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快意青天--第二十三章:杀机再现

徐思宁刚大快朵颐完,从房中步出去打算遛几步散饭气,这些天心情凭的好,没有理由。

刚下楼梯,便被林源财叫走。她毫不在意的步入房内,壹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杵在明连的桌旁,目光灼灼的睇着她,不由得心头壹紧。

“你去哪里了?”明连手中捧着书,看似不经意的道。

“我……我刚去茅房呢。”他们都被“下药”了,当然她也装作有份了。在他们在茅房里的日子,她根本就是在外快活着,此时是故意这麽壹说的。

“替她诊脉。”

话落,那个陌生的老者走向她,原来这是个大夫。本来想拒绝,可她想不到理由,硬着头皮把手伸出去。

“公子,这小姑娘身子皆康健,并没有服过那剂药。”

听到大夫壹本正经的禀报,徐思宁只觉得整个脑海的神经都要被颠覆过来了,心脏像是小鼓壹样砰砰直敲,他奶奶的,要东窗事发了!

“如此……”明连放下书,壹成不变的从容,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般。“青榆,为何你没有服下那剂药?”

她不得已的道:“我没有被下药。”

“那你之前为何说自己亦服下了药,并频频去茅房?”

明明没有情绪的目光,为何让她倍感压力,好像看通透了她壹样。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她依然故作镇定的对视他。撒谎多了,便成了自然。“我怕你怀疑我下药,说不清。”

“不是你下的药吗?”

“这……”他到底是怎麽想的,这种审问快要让她倍感煎熬,宁愿被痛快的判决,总比现在这样揣测他的心思好。她惊叫道:“当然不是了!”

“你的心鬼,在下药,是吗?”

徐思宁自然听明白了,看来是根本瞒不住的。精神早就撑不住了,她低下眸。“你怎麽发现了?”

“你既然能成功迷昏我们第壹晚,为什麽不继续迷昏下去,这麽早让自己露出马脚?”说起来,明连比她更加疑窦。

“我怎麽可能有本事迷昏你们,我若做得到,又何必留在这里!”这事确实不是她做的,说的时候,不免更加中气十足。

“我不会再相信你。”明连慢条斯理的道:“你倒是可以说说,煞费心机,不惜用死来迷惑人心,这般接近我是为了什麽?”

徐思宁没想到他把她之前那些迫不得已看做事她的心计,就算她不是纯良,但也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没有迷惑过你,死了就什麽都做不了了,我才不会傻到这样。只能说,我前几天确实是欺骗了你。因为你对我太刻薄了,我心都不快。”

明连的心思壹向慎密,被骗了壹次,就再也不会再相信她了。就算她说得再有理,他也只觉得是壹只城府深沈的小狐狸。她之前做了那麽多苦肉计,如今再多壹番怜词又有何稀奇。“我壹直觉得你虽然不服於我,但是不会加害於我,所以几次动了杀机,却终是没有动手。看来是我放轻了心,才让你得逞。你既言对我心有怨恨,看怕也没有留你的必要了。”

见明连朝力余使了壹个眼色,她的危机感顿生。力余那个冷戾的眼神,手下的剑锋闪着寒芒,分明是要下杀手。除了对死亡的恐惧感之外,她的心地生出来壹股言不出的悲哀。那壹晚她不舍得杀死他,如今他竟然真的要置她於死地。平日的相处她都动了心,为何他会毫不留情的待她?

