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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点,智妍在B.E.Cafe门前奋力清扫,以迎接今日第一组客人,不远处却传来她好朋友的哀嚎怨音。
「妍妍——看来我不该改名为郑衰衰,我该改名为郑石头了。」佑曦一把拥抱住智妍,不顾她尚在工作。
「喂,你这麽早来这做什麽?」
「我不想待在宿舍……」佑曦大叹:「我真的说不出口。」
什麽跟什麽?智妍满腹困惑,这闺蜜又在发什麽神经,跑来跟她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总之,你先进来吧,我泡杯热茶给你。」
佑曦像一只无意识的人偶般,任由智妍拉拖,来到最靠近吧台的座位,卧倒趴桌,丧失常人该具有的生气活力。
「喏,找不到工作也别放弃人生好吗?」智妍端送茶杯,没好气地摇动佑曦的肩背。「我都不知该怎麽安慰你了,本想带你看演唱会为你打气,你又提早落跑。」
演唱会……那是佑曦最不想回忆的悲惨之日,她几乎受尽了所有苦头,现在肚子一堆苦水无处宣泄,又不能随便对智妍坦白实情拖她下水,於是佑曦委屈巴巴地道:「当个普通人,真的好难。」
一向乐观正面的智妍高声提议:「那这样好了,你就反击怎麽样?比起自怨自艾,不如起身抗争,虽说衰运难以改变,但是好运可以自己创造啊!找不到工作又如何,你再面试十间、二十间,就算一百间,也总会成功达阵,不要太早放弃嘛。」
「好运可以自己创造……?」佑曦咀嚼着智妍分享的人生哲理,慢慢受到刺激与鼓舞。
并不是佑曦产生了想改动事实的慾望,或有了希冀自己要尽快脱离险境的意图;而是她终於察觉到,自己从来不曾真正地爱过她自己。她根本不懂,好好地活着是怎麽一回事,尊重她自己又是怎麽一回事;因为她以为,随波逐流、一概接受,才是不让自己受伤,能明哲保身的唯一方法。
但那是不对的,经历长年的痛苦与折磨以来,她除了学会责怪、自怜,却从未拥有过将负面情绪转化为奋斗力量的正向想法,她错失了多少能够做出不同人生抉择的机会。
「你说得对,天助自助者……。我的人生,再怎麽苦,也依然有追求快乐的权利,也还有能脱离荆棘之路的双脚,是我不愿面对。」
智妍笑道:「这种想法就对了!你终於开窍啦!」
佑曦再度给了智妍一个拥抱。「谢谢你,我有勇气了,下次见面我会带他们的签名来给你,拜拜!」
如风一阵远去的佑曦,脚步如鸟儿一样轻盈。
智妍收拾佑曦未动分毫的透明茶杯,狐疑道:「签名?谁的啊?」
她还来不及细思,外来的客人逐渐涌入咖啡厅,等候她的殷勤接待,她又不禁忙碌起来。
此时七曜日尚在宿舍内做着各自的休闲活动,度过难得没有行程的珍贵上午。
尹诺驻站玻璃落地窗边,凝望大门口马路的动静,由於他的定性颇足,远看便如一尊耸然直立的雕像,威风凛凛,四平八稳。
高垣青从厨房出来,喝着他喜爱的牛奶,对这景象百思不得其解,他问在沙发上恬静看书的宋海遥:「为什麽尹诺哥一直站在那里啊?」
宋海遥连头都没抬,悠悠回答:「当然是在担心我们还没回家的经纪人啊。」
「喔!但那个姊姊不是留了纸条说她出去买个生活用品很快回来吗?」
「我怎麽知道,尹诺这阿呆大木头就是爱操心,反正那个女的现在身上没了灵气,方圆数十里内的敌人动向也还能感知,暂且没什麽好担心的。」
高垣青点头,望向宋海遥手上阅读的书籍。「哥,你这本咒术书都看一年了,不换别的看吗?」
「看它就够了。」宋海遥敷衍回应,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不希望有人打扰到读书的时光,高垣青自讨没趣地一口喝光牛奶,掏出手机观览各种可爱动物的网路影片。
喀擦!不知过了多久,宿舍门开启,尹诺早就来到玄关等候,劈头问起佑曦:「你去哪里?」
