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宛若盈满暖意的金粉,自晴空慷慨洒落,柔柔漫漫,苏醒沉睡已久的大地。
冬末春初,正所谓料峭春寒,北欧某国,高山积雪渐融。
雪水沿冰封的河道流下,涓涓细流逐渐於低洼凝聚一流澎湃,沁出潺潺诗歌。
山谷之间,碧草如茵,蜂蝶翩翩,如诗如画。
三名孩童嬉闹追逐,笑声自山丘坡顶传来──
跑在最前头的小男孩回头喊,「你们是乌龟吗?别停下来啊,我一定要让人找不到!」
「喂小翰,别跑了!我、我们跑不动了……」棕色短卷发小女孩追地气喘如牛。
「不是说好在植物营地附近藏就好吗?为什麽要到这里来?你知道这样是不合规定的吗?」黑发小女孩手停步叉着腰,两颊气呼呼,「要是被老师知道,我们都会被罚倒馊水的!」
黑发女孩绑着两支马尾辫,辫尾各绑了金黄色向日葵,花与辫晃呀晃,整个人像极了一抹阳光,小巧脸庞镶着一双乌溜溜大眼一如发色,皮肤白皙红润,年约六七岁。
卷发小女孩也跟着停步,抚胸喘着气,「就、就是嘛……别再跑了,我们、我们离营地太远了,呼……」
「臭小翰,我们会来不及回营地,被老师发现就惨了!」黑发女孩小巧的脸蛋表情严肃,放眼往四周望去,甫被染绿的山谷,暖意使树林恢复生机。
「这里你总该满意了吧?说要把爷爷的东西藏起来,都陪你跑到这里了,还不快挖!」白皙小巧的指头往身旁随意指了半圈。
「好,就听小香的!」小男孩找到一棵树後,脸上挂起恶作剧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条古董项链。
纯手工项链古典精致,罕见且昂贵──是小男孩的爷爷所送,说是什麽传家之宝,要他学习好好保护,男孩却左耳进,右耳出,利用独自参加某欧洲生态研究中心办的儿童植物营的机会,把同队的好友小香和玲玲拉出来,趁午间休息跑出营地,说要将项链埋藏在起来,气爷爷一把。
「这里,就埋在这棵云杉树下吧!」小香指着某处说,发辫随着转头动作翩然一甩,金色花瓣在阳光下溢着一层亮粉。
小男孩看着这树,倒也感到满意,连连说好,捡了颗尖石卷起袖子,蹲下身开挖。
三人都没注意到远方高空,一团阴霾逐渐聚拢……
卷发小女孩玲玲皱起眉头,「你确定这麽做好吗?跟你爷爷开这种玩笑……」
「你们不说,我不说,他怎会知道?我就要故意这麽做,以後就能找理由回来挖,到时趁机再来玩啦!」小男孩边挖边说。
「那你最好记住藏在哪里,别被小动物们挖走,要是以後忘记,也别指望我和玲玲陪你来找……」叫小香的黑发小女孩撇撇嘴。
一阵风吹来,小香用手压住被风吹起的向日葵发梢。
「这简单!挖深一点就好,看我的!」小男孩炫耀着自己的力气,用力挖着。
大功告成,他拍拍手上的尘土站起来,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天色略为灰暗。
「你确定做好记号了?」小香弯腰提醒小男孩。
周围的风势越来越强,转眼间,山谷蒙上雾气,天色渐渐一片灰蒙。
玲玲抬头看看天空,面露惊慌,「我、我们回去吧?我好害怕……」
小男孩正要开口,蓦地,一声春雷骤响,划破天际──
「轰隆──乓!」雷声石破天惊,回荡山谷。
「啊!」平常养尊处优的孩子们哪经得起这麽一吓?顿时惊慌失措。
很快地,天空乌云密布,春雨从云层中陡然而落,一滴、两滴、数滴……
没一会儿竟成滂沱大雨。
「啊、好可怕,妈妈!我要找妈妈……」玲玲吓哭了,紧抓小香的厚外套衣袖。
「别怕,我们快回去!」小男孩站在雨中大喊。
两个小女孩吓坏点点头,手牵手,一心想回到营地,但那可是要翻过半个小山坡呢。
雨势渐大,雷声轰隆,闷响不断自远方天际而来。三个孩子早被雨淋湿,女孩们所穿的雪靴不适合山间奔跑,更不适合雨中狂奔,卷发小女孩才跑没几步就扑倒,被牵着手的黑发小女孩小香因拉扯的力道猝不及防摔跤。
小香吃力地站起来,伸手欲拉起同伴,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猛然搧倒,在刚下雨的泥土地上翻滚几圈,如一纸单薄的纸娃娃被窗口的风吹落於地。
「小香!」玲玲放声大叫,两眼惊恐。小男孩回头狂奔。
粉红色弱小的身躯就这麽滚到一棵立於坡谷边摇摇欲坠的大树旁。雨势滂沱,视线不佳,全身湿透的小香试图扶着树干站起来,偏偏双手淋湿,雪靴也湿透,她脚底踩滑,重心不稳,摔下斜坡……
「啊!」後方同伴见此幕,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努力撑大眼想看清楚前方,却被雨水打地几乎睁不开眼。
两人小小的身体趴在树根旁不断发抖……
「怎麽办?小香她、她会不会死掉了?」玲玲尖声哭道。
「不会的!小香不会死掉的,我们快回去找老师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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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间,春雨瓢泼,将花木滋润地绿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