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芸烟微笑,再次坐回石椅上。
「所以...子爵?是你喜欢的人的名字?」魔芸烟问,然後在挥手之中唤出了一罐清酒和两个小瓷杯。
「嗯、嘛...也算不上喜欢吧?」慕廷茹突然别扭起来,要和五秒前跟自己接吻的人谈这种东西实在太难为情「就是觉得他很温柔,人很好而已...」
「可是在我听起来,好像还有更多?」魔芸烟莞尔,面对慕廷茹一时半刻还没办法缓解的尴尬觉得有趣。毕竟,说起来刚刚的插曲可是慕廷茹她自己主动的啊!
「有喜欢的人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魔芸烟柔声的说,慕廷茹偷瞄她一眼
「怎麽说?」
「因为幸福。」魔芸烟补充道「沉醉在两个人共同的感觉里,在这个七十几亿人口的世界,两个人能拥有相同的共同性不容易,要好好珍惜。一旦确认了彼此的感受,就主动点吧!因为错过了之後,两人就真的只能是朋友了。」
看着这番感性发言的魔芸烟,慕廷茹从她的言谈中好像听见了另一层涵义,魔芸烟在讲的是不是就是她自己的过去呢?她是不是也曾错过了一个,原本就互相喜欢的人,却因为各种原因导致了最後两人只能是朋友?
「你...你和你的初恋,发生什麽事了?」
「嗯,就像所有的爱情故事那样吧!我们相爱,但却没能走到最後。我唯一能称上幸运的是我们至少还是朋友,还会见面、会喝酒、会聊着所有无聊的事情。」
「那,你们分开後,她有新对象吗?」
「当然。」魔芸烟苦笑「她那麽有魅力,怎麽可能会单身?」
「那你呢?」
「和她分开之後我就一直单身到现在,你知道,没有新的追求。」
「喔齁,这我可不确定,如果你现实生活中有像现在这样的身材跟美貌,怎麽可能会没有新的追求?」两人啜饮清酒,让沉默沉淀彼此的情绪。
魔芸烟不解的笑了「你怎麽还是那麽重视外貌?」
「外貌很重要好吗!」
魔芸烟不想和她吵这个,於是拿起自己的酒一杯接着一杯
慕廷茹看着魔芸烟陷入沉默的侧脸,想起了许初晴给她最好的建议──增加自信。慕廷茹好像能理解魔芸烟当时在茶馆所要表达的意思,她不是没有同理心站在她的角度看事情,而是即便今天再怎麽换成了一个崭新的自己,骨子里的胆小、却步仍会如影随形,真的要「脱胎换骨」的变成「美女」,自信是她最需要做的改变。慕廷茹意识到自己又很“外貌协会”,低下声来跟魔芸烟道歉。
「你不用道歉,每个人在乎的东西都不同。」
「那你单身到现在,是因为她吗?」
「我以为这个话题结束了,」魔芸烟放下酒杯,看着杯中清澈的自己的倒影,这是她头一次在谈论起初恋时想哭
「一半吧,另一半就像我说的:没有新的追求。」
「为什麽没有新的追求?」
「为什麽没有新的追求......」魔芸烟放下已经凑近嘴边的瓷杯,陷入一个自己从没想过的问题里。
「我不晓得,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想着她所以认为没有人比的上她,世间的一切都太庸俗了。」
「那你会想,追求一个很像她的人吗?我是说,就像是追求她的影子那样。」
魔芸烟看着慕廷茹,很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
「我正在做。」
慕廷茹面对魔芸烟如此诚实的回应不知道该说什麽,为了避免尴尬的氛围渐渐扩大,慕廷茹拿起酒杯执意要和魔芸烟乾杯。
「为了什麽而举杯?」
「为、为了.....为了新的追求!没错!祝福我们都能遇上一个值得我们勇往直前的追求!」
魔芸烟一直以来都觉得慕廷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现在更加认定了。她微笑和慕廷茹乾杯,巧妙的隐藏着自己悲伤的情绪。
