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暗殺教室】花開 — 第十一話:E班

「忸呀!我说乌间老师,为师有长得那麽可怕吗?!那孩子看了我一眼後就昏过去了呀!!!」

「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谁叫那孩子偷偷摸摸的,我以为是可疑人物嘛!」

面对着从眼睛喷出诡异黏滑液体的章鱼和扯着嗓子叫喊的女人,双方一人一边的疲劳轰炸,乌间惟臣有些头痛的将目光投向躺平在课桌上、引起如此轩然大波的事主。

……不知道他能不能辞职不干了?

「乌间老师,院子会不会一直醒不过来?」

有着动物垂耳般的发型,绿发少女整个人趴在桌边,担忧的望着昏去的少女,「果然还是先送医院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但这样完全没办法向医院解释她脖子上的伤。而且……」双手环胸,黑发整个往上梳起的男人看似烦恼的闭起眼,然後睁开黑色的利眼。

「先别说她是主校舍的学生,理事长和家长那边也很难交代。」

「怎麽会,所以只能等她自己醒过来吗?」站在另一侧的桌边,中村莉樱皱起眉头,同样忧心忡忡的看了眼昏睡的熟人,反问着。

「如果真的没办法,我会向上层要求将她送去军医院的。」但那是在女孩一直无法醒来的下下策,至於其他问题……只能到时候在说了。

「茅野同学,她是哪班的学生?」

「她是3-A的花开院。」闷闷不乐的回覆着乌间惟臣,茅野枫的视线没有离开少女紧闭着眼的脸庞,更离不开那雪白肌肤上的伤痕。

虽然说院子会受伤并不是比琪老师的错,但她的心情还是有些郁闷。

可是、为什麽院子会来这里?这时候不是应该还在上课吗?

不知道为什麽,她总觉得院子肯定是发生了什麽事,才会在这时出现在这里。

「呃那个、虽然这应该是私事。但我还是很好奇茅野你们怎麽会认识A班的学生?」被众人用着期待的目光看着,再加上集会时也与女孩有一面之缘,担任着班上发言者的矶贝悠马对着看见倒卧在走廊上的女孩时反应最大的几人提出了疑问。

「而且……花开院这名字好像哪里有听说过……?」

听到矶贝悠马如此说着,其他人疑惑了下同样加入思索的行列。

啪叽。

「啊、我想起来了,她不是那个总是出现在校排前几名的女生吗?总是和学年第一较劲的那个!」拳头猛地拍了下自己的掌心,三村航辉惊讶的将目光投向花开院,「是那个仅次於浅野学秀、全国排名第二的超级资优生啊!」

「咦?听那名字,我还以为花开院是个更漂亮的女生呢?」像是也回忆起初中两年以来总是在学年排名的前方见过这名字,甚至还曾经晃到班上去找过人却无功而返的前原感觉有些失望。

眼前的人即使没戴着俗气的眼镜,过长的浏海也几乎遮住大半张脸,实在与自己想像中文武双全的少女不同。

啪叽啪叽。

「那个,前、前原同学……」别这样啊!在当事人的面前这样说不太好吧?虽然对方目前正处於昏厥的状态就是了。

彷佛对於前原阳斗在意的点很无语,渚的脸上掉下了黑线。

啪叽啪叽啪叽。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啊──真是够了!杀老师从刚刚就一直啪叽啪叽的打着地板做些什麽啊!?」原本想无视巨大的身躯如同闹别扭的孩子般蹲在地上耍孤僻,但那声音实在是太吵了实在让人无法忽视啊!

「忸呀呀呀为师也想加入同学们的话题呀!!!」见到终於有人理会自己了,黄色的大圆头猛地凑近发话的前原阳斗,从豆子般的眼睛里喷出来的黏稠液体全都无差别待遇的沾上四周的人。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杀老师请离我们远点!奇怪的东西都喷过来了!」敷衍般的说着,众人将被称做杀老师的黄色章鱼往旁边推开。

而面对着黏稠液体首当其冲的前原才勉强逃离被沾满脸窒息而死的下场

「不过、你们到底是怎麽认识她的?从以前就认识的?」随着班上的一人一句的将话题拉远,再加上自家班主任的闹场,矶贝赶紧在还没离题太远时将主题拉回。

虽然大夥们还有些吵杂,甚至还有部分人正在应付杀老师,但也将注意力全都往围在桌边的几人看去。

该怎麽办呢?虽说也不算是什麽大事……应该可以吧?

蓝发男孩用着眼神与其他人交流着,在得到几人的同意下才缓缓的说出他们一开始认识的经过,但最早与女孩相遇的茅野枫却半句话都没开口。

「呃……该怎麽说呢?这种人在A班、不,在这所学校里真是少见啊?」在诉说完後的一阵沉默中,矢田桃花真的忍不住了,率先打破了沉默如此说着。

「不止少见吧?简直是超稀有物种。」烫着一头短卷发的女孩从矢田的身後冒出,仓桥阳菜乃跟着点头表示同意。

听完了蓝发少年的话,班上的学生们瞬间对於这个名叫花开院的女孩多了些好感度。

「明白是明白了,但为什麽花开同学会在这时来这呢?现在主校舍应该还在上课吧?」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矶贝悠马提出了目前最为重要的疑惑。

对啊,为什麽这样的资优生会在这时来到这?

