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
按下闹钟,下体湿黏的热度让他从床上跳起来,翻开棉被,吓得撑大眼睛瞪着裤档湿了的一片,余温还在,脑海里温存的片段也还没遗忘──霎时间他心跳剧骤,羞耻的罪恶感像乌云一样很快的笼罩他。
「怎会做这样的梦?」他神情恍惚的喃喃。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竟然梦见跟老师在教室里偷情──会、会不会太夸张了?
老师?自己的老师?
这一定不是他白天想太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结果,而是,而是……人类的自然反应──本能、本能因素……
对!就是这样,没什麽大了。呵呵呵……
他几尽所能否决自己有龌龊的想法。
***
「罪大恶极,诚小人矣。及施恩德以临之,可使变而为君子;盖恩德入人之深,而移人之速,有如是者矣。」樊士芬念着课文,在黑板上写上这几个字。写完後面向学生,刻意多瞄一眼排好新座位後坐在窗户边的孟秦,上课二十几分钟,他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是低头沉思,即是看着窗户不知在想什麽。
没多加理会,她继续讲课。「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罪大恶极的人,的确是小人,但是到了用恩德对待他时,也可以使他变为君子。或许是恩德可以深刻感动人心,很快的改变人性……」
「孟秦、孟秦……」樊士芬在讲台前喊他,才一眨眼没注意他竟然往桌子趴下去了。
「孟秦……」旁边的同学摇了一下他的桌子,他蠕动了一下,却没起来。
樊士芬拿着书走到他的座位旁,往他肩膀敲下去,「孟秦……起来啊……」
「什麽?」他突然爬起来,惺忪的看着昨晚午夜梦回的梦中人,脑海赫然浮现一幕幕激情画面,他羞得低头不敢看她。
心里低呼:「拜托,就是不想看见她才趴下去睡,竟然又叫他,既然这样他不保证,他眼睛会是乾净的,或许在她眼里,待会讲台上的她会是一丝不挂,勾着一双媚眼蛊惑着他们这群血气方刚的少年……」
「翻开第十页,把课文念一次。」丢下这些话,看他精神不济樊士芬气吁吁的移开视线转身走上台。心里嘀咕:「不知他脑袋想什麽,脸竟然红成那样。」又想到他昨天竟然伸手捉她胸部一把,她就有一肚子火──他不会还没忘记,还在那里想入非非吧?
走回讲台上,孟秦已经站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翻开课本。
心里嘀咕:第十页……又不是小学生,还要念课文,要处罚我偷睡觉可以叫我出去罚站啊!只是不想在课堂上看见她而已嘛。
他有气无力的念着:「『或曰︰罪大恶极,诚小人矣。及施恩德以临之,可使变而为君子;盖恩德入人之深,而移人之速,有如是者矣。』曰︰『太宗之为此,所以求此名也。然安知夫纵之去也,不意其必来以冀免,所以纵之乎?又安知夫被纵而去也,不意其自归而必获免,所以复来乎?夫意其必来而纵之,是上贼下之情也;意其必免而复来,是下贼上之心也。吾见上下交相贼以成此名也,乌有所谓施恩德与夫知信义者哉?不然,太宗施德于天下,于兹六年矣。不能使小人不为极恶大罪,而一日之恩,能使视死如归而存信义,此又不通之论也。』」
「好了,你坐下吧。」他念了一大段,樊士芬见他精神依然萎靡,也不想理了。继续讲解。「唐太宗做这件事,为的是求得恩德感化人的美名。然而,我们哪能知道在释放死囚犯的时候,不是料想囚犯他们一定会回来以求得赦免,所以才放了他们的呢?我们又哪能知道那些囚犯在被释放回去的时候,不是料想自动回来一定会获得赦免……」
***
当──
「哇,酷刑……」下课铃一响孟秦立即感到解脱,阖起书本大呼。
「喂,你们眉来眼去,肉麻当有趣啊。」旁边座位的那个浩子,陈宇浩即刻凑过去说。
「呿,谁跟谁眉来眼去……」是她先白他一眼,他才回过去。这女人一定还在记恨昨天不小心摸她一把的事,今天才一整堂课盯死他,让他连打个瞌睡都不行。
「喔,我看她看你的眼神怪怪的唷。」
「怎麽怪,少无中生有。」白了同学一眼,他起身想摆脱,不想继续周游在这种话题上,最主要是昨晚的梦遗似乎变成一种罪恶。
「你眼神闪烁,喔,有鬼……」同学还不想放过他,吃味漂亮的女导师对长相俊帅的孟秦似乎特别关注。
「鬼你个大头鬼,我要去上厕所了,闪啦!」用力一推,拨开碍路的人──说得好像煞有其事。
可是,如果没事胸口怎劈哩啪啦狂跳……又有什麽事?只是她那深邃的乳沟简直像蛊毒在脑海徘徊不去;还有她那浪荡的沈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