佑曦吓了一跳,心虚回答:「我去买盥洗用品,因为想要的牌子只有远一点的门市有卖,就晚回来了。」她举起提袋,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尹诺抖动嘴角,他怎麽可能不知道这个女孩六点半起就溜得不见人影,三个小时的购物行程未免不切实际,但他选择不在众人前戳破。「你仍要小心,难保阎傲不会派一般人试探埋伏,我们不可能随时赶到。」
「知道了。」佑曦勉为其难笑了笑,拨拢稍嫌凌乱的发尾。
宋海遥敏锐地嗅到了两人之间的特异气流,立即阖上书籍,插入他们的对话。「你们什麽时候那麽要好了?」
尹诺与佑曦支支吾吾,不愿正大光明,宋海遥更觉古怪。「你们,难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佑曦大声制止,随後暗自下定决心,对尹诺坦言道:「我,找到答案了,我现在就要和大家宣布真相。」
尹诺杏眼圆睁,宋海遥仍迷迷糊糊,高垣青则在沙发上看好戏。
高垣青主动说:「那我去二楼叫大家下来。」
很快地,七曜日成员皆聚集在客厅内,等着佑曦发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震撼演说。
「我想做一个实验,请你们帮我验证。」
佑曦拆下了手腕上的七色幸运绳带,瞬间,全场人都倒抽了一口气,面露惊诧之相。
「灵气竟又出现了?」宋海遥质疑。
「这气场果然跟孟姐姐很像,你们看那彩色的光圈。」林明翰附和。
「你怎麽做到的?可以让灵气收放自如。」韩子晟忍不住询问了核心。
「果然。」佑曦笃定了猜测後,信心饱满道:「不是我收放自如,是这一条幸运绳压制了它,只要我戴着,就能安全不被坏人找到。」
「可是,我们从未遇过这种情形。」孙寂认真思索:「这条绳子是你们异界的宝物吗?」
「不是,它其实是……」
佑曦吞咽口水,将从父母那里听到的怀孕过程全盘托出,这回,反而是七曜日被她的神奇故事给搞得七荤八素,难以直面接受。
「……星灵核竟选择化为人形。」韩子晟陷入极端的忧闷。「你确定这是事实?」
见成员们皆踌躇不定,看似不能同意佑曦的说法,尹诺主动站出来解围。「我能证明她的话为真。我亲眼所见,她拥有与星灵神使相同的治癒能力,那肯定是受到了星灵核的影响。」
林明翰反问:「但我们追着星灵核来时是一年以前,可她是在二十几年前出生耶?」
吴衍淡然地说:「星灵核既能划破时空,说不定是故意与我们分开。」
听闻此言,众人的心情更加低落与不安,不知如何讨论下去,才能出现明确的探究方向。
佑曦百般疑惑:「你们怎麽看起来这麽不开心?不是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吗?」
可是却没有人给予她解答。
韩子晟索性起身。「这件事情,我们私下另外商议,散会吧。」
「等等!」佑曦绕到楼梯口阻拦大家的去路。「我还有件事情没说,我想要从现在开始,就全心投入经纪人工作;还有,也想请你们教我,如何善用星灵核的能力。」
成员们都不知所措,未想过这个女人居然主动提出意见。
佑曦为证明决心,再度发声:「我不知道今後会如何,未来是好是坏,但我也不想因此迷失自我,屈服於这该死的命运,所以我打算尽力帮助你们,别让那些坏人再为非作歹,而我要的,也不过是一个与从前不同,顺遂且快乐的人生。」
韩子晟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直言:「你可知道星灵核的化身意味着什麽,你提出的要求根本……」
尹诺伸出长臂,挡下韩子晟的发言。「她有此觉悟,总好过没有,别再说了。」
韩子晟彷佛气愤难平,匆忙奔上了二楼,关在房里不愿与他人相见,其余六位成员倒是尽力安慰佑曦。
「你的心意我们知道了,接下来你别多想,等我们商量过後再回应你。」
佑曦不理解的是,全场的人都有一副世界末日来临般的苦涩表情,好像她说出事实真相是错误的选择。
这一夜,她又做了个罕见的梦,或者该说是,有人特意来到了她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