明明现在顶多才第三节课呢,主校舍总不可能放学了吧?

「关於这个……」中村莉樱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毕竟……他们也算是有段时间没和少女联络了。

将绿色的物体随意的抛上空中,原本不笑的嘴角因听见了有趣的话而咧了开来,「什麽超稀有,不过就是个虚伪者。」

因为教室後排的空桌加上自己的桌子都被借去拼成一张简易的硬床,赤羽转身反坐在好友的椅子上,百般无聊的说着,手中还耍着方才上体育课练习用的绿色匕首,「只是个害怕受伤的胆小虚伪者罢了,因为受了伤,所以想来寻求安慰。」

再次高高的扔起绿色的软式匕首,一个残影挥过,刀刃已经被稳稳的握在手中。

因赤羽业冷不防的开口呛声,搭上对方看似笑着、却连瞧都不瞧这边一眼的举动,让众人顿时陷入疑惑之中,不免怀疑两人之间是不是曾经结下什麽梁子。

「业君……够了别说了。」站在茅野枫身後的渚沉默了下,想起曾经在车站前所发生的事,虽然还是不懂业君当时的意思,但他还是觉得对方讲的实在太过份了。

因为那样的事……本来就是如此的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此随心所欲的活着。

「……业君。」原本紧盯着少女的眼第一次移了开来,茅野总觉得赤羽刚刚话中有话,而且、他又是什麽时候认识院子了,居然说出如此过份的话来。

「嗯?」

见到对方回应了自己,好看的眉微微皱了起来,「什麽叫做受了伤……?」

将双手置於脑後,赤羽露出恶魔般的虎牙笑了下,「嘛、可能是因为和人较劲永远赢不了的关系吧。」

因为即使成绩名列前茅,但从中学一年级开始,学年第一的宝座总是别人的,直到现在、始终如一。

老实说好了,比起由他来讲,还不如看着对方自己坦承还有趣多了,所以他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打算把真正的事实说出来。

「不、还有的吧?」疑惑的看着赤羽业,茅野认为院子并不是会因为那种事受到打击的人。

「嘛、谁知道呢?」

「业君!」面对着十足十的是在敷衍自己的男孩,绿发少女猛地从挨着桌边的跪姿站起身。

「好了好了两位,在病人面前可不能吵架哦。」略微强硬的声音随着黄色触手同时阻挡在一触即发的两人面前,「况且好像有人醒了过来呢?」

依旧带着狡猾的笑容,仅仅一句便让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同一处。

青天色的双眼不知何时微微的睁开,漂亮的眼瞳似乎没有聚焦,只是一愣一愣的往前方望着,但白皙的手却不知何时悄悄地攀上了女孩的手腕,像是示意着茅野枫别在说了。

「哎呀,究竟醒来多久了呢?花开院同学?」

完完全全就是在挑衅少女的话语硬生生地抢在自家同侪的关心前说出口。

仅仅是沉默了会,花开院转动着还有些刺痛的颈部往四周看去,像是还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但实际上──

视线猛地从周遭转向发话者,少女突然勾起嘴角,笑了,「大概、醒得有点久了。」

──她可是逼迫着自己清醒、不容许自己在这梦中继续自我沉溺下去。

虽然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身边围了一大群人不免让她吓了好大一跳,满怀着歉意想要赶紧起身,却又不想从这样的美梦中醒来。

明明不认识、明明自己是主校舍的学生,为什麽他们全都要用着担心的目光看着她呢?茅野也是啊,别吵了。

因为她这种人而和班上的友人吵架,这并不值得啊。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赤羽业本人见到那抹笑後不约而同的一愣。

从苍白的唇瓣中脱口而出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并不否认赤羽同学所说的。」

「我不敢在主校舍学生的面前跟E班的学生交谈甚至提供任何帮助,即使我和茅野他们是朋友也是一样的。这是事实。」明明正揭露着如此现实的话题,少女的脸始终保持着微笑,「明明我是个如此自私的人,但却在自己遇到挫折时希望得到你们的安慰。」

「对不起,我本来就不该来到这的。」轻描淡写的下了结论,院轻呼了口气,蓝眼的视线猛地转回天花板上。

毕竟醒来也有好一段时间了,脑袋也没有那麽昏了。

再三确认过自己不会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而需要他人协助後,原本握住纤细手腕的指松了开来,只见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女孩突然用着惊愕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宛如失去安全感般,茅野枫下意识想伸手反抓住花开院。

