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昏迷在他怀里的左清皓,淩少柏再看向丁宣途的眼散射着极危险的杀人视线。「该死的你!终究还是出现了!」
他才不过离开一下,熟悉的人事物在这一世全聚在一起便让他提起一百二十万分的戒心,却在这瞬间让最大的敌人接近了最危险的范围!
从想起前世就不曾放下心上的隐忧,仍是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还是大摇大摆的进入他们之间!
「你知道这是早晚的问题,就算你想忘记这回事,它还是会发生。」不理会淩少柏那快将人凿穿的目光,丁宣途可恶的笑开,他的目光紧盯着他怀里的左清皓:「你这人就是不会挑时候出现。」
「你想对他做什麽!?」
「我以为在前世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我不会把他交给你!你休想动他脑筋!」
丁宣途的话让他想起了黄泉之时的心痛,他被戳中痛处的怒不可遏。
「你何必这麽固执?把他交给我,不就免去你最担心的情况?只有交给我,他才不会着痛苦……」
「始作甬者的你,倒是挺厚颜无耻的!」
淩少柏咬牙的怒瞪着丁宣途,直想撕烂他的嘴脸。
看来可笑的游戏,无法阻止的自己更是可笑!
「要我帮你解开诅咒吗……」
「不需要!」
若不是左清皓昏迷,否则他一定会打掉丁宣途大牙。
他揽着左清皓就要离去,丁宣途却比他更快的挡在他前头。
「还没叙旧完,这麽快就离开?」
「滚!」
「让我送你一点礼物吧。」
丁宣途一说完,两指轻弹,左清皓蓦地瞪大双眼。
「你!」淩少柏见状感到不对劲,左清皓恍若未闻似的一直瞪着前方,失了神的不言不语。
「左清皓,还记得吗……」丁宣途别有含意的看向淩少柏:「你记得淩少柏吗?还记得花风楼……记得昙云坞吗……」
花风楼,昙云坞,是淩少柏和左清皓前世的居处,淩少柏警戒着,朝丁宣途一记扬腿,被他闪过。
「淩少柏……花风楼……昙云坞……」左清皓一字不漏的轻吐着丁宣途所说的话,突然他的焦距停留在淩少柏脸上:「花风楼……淩少柏……」
淩少柏忙不迭的紧抱着他:「清皓,别想!别想!」
那一字字一句句推挤开他急迫的呼喊,闪烁的画面如同浪潮般冲刷进他的脑袋,硬生生的碰撞那道不能开启的锁。
「花风楼……淩少柏……唔……」关键的名字撞击着禁忌那道门,左清皓瞳孔一阵放大,两手抱着头嘶叫。「啊──」
「清皓!」
他疯了似的癫狂,淩少柏为了护他而与他双双跌坐在地,他气急败坏的紧抱着他,痛愤此刻的无能为力。
只是这些竟引得他这般痛苦,淩少柏几乎要捱不住这样的事实。
若非他谨守得住冲动,是不是由他亲手撞击着那道封印,便会让左清皓更加痛不欲生?
就算我忘了你,你也一定要让我想起来……
言犹在耳,在看见左清皓的痛苦,他又该怎麽办得到?
他不能!不能!
「你给我住手!该死的你给我住手──」
死命的抱着左清皓,对於他疯狂之中不停的痛苦挣扎也无能为力,淩少柏朝着丁宣途大吼着!
「哼哼……」
丁宣途冷眼旁观这画面带给他的愉悦,他冷哼一声,再次弹指後左清皓瞬间安静,旋即像没事的人一样,苏醒。
感觉怀里的人一个震动,他发现他醒了。「清皓?」
「……少柏?你什麽时候来的?」左清皓甩甩脑袋,还弄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时,发现自己被淩少柏抱在怀里。
当他又瞧见丁宣途站在一旁,他倏地一阵脸红。「你……你抱着我做啥,快放开我!」
不等淩少柏有所反应,他就挣扎的逃开。
「你没事吧?」迟疑的问道,淩少柏眼里有化不开的担忧。
左清皓有些不明所以。
「没事?你怎麽会这麽问我?我没怎麽样啊……」
是他看错了吗,为何他觉得少柏格外紧张的感觉?
没事就好……怒瞪丁宣途一眼,淩少柏抓着左清皓就走。
再多待一秒中,他便有不可抑止的恐慌自心里泛开来。
头一次,他竟觉得有个威胁就在他眼前,强烈的刺穿他的心。
他的弱点,一直都是左清皓。
「少柏你干什麽!?你要去哪儿?」
不明白怎麽回事的左清皓被他拽着走,既是不解又有些生气。
要不就不见人影、要不一出现就什麽也不说的拉着人走,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委屈缠上意识,左清皓心里交集着难受。
「左清皓。」
丁宣途在他们身後叫着,左清皓下意识回过头。
「不准回头!」
淩少柏头也不回的怒斥,震得左清皓愣住。
这是少柏第一次对他这麽凶。
「你到底是怎麽了?放开我!」
自己跌跌撞撞的快跟不上他的脚步,少柏却不曾回过头关心他一下!一股怒气袭上心头,他第一次甩开他的手,让淩少柏因此回头。
一回头,对上了满眼净是委屈的他,好半晌他无法反应。
对他而言这也是第一次,左清皓甩开他的手。
多年来的压力已经令他喘不过气,这时又有道力量重击着心头,令他苦不堪言。
有那麽一瞬间,他顿生放弃的念头。
淩少柏,你当真放弃得了吗?
比放弃更强硬的念头,狠狠的扎住逐渐脱离的根。
逞强,从来不让他就此示弱。
不给左清皓反抗的机会,他不发一语的紧抓起他的手,将他拖离现场。
「淩少柏,你就等着看吧……」
冷笑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丁宣途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