纪语澄的房间,拿出手机。
"所以呢?你想告诉我什麽?"
"纪语澄她不是你想的那样。"纪韶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哦,所以你就家暴她。"
"我保证以後不会了,让她回来,她原本就不应该住在你们那里。"
"是你把她拉进来的,现在才说她不应该在这里会不会太晚?\'
"......"
"就算她怎样也跟你没关系了。"
夏弛挂断电话。
李婉音的声音从背後出现。
"阿弛你在跟谁讲电话?怎麽好像很生气。"
"跟语澄有关对吧?"
"......"
"听妈妈的话,把她送走好不好?"
夏弛沉默的看着她。
"不管是出於什麽,语澄待在这里都是不应该的。"
"我知道啊妈。"夏弛忽然插话。
可是我都说了要留她下来了,我不能这样对她啊。
"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了,就让我来负责好了。"
李婉音站在纪语澄面前的时候,纪语澄早就料到她要说的话。
"从来没有看过当小三还能当得那麽理所当然的。"
纪语澄淡淡的看着她。
李婉音自顾自的说下去:"你可能觉得你是无辜的,你妈妈做的事情你又不能控制,为什麽要受到跟她一样的对待?"
她顿了顿,又说道:"那又怎麽样呢?世界上没办法控制的事情多着呢。如果每个人都可以以这种理由乱来一通,世界会变成什麽样呢?"
"好理智啊婶婶。"少女忽地轻轻笑了,眼里有如融不化的寒冰。
"如果你那时候对付我阿姨的时候也能那麽理性的话就好了。"
李婉音的脸色一变。
"你会这麽想,当然是因为你不是那些人啊。寒冷的人趋近火源,饥饿的人渴望食物,那不是人之常情吗?更何况我没有想贪图你们的什麽,我只是不想让你好过而已哦。"
"你想要说因为这种理由待在这里还抛弃自己的妈妈很可耻,为了一己之私待在这里造成别人的困扰很不要脸是吗?那又怎样?"
"反正......也没有人对待我的方式是公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