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夷屡犯我边界圣地,这是圣上下达的檄文,真雨……”侍郎大人蒋厚伟把文书摊在桌面上,“有你的名单。”
叶真雨霎时怔住,已无话可说。听过许多兵场险闻,去时生,回时覆,且归期无望。活了十七年,死这个字还是第一次会意识到。
他现在终究是凡人哪!
叶真雨试探着问,语气已有些颤抖:“这名单,可有……作想的余地?”
蒋厚伟面色严肃不已,“叶真雨,以你的聪明才智,怎么还会问本官这种胡话!欺君之罪形同滔天,我们已效身朝廷,就该报身尽忠。更何况,男儿志在四方,你此番去战场,可大有作为。”
叶真雨神色掩不住的黯淡,男儿志,男儿望,都付不过那恋卿心。人间的争名逐利,本就不是修仙之为。可身为凡人,就得奉君依命。
夕阳西下,大地昏黄,叶真雨站在大宅门前,看着归来的娇俏人儿。“翾儿,你可回来了。”
公孙翾翎有些怪异的打量了他一眼,边说边走:“你一大男人,在门口等个小女子,别人左瞧右看,也不嫌丢人的。”
叶真雨拉着她的手臂,“翾儿,我们回去旧舍如何?”
公孙翾翎停下来,扭头不解道:“你怎么挑在这个节骨眼回去,明儿还得做事呢。”
叶真雨摇头走近她,一言不发,倏地把她横着抱起,往里走。
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强势,她抬头睇着他的下颚,愣了一会,羞愧得很。正待说话,叶真雨却挥剑而出,踏了上去,强风一驶,转眼御到了半空。
反正在上面没有人会看到了,她只得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小嘴鼓起道:“要回去也得挑个适合的日子啊,你这么急匆匆的要干什么?”
“我有要事和你商量,非今日这时不可。”
这是霸道状态的真雨!?公孙翾翎欲言又止,他今天似乎很反常。她无可奈何,把头靠在他胸前,睁眼看着天上红霞密布的光景。
暖暖烘烘的黄昏笼罩全身,霞云深处依稀见得白鹤高升,他的脸容浸在一片暖色之中,容颜极美。
“翾儿,你不是说日落最美吗?”他忽地出声。
“你是为了这个?”
叶真雨没回答,反而问:“你喜欢一个人看,还是我陪着你看?”
“怎样都好。”她不明所以的嘟囔。
叶真雨心里一凉,再问:“如果日后发生了任何事,你会不会跟随于我?”
公孙翾翎察觉了,“是不是现在就发生了什么事?”
“翾儿,我们在一起一年了,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心意。你现在无须疑问,只要回答我的满腹谜团就好,其他我会告诉你的。”他把她的身子搂得更紧一些,御剑转了一个方向,直奔落日而去。
“真雨……”她心头冒起了不好的预感。“我……”
“翾儿,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如你所说,怎样都好。如果要你现在跟我走,你会吗?”
公孙翾翎闭上眼睛,脑子闪过父亲,师兄弟姐妹,再到眼前承诺执手一生的良人。“我满身罪孽,怎能肆意妄为。我有光门立祖的使命,不属于我的命无法作择。”
“我一直都懂,最后还有一个疑问。”他低头凝着她。“募兵服役的圣旨下达了,半月之后,我需投身兵营。届时,生死茫茫,归期未知,你会等我吗?”
从入耳到读懂,到她明白过来,已经震撼不已。她连忙睁开眼睛,撞上了他深情的目光,嘴里喃道:“怎会如此……”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离开自己。
“世事无常,从我随你下山那一刻,我便预料到了。我只问你,等不等我?”
“等不等又如何?”她失声问。从他随她下山那一刻,便是为她放弃了一切。等同身换,可她却没有为他做到一分一毫。
“若你肯等,我必定不让性命有碍,生自当复来归。”
遥远的天边只剩一轮巨大透彻的夕阳,眼内尽是红光相映,满心都是他的话语在心腔跳动。
“叶真雨,你说的是什么傻话,你又不是为我而活……”她垂下头,勉力控制着奔腾而出的激动。
“可是你已经融入了生命里。”他轻柔的道。
她怔怔的和他相望,因为愧疚而无言而对。“真雨……”
他倏地低下头,吻上了她。
绵软的唇瓣相处,如心底的柔软。握住他衣襟的小手紧了下,缓缓松开,闭上了眼睛。
彼此尝到了对方口内的甜津,他火热的舌头探遍了每一个角落,气温随之升高,融化了冰凉的心境。
剑的方向往下降落,来至一处雪白的地带。那是一片梨花开满的园子,树上、地下白雪覆覆,分不清是雪是花。有一小片粉红的色泽平铺其中,叶真雨就停在了其中一棵树上。起了一个隔绝的结界,把她压在了身下继续深吻。
公孙翾翎被吻得不知天南地北,手想推开又是把他的脖子按下。也许在她的心目中,从没想过他的分量有多重。一旦到要失去的时候,便能体现出来。
手攀上了她胸前隆起的美妙的弧度,他总算退开给两人喘息的空间,吻着她娇嫩的脸蛋,顺延到娇俏玉润的小耳珠上。敏感的耳珠被含住吸吮,她缩了下脖子,腹部流下了暖流。
他的手解下了腰带,伸入了里襟,在软软的胸脯上游移揉捏。她有些清醒过来,挣扎着急道:“真雨,这里不好,这是……”
叶真雨在她耳边呼着热气说:“翾儿,算我荒唐,就让我荒唐一次吧。”
只是小小的一个前戏,就足够她下体冒出饥渴了。她燥热难耐的推在他的肩膀上,“这里光天化日的,要是会被看到,我……”
“翾儿,放心的把你交给我,就一次。”
一想到即将离别,心头像是被一阵阵的刀割。眼泪忍不住涌了上来,只得闭上眼睛掩饰。可惜泪流得太多,终是被“有心人”看到了。
他躺在她的身旁,把她整个圈入怀内,两心紧紧相贴,低头舔吻走她的泪光。那时,他是这样想的——翾儿,原来你心里有我的,什么都不作紧了。
越是柔情越是会心痛,她忍不住抱紧了他,小嘴搜索到了他的唇瓣,主动贴了上去。一年就可以证明他的深情不悔,往事历历在目,尽是他的悉心爱护。如果当时她能对他好一点,就不会在离别时尽是遗憾了。
罢了罢了,就偿还他一点心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