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蝶,你觉得织田信秀的下任当家感觉如何?」虽说将女儿当成统一的棋子,可斋藤道三也很在乎她的感受,毕竟也只有这麽一个女儿,要是没顾好,死去的老婆恐怕会半夜托梦来找他算帐。
「其实今天我并没有跟他见到面,而是只隔着一道纸门闲聊,也许还要多聊几天观察。」
「是吗?刚好我也有让你待在这做客几天的打算。不要让我失望。」
「好的,家中应该还有很多事需要您去处理,织田氏这里就交给我吧!」
「嗯,你今天坐马车快半天应该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晚安。」
「父亲您也记得早点休息,晚安。」
当斋藤道三离开房间後,归蝶还是一直维持跪坐的姿势,静静地凝视着烧的正旺的烛火。
***
翌日,归蝶在拜访过织田信秀後,便直接到他的房门前等待。
浑然不知道她已经在门口等待的织田信长,正做着从山上回来後一早每日必做的事。
「起床,给我拉开被子,上药时间到了。」
「不要,我没事了。」季奈柚月将整个身子缩进被窝成了颗球,宁死都不掀开。
她已经被他搞到本来说得不流利的日文,到现在都能说得如此顺口。
「既然不是小孩子就快掀开衣服,你那发育不良的身体我也没兴趣看,快点、快点!」他爬上床後,站起身以手掌卷起被子,猛力扯她卷在身上的薄被。
被他暴力拉扯薄被的季奈柚月,闷着头边呛声:「急什麽,是要赶着去找那个叫归蝶的女人?」明知他根本没这想法,她就是不由自主想扭曲。
毕竟,信长跟竹千代是她来到这世界第一交到,还不会觉得她个性古怪孤僻的朋友,这时突然有个年纪相仿的人出现,会这样想也是正常吧!
「你在说什麽鬼话,我跟那女人根本不认识,就算要拜访,也得先将你这麻烦的女人搞定。」
「不用。」对於过去伤痕累累的旧伤她早视而不见,反正穿上衣服都会被盖住,况且,她免付钱住别人家,还一直用别人辛苦摘采的药材,她也感到格外内疚,那些东西应该给更需要用的人。
「笨蛋,药材可不像人类那般有分阶级,只要有需求的人就可以使用,既然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就有使用的权利。」他可不是像织田氏里的某些人,仗着自己身份限制所有人,他呀,最看不起那些人了,明明都是平凡的人,搞阶级制度真让人觉得恶心。
听到他话语中带着嘲讽,她就算不主动去看他的眼睛,都能清楚感受知道其实他对自己的身份感到万分无力,就算他是顺位继承人,在还没掌握实权时便什麽都不是。
「你只能擦背,其他我自己来就好。」他都说到这样,要是她再拒绝也太不给他面子,况且,之後她还必须一直跟在他身边,气氛别搞得太僵比较好。
「早屈服不就好了,害我多浪费几天口水。」在竹千代离开後,说服她乖乖擦药跟吃药就是一大难事,他真心佩服竹千代,有这惊人耐心对待每个病人一视同仁,要是他不认识的人敢跟他这样搞鬼,他早就掀桌啦!
「早说男女授受不清--」听闻他又开始自说自话,她立马掀开被子要跟他好好说一番时,一道身影矗立在他们两人床边,不知道持续有多久,让她本来想说的话全胎死腹中,谁知道她要是说错一个字,是不是明天就看不到太阳。
不,也许信长早看到只是懒得理他,结果躲在被窝里的她并不知晓,掀开棉被反倒被吓了一大跳。
「怎麽不继续说下去?啧,蒲生乡臣你可以不要一直杵在这吗?很碍眼。」
挑眉,蒲生乡臣对自家少爷的评论不予置评,反正他早习惯他想法老捉摸不定,但门外有人召见这事还是必须告诉他,於是,他弯下腰小声在他耳边道:「你刚刚口中的斋藤姑娘已经在门外等待。」之所以不当着正在床上的女人面前说出来,当然是因刚刚两人的幼稚争吵他也看在眼里,为了不让战火持续蔓延,这是最好的方式。
「你先帮我看好她有没有乖乖上药跟吃药,我先出去一阵子,回来再帮她上一些她擦不到的位置!」语毕,他就像猴子般灵巧地跳下床,连头发都不整理便溜了出房门。
只留下他跟季奈柚月两人无言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