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的时间过的飞快,彷佛昨日我还坐在晏殊的书房里捣蛋,如今大门深锁,偷偷爬进去也不会有黑衣人阻止我,翻出来还得费一番力气。
几年里大哥时常消失无踪,也不知做什麽去了,却总若有似无的残留着痕迹,我清楚知道这於做事讲求滴水不漏的大哥而言,是几乎不可能的,除非他跟那个眼瞎的考官一样,二哥更奇怪,常常瞒着阿娘上青楼,这一上就是好几年,家中常常上演阿娘提着大刀追着二哥上梁揭瓦,这下可哭惨了阿爹,阿爹肯定是完全没变化的那个,他的官位一直没变,也没见他有想往上爬的意思,至少他喊穷的时候也没想着要去收油水。
最奇怪的是最近我的内心很不安宁,总觉得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了。
随後,躺在床上作咸鱼状的我听到二哥飞檐走壁,呈破云之势,踹破了我房顶一个瓦片的声响,这轻功当真是令曾经叱吒江湖的阿娘蒙羞,至於为何会跟只是一介书生的我阿爹在一起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我一把掀开被子,阙儿当即闪到我的面前,手底捧着温水跟毛巾用彷佛大赦天下的目光瞧着我看,差点没在我脸上穿出一个洞。
「小姐,您今天比昨天早了一刻起床,奴婢好感动!!昨天跟夫人去拜佛是对的!」说着,阙儿开始叽叽喳喳地诉说着昨天拜佛发生的事情,也不知是否是她跟阿娘嗑瓜嗑得太久的关系,居然从以前的小怂包便成了一颗刈包……
「我知道了,你不用这麽激动。」
我扶着脑额,接过毛巾抹了抹脸,然後,站了起来。
阙儿问:「小姐这是要出门?」
我打了个哈欠,「时间尚早,我先去吃个午膳。」刚一抬脚,我又问道:「阿娘呢?」
「今日有个聚会,夫人一早就出门去了。」
我点点头:「她跟将军夫人倒是谈得来,也是好的。」
阿娘的脾气真没几个人吃得消,尤其那些眼高手低的贵妇们,能碰上将军夫人这麽一个不拘小节的,着实难得。
阙儿闻言踌躇了片刻:「小姐才是,怎麽不去参加些聚会呢?」
我撇撇嘴:「那群贵女一个个跟花瓶一样无趣,一看到有点姿色权势的男人靠近一个个都跟饿狼扑食似的,怪可怕的。」说着,我便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阙儿思考着我的话,随後说:「阙儿以为当个花瓶也不错,这样不就可以过着像小姐向往的咸鱼生活一样了吗?」说着还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笑得特别天真憨傻。
虽不知她怎麽得出的结论,我仍旧对後者相当苟同,点点头:「最好是摆在皇帝书房无人敢亵玩的那种最好。」
阙儿面露不忍:「小姐,阙儿以为这个难度高了些……」
*
算算天数,今日是二哥萧瑞必去青楼的日子,自他那日惊鸿一瞥後,从此过上常常被阿娘提刀追砍的日子,我本打算等青楼开店再溜进去逮人的,却不想半路就在玉珍斋看到二哥的身影。
一身冰蓝长衫的二哥这会儿正在金饰跟银饰之中,左右摇摆不定,我凑过去时,他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可怜一旁的水晶手镯,直接碰了地,最後二哥掏光身上的财产才了事,对此事二哥一分都未怪罪於我,反倒让我相当过意不去。
我跟着荷包死绝的二哥回了家,房门前,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吸了一口气,转身进房将小猪扑满揣在怀里奔去找二哥。
「二哥,虽然不够买金子,但是这些应该够买一个小巧的玉簪,」看着二哥失魂落魄的脸,我大声地说道:「有一句话叫礼轻情意重!」
「小妹……」一直垂头望地的二哥,缓缓地看向我,一张俊脸泫然欲泣,正当我以为他是因为我的无私奉献而感动时,二哥突然一脸冷漠地说:「这连买根糖葫芦都不够。」
我摇了摇小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