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搬出去了。
直到前天吕善之才知道,原来哥哥决定搬去和徐若天一起住。
她默默在心里怀疑两人不明的关系,哥哥立刻看出她的起疑,急忙解释是为了分担房租水电,不然他也希望能和女孩子住,真心话换来妹妹更加轻蔑的眼光。
找了徐若天也在的一天假日,请搬家公司将家具运送到租屋处。
长得这麽大还是第一次定居外头,他难掩兴奋,邀请吕善之拜访参观,她答应了,但条件是必须等到她将作业画完。
这麽一画就到了下午,她点开讯息,成之传了一张房间照片,时间是一小时前,照片中能清楚看见家具已经摆设完毕,还有许多纸箱摆在各地尚未整理。
收起手机,将画具收拾整齐,她迅速换了衣服出门。
哥哥和老师的租屋处离他们家并不远,走路十五分钟可抵达,她照着手机上显示的地图路线走,代表目的地的红色图示就在不远处。
她抬起头,正好走出巷口,右前方是一栋老公寓,五层楼,附在墙上的磁砖处处裂痕,油漆斑驳,楼梯间的铁把手锈迹斑斑,甚至断了一小截。
他们住的正巧是大家最避讳的四楼,因与死音相似,卖相不好,价格也相对地比较低廉,对於不信邪的徐若天来说是莫名其妙赚到。
缓步上楼,一旁铁栏杆被风吹得嘎吱作响,她离得老远,深怕不小心碰到会崩塌。
到了门前,她打电话给哥哥,响了半天没有接通,只好再拨话给老师。
响两声後给挂了,以为是自己听错,她拿下手机,确认电话真被挂了,一脸错愕。
一个不接电话,一个挂她电话,存心不想迎接她吗?
这样的想法只维持了三秒,眼前的门快速敞开,徐若天站在门内,一身朴素上衣和运动裤,头发凌乱,戴着呆板的黑框眼镜,一脸睡眼惺忪,眼球布满血丝。
自从上次他来家里,没再看过他这身自然随性的狼狈模样,这个模样也只限於在家中,看过的人应该不多,莫名让人有成就感。
但,这脸疲惫憔悴又是怎麽回事?已经下午了,难不成刚睡醒?
「早。」站在屋内的人有气无力招呼,尾音是下垂的,说完还打了个呵欠。
「已经不早了。」
他哦了一声,似乎趁这短暂时间醒神,揉了揉眼,他问:「你哥来了吗?」
「……他已经搬完了。」
他又哦了一声,眼睛半开半阖。
这个人是完全睡昏了头?哥哥进屋子甚至带了搬家公司的人,七早八早就搞得天翻地覆,邻居说不定都被吵醒了,他怎麽就睡得昏天暗地?
这种人不适合一人住吧,小偷潜入都不知道呢……
他昏昏欲睡,抬起手抓了抓头,平时上课都穿着长袖衬衫,看不出什麽料,现在身穿短袖上衣,手臂一举,肌肉线条就在她眼前展露无遗。
她的目光不经意注视在他手上,他的骨头粗大,指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性感好看,手上的青筋显得诱人。
她有些动摇,无法抗拒成熟男人味,竟对自己老师起了一瞬杂念,看来修行还不够。
他人高马大,纤细的身材让人误以为是柔弱书生,她庆幸他工作时都是穿长袖,免得班上女孩们无法专心在课程上。
挥去杂念,她问:「你昨晚熬夜了?」
「嗯,在改作业。」
听他这麽一说才想起,他更改考卷并不只有打勾打叉,他习惯帮学生订正一次,再请学生订正在下方,甚至会在最後写一长串英文,指出学生容易错误的地方以利改进,或是给予鼓励。
他的用心良苦大部分的人都能够收到,在教师间的评价也相当优异。
只能说他并无愧对领这份薪水,甚至付出了超於这份薪水的辛劳,真心希望提升大家的英语能力,是个不折不扣的教师模范。不过在她眼里,这麽做只不过是傻了。
「又不会多钱,自讨苦吃。」进门前还不忘放话,她擦过他的肩走进门。
脱了鞋,将鞋子放上鞋柜,迳自进到屋内。徐若天慢了半拍,跟着她走进客厅。
「我可以到处看看吧?」她问。
「随意。」他一屁股落在沙发上,整个人瘫软陷进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