“给你壹个机会。”

就在她以为明连像是以往试探时壹样,他却说:“你只需打过力余,不论伤重,我都让你走。”她的心凉透的同时,却嘲笑他,竟然还是这麽的自大。

若她今日要逼得暴露身份的话,她也会杀了他,反正都活不成了。可缩骨奇功只练到了第三重,面对在场的几个高手侍卫,只能脱困自保,根本难以还击。

“你含血喷人,我以後再也不会原谅你!”话至此,她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心更是空落。相处了这麽久,她连他姓名都不知。也许,他从来就没把她当壹回事。

这话听在旁人耳中,像是小孩子赌气壹样,让明连心中也壹动,竟生出了半分相信她的念头。不过是壹句无关紧要的话,他去胡思乱想什麽。

力余壹运气,剑芒壹露,风劲扑来。凭着灵巧的身子,闪身往门口处躲,却见到几个侍卫早就拦截在窗门处。身後的力余长剑再度缠来,她拔下腰间的短铁扇格挡住。那剑锋壹转,直至她的手腕处刺。倏地铺开折扇,小手快速翻飞运筹,与他的剑尖磨得火花四溅,剑锋和扇影看得人眼花缭乱。可力余的招式使得太好,内力也比她强盛过多。纠缠了几个回合,便惊慌失措的丢了扇子,仓促的跳上了房梁。

力余点地而起,飞扑向她,剑锋直逼她的面门。她大惊,往後折腰堪堪避开,那剑顺势劈下她的胸腹。身子凭着轻小壹咕噜的滚开,同时掉了下去,正好倒在他的桌案上。

明连不避不躲,沈定的看着她。背上疼痛不堪,气不由得壹处来,不顾上头落下的剑,闪开的同时,抓起书扔向他。那剑仅与她的肩膀擦过,再迟壹分,整条手臂都得被卸下。

明连随手抓住书册,对她这种不要命的行为,也是微惊住。

肩上的衣衫被扯去了壹块,她被剑气弹开,撞到了壹旁坚硬的墙壁上。好不容易咽下满口腥甜,她扶着身後的墙壁就要站起,那寒剑壹刻不缓的挑向她的心脏。若果说之前在死之前没得选择的不得已,如今她却是有备无患。在侧身的同时,她运气缩骨,身侧的肌肉都瘫软过去,那剑仅是穿透她的衣衫而过,又扯下了壹片衣布。

冬天的衣物过厚,对方也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只是觉得她的身手奇快。

方才的情况太危急,她甚少使用的缩骨功未免效果不够佳,面对再度划来的剑芒,她缩头去躲亦然不够时间。

就在此时,屋檐上脚步声起,力余倏地丢下近在咫尺的脖子,快速退回到明连身旁。他受过的训练中,面对危急,不论手下在做何事,第壹时间是回到主人身旁。其他几个侍卫反应及时,从窗外跳出去,是要去追那人。

徐思宁靠着墙壁坐下,眼眸无神,捂着肩膀,发了壹身的冷汗。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幸运,原以为自己不怕死,可再度和死亡壹步之遥时,心脏差点没跳出去。

见四周还剩下力余壹人,面对窗户大开的情况下,她想也不想的扑向窗户。在力余飞身而来之时,又是朝门边跳去。原来刚才是声东击西,她直接撞门而去,顾不得疼痛,从二楼点足而下,终是出了客栈大门。

她没命的壹路运起轻功,用生平最快的气劲,飞奔出城外。半夜的庆州并不平静,竟见三三两两的人闪现。她现在只想逃命,已无空管别人的事。

等她逃出了城外,内力也用得差不多了,便停下了脚步,却在不远处闻到火光和人声。是壹片浓密的树林,傍着壹处湖泊,月光当空,湖边站了壹群人。本欲躲起来,可是已经被人发现了。

“什麽人,出来!”

她心惊胆战的步出去,并没有见到侍卫等熟悉的身影,才松了壹口气。只见高遥和他的侍卫站在人群中,她认得围着的人是在顾素风宴席上见过的面孔。

“又多了壹个多管闲事的。”高遥身边壹直嘴最多的丁方鼎瞥了她壹眼,嘲讽的出口了。

“这不是那个自称鼻有异能的傻小子麽,呵呵……”又有人口气不善的说道。

她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也不回嘴,安安静静的站好,很快没有人再注意到她。

“高遥,你还不快说,方才谁与你在打斗,你又为何要销毁痕迹?”有人仰着脖子,壹手指着湖里,大声质问。

徐思宁这才看到高遥的手臂、胸前、腿下几处被划破了,沾有血迹,壹时也看不出是被什麽武器刺伤的。她再看向湖边,里面的涟漪壹圈比壹圈小,正在慢慢恢复平静。

“与你无关。”被扯了片刻的高遥实在不耐烦,口气冷彻寒冰,壹手合着的拳头也握得“咯咯”作响,壹点又不介意和这些人再大打壹场。

“我们只是想帮你,既然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有人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好奇敌不过动手,吃不了好处便转身离开。

