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晓晓，你来测个一千六。」
在场边饮水的安晓晓点点头，内心忽然涌起怀疑。
难怪她觉得最近少了些什麽，每次都用测百米当搭讪的萧萨，最近都不见人影。
是说，这对她来讲完全是件好事。
「来了！」最好就继续这麽消失下去。
放学时间还未到，老巷内竟聚集六名穿着制服的少年们，其中一名站在旧式发廊外的镜子前，神情满意地拨弄刘海。
另外四名联手，围殴倒在地上哀嚎的男孩。
「东哥，打完了！」
「好。」阿东回身，睥睨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的萧萨，勾了勾手指，让小弟将他扶起。
他一靠近，萧萨就惊的浑身发抖，伸手要挡脸。
「别……别再打我脸了……我……我靠脸……」
「我靠！」阿东大叫，萧萨吓的住嘴。
「少跟我说你靠脸吃饭，老子都没说自己了，轮得到你？」
「是……是……」
阿东打量他一脸衰样，该挂彩的挂彩，该吓的也吓了，就不晓得方大少满不满意。
他瞄着萧萨胯下，同样身为堂堂男子汉，知晓那根有多麽重要，伤了，可是一辈子的污辱，这男人要是不举，跟人妖有啥分别。
「呐，我跟你说，别怪我心狠手辣，要知道我也是有苦衷的，你等会就意思性唉叫一下，我就当交差了事。」阿东先暗示了。
可是不明不白的讲法，萧萨自然听不懂。
别说他不懂，旁边小弟也没人理解。
「东哥，你这是要假打吗？」
「没脑子的！」阿东先揍了手下，以『儒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瞪了一记，「这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就叫你多读点书，呆子！」
「是，东哥说的对。」小弟又退到一边，依旧没人明白他的意会。
阿东五指紧握成拳，对准萧萨胯下，正准备出手，背後猛地传来咆哮声。
「你们聚集在这干什麽！都给我退开！」
阿东举着拳头，老大不爽的回身，正想看看是谁敢打扰他办事，结果一见是荷枪实弹的员警，他脸一垮，惨白着脸背对身。
「不用躲，我已经看见你的脸了，徐东东。」
真该死的。
阿东苦着脸低咒，怎麽谁不来，偏是这家伙。
涎着笑脸，阿东硬着头皮转身。
「长官，我说了别叫我本名嘛。」
「我刚接到通知，你们聚众闹事，光明正大殴打学生，我才几天没看见你，又给我闹事！」
「长官，我们也是学生啊。」阿东粗鲁揽过发抖的萧萨，硬挤出笑脸，「玩玩的，男孩子玩游戏本来就很暴力，我们都是好朋友啊！」
「高中念六年，我儿子都快大学毕业，你还在高三！六个人玩，一个人带伤，这是玩六打一，还是一被六打啊？」长官走上前，将他手扯开，阿东抿抿唇，尴尬的退到一边去站着。
长官打量萧萨伤势，都只是一些皮肉伤，不见血，跟往常一样。
他沉吟，若有所思看向阿东。
「谁指使你的？」
阿东一惊，立刻撇清。
「没人指使我啊，长官。」
「徐东东，你已经成年，要是被告上去，绝对要坐牢，你现在告诉我背後主使者是谁，我可以从轻发落。」
讲那麽好听，哪次不是这样说。
「真的没人啊！」
警官见他嘴硬，换个说法。
「是不是『清龙帮』？」
阿东和一干小弟刷白脸色，同时大力摇头，立即撇清干系。
「警官，你别老从我这抓把柄呀，若被知道是我在造谣，那宁可被你抓走！」
「那就如你所愿，把他们都带回局里。」
听见要被带走，阿东反而如释重负，那表情全被警官看在眼里。
他在阿东耳边警告：「别开心太早，我迟早抓到你们小辫子。」
「警官，我梳的是油头，哪来的辫子呀。」阿东又打马虎眼。
提着母亲做的便当，梁云婕穿着运动套装，半夜八点出现在警局外。
正要踩上台阶，却看见眼熟的人，竟然在警局外走动。
「方逸儒？」梁云婕挑挑眉，疑惑目光落在还穿着制服的俊雅男孩身上。
站在路灯下，方逸儒微笑着踏出光圈处。
那由白转黑的色彩，令梁云婕内心震动，总觉得气氛特别诡谲。
「晚安，真巧，竟然在这遇见你。」
梁云婕狐疑地望视他，无懈可击的外貌与微笑，还有，依旧是对别人就假到不行的礼貌。
「这里离你家起码有三公里远吧。」
「所以才巧，不是吗？」
伶牙俐齿，居心叵测。
梁云婕可不想和黄鼠狼闲聊，谁晓得自己是不是半只脚踏在他圈套里。
「我给我爸送饭，那你呢？」
方逸儒双眸一动，笑得更无害。
「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