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神偷,除了悄声无息的步伐还要有极佳的听力,谢天的一举一动在墨飞河耳中格外清晰。
他有些失落,难道自己的技术真那麽差吗?为什麽刚办完事对方就迫不及待的下床了?
还是他技术太好完全没给小天天造成伤害?墨飞河很想相信後者,可谢天是第一次,就算没菊花残至少不会这麽健步如飞吧?
嘤嘤嘤,别人的小受一个比一个娇弱,为什麽他家这位精力充沛就算了,还能一个打十个。
谢天是真的强,强到墨飞河心中早已做好被压的准备,好险对方愿意做下面那个,以谢天那副德行不可能温柔细心,墨飞河的菊花也彻底完蛋了。
等人走远他才悄悄跟上,论身法世间极少有人能与之匹敌,只要他想躲就绝对没人找的着。
谢天家的院外站着一个人,看身形居然和白天那位妖魔教弟子差不多,只是换了套衣服,当时没见着对方的脸,这回却看见了。
那位也是个美人,容貌和谢天有七分相似,又多了些女子的柔美,身高也比身为男性的谢天矮一些。
「你怎麽又来了?」谢天只想赶紧回去睡觉,方才的床事令他浑身疲惫。
墨飞河那家伙是打桩机吧?嘴上嘤嘤嘤身下却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他现在就是在死撑着不露出破绽。
「谢天你再考虑一下吧。」那女子的语气很着急:「姐姐我也是为了你好。」
谢天摇摇头:「既然是为了我好就别逼我!」
那女子名叫谢日,是谢天的姐姐。
他们的父亲娶了无数妻妾,有些甚至只是抢来的奴隶,谢日是大小姐谢天则是十一公子,彼此互相竞争着。
最终对妖魔教贡献最少的那个将沦为祭品献给妖魔们。
先不论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存不存在,所谓祭品就是被好好打扮一番接着推人火山口啊,一旦掉下去还能有命在吗?
「为什麽?谢天你为什麽要这样?」大小姐和十一公子,这排名听起来差很多,其实姐弟俩才差三岁,一路打闹着成长、惺惺相惜:「我求你了,你喜欢那个墨飞河吧?而且对方也喜欢你,难道你就不想和他过一辈子?」
「我、我才不喜欢他!姐姐你别乱说!」他已经和墨飞河⋯⋯做过那种事、已经没有遗憾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喜欢墨飞河的傻子多着呢,他不过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
谢天看不惯妖魔教土匪般的行事作风,人命在他们眼中不值几个钱,两人的娘亲也因为受不了这个地方早早离开了。
不是离开人间的那个离开,而是完美逃脱了。
和墨飞河一样,她的逃跑技巧出神入化,没有是非观念只遵循心中的爱恨,那个人大概就是墨飞河的师父⋯⋯
他承认一开始抓墨飞河的确有母亲的因素在,把所有责怪、所有怨恨都发到一个不相关的人身上。
等发现自己做了什麽事时却感到异常後悔,他不想和妖魔教的人一样不讲理,对墨飞河的在意、亏欠渐渐转变为爱慕,过程比想像中来得迅速。
「我是妖魔教十一公子,逃不了的。」他来这儿当捕快也是为了不与妖魔教同流合污,那里的水太深,兄弟姐妹间彼此互相陷害着,他一点贡献都没攒到,也不想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
谢天倒数第一,谢日倒数第二,他们姐弟俩就是祭品的最佳候选人。
即便如此谢日还劝他多为妖魔教效力,是想让自己害死亲姐姐吗?
「不然你叫那个墨飞河带你逃也行啊,他一定能办到的。」谢日换了个提议。
看谢天的样子分明刚完事,除了站姿不太正常外脖子上的吻痕也出卖了他,要是再早点来恐怕会撞见不得了的画面。
他弟不玩一夜情这种事,两人肯定是相爱的。
「不行!」谢天拒绝道:「快滚出我家!我累了!」他走了那谢日怎麽办?等着献祭那天被推下火山吗?
这事终究没个解决办法,大不了一死了之,毕竟妖魔教那边早认定他是祭品了,否则也不会放他出来当个小小的捕快,在祭祀开始前想怎麽过就怎麽过,算是彻底放纵了。
「总之你再仔细想想。」最终谢日是被打跑的,看那样子似乎没放弃劝说,或许改天还会再来。
谢天则疲惫的走向卧室,总觉得刚才被打桩的地方还有些异样感。
「终於回来啦?」是墨飞河的声音。
一进门,谢天先是愣了愣,接着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怎麽还不睡?」
对方正随意的坐在床上,眼神有些危险。
「当然是在等您啦。」墨飞河握紧床单,咬牙切齿的道:「妖魔教十一公子。」
他不懂妖魔教的规矩,光凭对话很难理解两人在吵什麽,利用自己逃跑?难道谢天犯了什麽事?
不论发生过什麽大概都不是好事吧,毕竟那可是妖魔教的人。
谢天是否曾滥杀无辜?
他不在乎被害者的死活,可若真的杀过,对方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谢天了,他不要假货,更恨极了这种被玩弄於股掌间的感觉。
墨飞河向往自由,不想牵扯这些麻烦事,况且自己认识的谢天似乎不存在了:「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十一公子。」
谢天沈默不语,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知道这个男人比想像中还冷血,对方根本不在乎城内是否有人饿死、官员是否贪污,单纯因为好玩而行正义事。
相反的,即使成为恶徒这种人也不可能理解何谓恶。
明明他和娘亲才是母子却没这对师徒来的相似,之所以收墨飞河为徒也是这个原因吧?
「不愿开口吗?」墨飞河的声音十分冰冷。
谢天摇摇头:「我能解释什麽?」
解释自己即将成为祭品了吗?对方肯定会非常伤心吧,伤心过後呢?不也无能为力吗?
「没错⋯⋯我就是妖魔教十一公子,那个为非作歹、烧杀掳掠的妖魔教。」
墨飞河挑了挑眉,高高在上的道:「不解释了?」
「不、不解释了⋯⋯」
他知道墨飞河有多热爱自由,不希望对方为他的死难过,也不想把人牵扯进去。
「不解释那我就走了。」脚步一直很快的墨飞河这次却走的特别慢,他在等谢天挽留他,告诉他自己没杀人,还是那个单纯乾净的谢天。
但怎麽可能呢?那些教徒干过多少肮脏事,并且以此为乐。
明明该潇洒离开才对,脚步却不自觉的越来越慢。
他有些想哭。
对一个人的爱怎麽可能说放就放?可谢天已经是假的了,是个只存在於他脑中的幻影。
「咕咚。」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墨飞河赶紧回头查看,只见谢天跌坐在地,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