没料到的是,连看都不看一眼,院一个缩手避开了对方。

没理会女孩僵在一旁的手。扭腰,花开院有些吃力的用着手肘撑起上半身,希望能够从由好几张桌子拼组起来的简易床面爬起来,至少不要用那麽失礼的姿势与人谈话。

不过似乎也没差了呢?毕竟自己也不打算久待。

「如果没办法的话,就先躺着吧。」突然,一股力量托住自己的双肩,将她整个人往上提起来,有些重心不稳的扶住壮硕的手臂,院忍不住的发出惊呼声。

闻声转过头,只见集会时看过的新任男性教师皱着眉,一脸严肃的将她扶起,「可以吗?头会晕吗?」

呃、若不是因为男人的问话中并没有带着任何不悦的情绪,只有单纯的担忧,否则她都要以为老师生气了呢。

有些畏缩的点了头,直到这时男人紧皱的眉间才松开了些。

在顺利坐起身後,院向男人点头致谢,然後猛地垂下脑袋,「真的非常不好意思,造成大家的困扰我感到很抱歉。」

重新抬起头来,院悄悄的往整间教室看去,即使自己再怎麽不擅常交际,也明显发现有好几人露出不感兴趣、只希望这个人早点离开的表情。

「今天请各位当作什麽事都没发生过吧。」松开自己扶着男人的手,接着轻轻的将身子往後倾,脱离了男人的搀扶。

跳下桌子,花开院反手死死的抓住桌边好支撑住身体的重量,少女再次弯下腰道了歉,「相反的,在这边发生的任何事、我也会当作什麽都没看见也没发生过。」

意有所指看了眼用着卑劣的技术藏在教室门外的巨大物体,院深吸了口气,一直催眠着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不要在意……黄色章鱼什麽的她才没看见。

整间教室的人看着女孩拼命的无视几乎曝露了整个身体、却以为自己藏的很好的杀老师,不约而同的觉得对方真是心地善良到了极点。

亏他们还在少女醒过来时赶紧将老师推出去。

注意到了躲在男性教师身後的女人不断的往自己这边看来,想起她就是让自己昏倒的罪魁祸首,同时自己也曾在集会时见过这个老师。

「当然也包括这个。」院伸手挡住自己的颈部,「至於脖子上的伤我自己会处理,不会牵扯到E班的各位的。」

同样朝着女人露出笑过後,黑色的脑袋往旁撇了过去,一面寻找着自己的眼镜和书包,另外一方面试着避开身旁数道视线。

不料、ㄧ双手突然从後方越过双侧的腰,像是在抱个孩子般,只是一个施力便轻轻松松地将她重新抱回桌面上,「非常抱歉,既然都已经看到了那家伙,我恐怕没办法让你那麽轻易的离开。」

乌间惟臣无视了一脸错愕的女孩,往身旁沉着脸色的几人看去,见到自己阻止了明显还没恢复体力的少女,此时他们的脸色才好了些。

反倒是花开院因为对方讲出了好像要杀人灭口的台词,而露出了惊吓的表情。

「总之、那家伙的事待会再说,我先帮你看看伤势吧。」

「咦?啊、不用了……我没事啊。」

扶着女孩安稳的坐在桌子边缘後,不顾对方伸过来、想阻止的手,男人一掌拍开阻碍,有些粗糙的手指扣住花开院的下颚往上抬,露出位在颈部,因受到绳索磨擦而出现的血痕。

「颈子没有在受到冲击的那瞬间断掉还真是庆幸呢。」凑到白皙的颈部附近仔细观察,乌间惟臣有些庆幸的说着。

所以他早让伊莉娜不要将这个陷阱装在校舍内,如果不小心用到学生身上那就糟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眼前这个女孩一样幸运的。

这陷阱之所以危险,是因为绳索陷阱几乎是在一发动、套住敌人颈部的同时,对方的死期就注定了在那双脚离地的瞬间。

靠着人体瞬间向上拉的重量,几乎是第一击就能将敌人的颈子绞断,若幸运抵挡住,那麽、接下来便是靠着臂力与地心引力的持久战。

显然女孩可能是因为体重太轻的缘故,所以才逃过被绞断脖子的命运。

又或者是……

一会要花开院动动颈子和手脚,一会要她张开嘴,在经过一番检查,确认少女除了皮肉伤之外不会有其他後遗症後,黑色眼瞳偷偷的看向雪白的颈子上,唯一没有血痕的地方。

冷不防的抓住女孩放弃挣扎後端正放在腿部上的手翻了过来,花开院明显吓了一跳,想将手抽回来,却再看见自己手上的伤痕後,像是明了了什麽。

挣脱了男人的手,细指挡住了自己的颈子,指节上同样有着的血痕与颈子上某几处没有伤痕的地方相符。

「请问,这怎麽了吗?」

又或者……女孩在注意到了陷阱的那瞬间,伸手抵住了威胁。

那可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可以做到的反应。

2016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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