在和魔芸烟几杯黄汤下肚後慕廷茹很快就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就醉倒过去,当她在梦里醉倒,现实生活中的她也着清醒。来不及和魔芸烟道谢就再见让慕廷茹对她感到抱歉,毕竟从一开始到现在魔芸烟帮了她那麽多忙。慕廷茹摸上自己的唇,想起了在梦里的那支舞和那些吻,嘴唇顿时发烫。慕廷茹拍拍自己的脸说服自己「今晚再见到她时再跟她说好了」。慕廷茹起身,发觉醒来的时间刚好,她准备着装出门,等一下要和王子爵学骑档车。
很多人都以为自己还能有「再一次」的机会,殊不知,很多时候那句再见或道谢来不及开口,错过便是永远。
§
在高二那年的暑假,王子爵成功交会了慕廷茹学会骑档车和一般机车,在顺利考到驾照後,王子爵很快便拥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日礼物─KKR轻档车,他用这台机车带着慕廷茹到处游玩,在一次阳明山看夜景时,王子爵对慕廷茹告白,慕廷茹也答应了,两人便理所当然的付出了一个吻,作为交往的起点。那个吻很美好,两人都承认,但慕廷茹深知这个吻终究比不上魔芸烟的唇。
事情的发展一切顺利,慕廷茹在许初晴的建议和帮助下皮肤渐好、头发也留长烫直,她开始改变自己的穿衣习惯,让自己越来越像个「女人」。慕廷茹开始学会使用化妆品来掩饰自己的不足,也在坚持的拉筋、早睡、补充营品後身高有明显的抽高,虽然距离自己向往的170十分遥远,但慕廷茹觉得自己的年纪能再长到160已经很不可思议。
诸多的改变使得原本的慕廷茹彻底大变身,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没自信的矮女孩,她找到了此生的挚爱、拥有漂亮的身材和脸蛋、毕业考的成绩下来後,她顺利用升学管道进入了自己很想进去的大学,慕廷茹觉得此生无憾,可即便如此,在很多时候慕廷茹会陷入一种沉默,一种难过的沉默,这个时候,王子爵的陪伴和安慰都是多余,慕廷茹不愿说,所以没人知道那是种为什麽而来的难过,即使到了今天,高中毕业典礼的这天,王子爵依然觉得自己不认识自己的女朋友慕廷茹,两人经常为了这点吵架,最後协议和平分手。原因除了一些情侣间的矛盾外,最重要的是王子爵要去南部念书,两人不能接受远距离恋爱。
看着上台领奖的王子爵,慕廷茹看见的不是自己失去了男朋友,而是失去了一个这麽重要的朋友。再怎麽和平分手也没办法挽回他们交往前单纯友好的时光。前任终究是回不去从前的模样。
慕廷茹看着台上来往的学生陷入了回忆。刚上高中时她还非常沉迷於手机游戏,那是一款由TBOX游戏发行商开发的手游,她印象清楚,叫做〈与卿月下逢〉,但由於同款游戏众多,最後还是不敌市场竞争而默默收了。慕廷茹在高二时,一次结束了与朋友们的手游对战後当晚便掉入了那个虚拟的、梦幻的世界,在那里,在慕廷茹的梦里,她遇见了一个女人,一个成熟有魅力的女人,她们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破关、刷怪、打boss,甚至...她们还接吻了。慕廷茹永远无法忘记她们俩在跳舞时,那个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无法忘记那个女人的嘴印上她的嘴时,那种柔软,那种因为接吻而产生的腿软、舒服、放松,是她和王子爵接吻时体会不到的。是的,王子爵会接吻,但那个女人...是很会接吻。当时的慕廷茹深信一定是因为自己太爱玩手游所以才夜有所梦,可她真的是因为玩了太多游戏所以才会梦到游戏吗?慕廷茹针对这个疑问始终感到困惑,她没办法找到答案,自从她没办法再进入到那个梦里之後,她就再也没有答案了。回想起过往,慕廷茹并不讨厌那个梦,她反而很享受其中,因为每晚都能见到那个女人。
但是那个女人...叫谁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