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几日里让阙儿帮我打听的结果得知隔壁搬来的人家姓晏,河清海晏的晏,高高的墙围住整个宅邸,谁也看不清晏宅里的情景。
这几日没了从隔壁传来的渺渺琴声,倒是多了些娘追杀二哥的声音,原因二哥又在娘交代的练习上犯懒,还偷溜出去玩,最後被娘在青月阁外抓包。
听见此事的我只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进去了?」
二哥摸着被打得红肿的小屁屁悻悻然:「进去毛线,我就是不小心路过,然後被老鸨缠住了。」
我皱了皱眉,「这麽缺钱的?犯得着拐你们几个才十四十三岁的小毛头?」
「碰到一起上私学的几个公子哥,拉着我就不放,嚷着让我见见世面,二哥我也很无辜的好吗!」二哥说着,越想越气下意识就一个捶床板。
听二哥的解释,我很不厚道的浮现他被阿娘当场抓到的惨绿表情,然後很不厚道地大笑出声,可惜被打了一顿屁屁的二哥现在只能趴在床上乾瞪着我。
今日我又去嘲笑了二哥一番後,回头进房换了身简便的衣裳,拖着阙儿往仓库方向去,此处特别偏僻,所以鲜少人靠近,毕竟这附近闹鬼传闻闹得只有一堆空屋。
「小姐,我们来这做什麽?」阙儿死死抓着我的衣袖,小身板抖得特别厉害若非我修养好,我早翻她几百个白眼了,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居然比我这个八岁小娃娃还胆小。
我直接明了地表示:「偷窥阿。」
「偷、偷窥?」阙儿不知联想到什麽脸瞬间白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放心,我拿你八字去算过了,重得很,不怕不怕。」
「呜呜呜呜呜呜,小姐!咱们换个别的方法吧!」她哭丧着脸,死死拉着我不放,差点把我的袖子扯破。
我板起脸:「阙儿,若你不愿,你可以先回去,帮我掩护好也行。」
「阙儿不能丢下小姐!!」阙儿哭嚎起来。
「那你就在这帮我把风!我去去就回,不然再拖下去天色就晚了,届时……」我边说,边叹。
「……」阙儿僵硬了身子,妥协:「小姐,早去早回……」
「这才乖。」
我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臂,随後蹲下身拨开一处的草丛,草丛後的狗洞露了出来。
我无视阙儿呆愣的脸,说道:「我等等就回来了。」没等她回应,一下子便钻过了狗洞。
然而,我刚钻过狗洞,没走几步,什麽都来不及看,便见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丝毫不给我辩解的机会,直接把我当粽子似的打包拎起来。
带头的黑衣人拎着我不知要走去哪,我怕我一个乱动刺激他们要杀人灭口,索性就安安静静地让他拎,顺道观望一下里面的配置,此处当用一个『简约典雅』概括全部,多余的缀饰都没有,该有的有,但也不会更好,譬如一旁的草丛,它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然後他就从头到尾都是个『整齐』的草丛,四处看过去都是跟它一模一样的同胞,我家阿娘闲着还会拿剪子剪个大猪蹄子造型陶冶情趣。
当我正吐槽着朴素到简直浪费了这麽个大宅子的时候,我刚好被黑衣人拎进屋内,屋内格局端正,大约是人家的正厅,有个人正背对我们负手而立,我看他身子修长,一袭银灰袍子,乍看很素,但布料上的暗纹却无比精细,在这麽朴素的宅子里显得格外注目,只见他微仰着头,眼前的墙上垂下一幅字『河清海宴』,字迹相当洒脱,令我耗了点时间才看出来。
「哪里来的小娃娃?」
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地回荡在大厅里,我则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的背脊。
黑衣人抱拳:「从狗洞里钻过来的,听说萧大人还有一个女儿,大概是……」
话未说完,银袍人举起手,示意他闭嘴,随後挥了挥手,黑衣人将我安置在地上後,很快地撤走不见踪影。
回过头时,与正转过身的银袍人对上了视线,整张脸被银制的面具覆盖,两只眼睛却是饱经风霜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