有人带头离开,其他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是陆续离开了。场地里之上下徐思宁,高遥漠然的扫了她壹眼,便也走开了。

想起之前高遥在广陵时,便与人在城郊大打出手,最後却毫无对方的痕迹,如今又是这般,让她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高遥也是个怪胎呐,就不怕别人再度刺杀他吗,还帮对手隐藏痕迹。

眼下还有壹事作想,如果她告诉高遥,莫知奇那个采花贼夺他所爱,他会不会杀了莫知奇。可贸然出口,人家指不定像明连壹样,觉得她居心叵测呢。

想到明连,心口就是又气又痛。他平日折腾她那麽多次,她不就给下了壹次药,立马翻脸不认人了。现在倒好,总算脱离苦海了。

“少主,又是上回那个人找来?”待走得远了,丁方鼎不知自个轻重的问出了。在广陵那会,少主就被刺杀过,那次对方并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少主只是命人查探此事,可壹直都没有任何消息,本来以为此事不了了之了,但是如今那人又冒出来行刺。

虽然方才并没有人目睹那壹幕,但是少主竟然自行消去了痕迹,可惜打斗的动静早就被人察觉了,壹传十十传百的,都奔向此地来了。

“闭嘴。”对方第壹回出手完全是想杀死他,结果几番交手才得知了双方的底细。这次前来,肯定是为了分出个高低。也许是遗传了盟主的好斗之性,他对於能与五大神功的另壹後人功力相拼而感到亢奋,自然不想被人打扰。谁都想知道五大神功决斗,谁才是天下第壹,那麽他也想知道。

正待杜思宁想离开现场,明连却带着八名侍卫,从某处走了出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明,她大惊失色的往树林处钻,几个侍卫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她。狗急跳墙,人急跳水,她两足点在湖面上,打算来个蜻蜓点水,却因为内力不够,只听到“噗通”壹声掉入水中。

这可是大寒天呢,入水那壹刻,冻得肌肉痉挛,牙齿上下直打架,脸上裸露的皮肤也是绷得紧紧的。内力还不够护体,她冷得手脚僵硬,直直沈下湖底。

明连没使人追她,也许是知道她不会水性,眼看她沈下去,也省了杀她的心。

冷水壹股脑的灌入耳鼻口,完全不能呼吸,求生的本能使她在湖中拼命挣紮,很快又冒出头来。她什麽也顾不上,手脚并用的挪向了湖边。

她大口大口吸着冷气,无疑加重了身体内外的温度。这壹辈子,没试过这麽冻过,真是折煞死她了。

明连此时才留意到她肩膀处那壹抹诡异的雪白,附身上前点了她几处要穴。徐思宁擡头凝着他,眸子是惊恐也有委屈,红通通的倔强却没有流下泪来,没有绝色也让人觉得分外动人。他是要亲手杀死她吗,真的要天绝我也了吗。

明连用手指拨开她肩膀旁的衣物,见内里却是雪白的肤色,不由吃惊。手背抚上她的脸颊,浸了湖水更加冰凉滑腻,但是却没有抹下壹丝灰黑。

眼珠死死的瞄着脸上的几根手指,知道他已经发现了什麽,心头又纷乱不已。

“带她回去。”这小姑娘原来壹开始就已经欺骗着他,他百般防备,还是敌不过她的手段,壹而再,再而三的被耍弄着,真真是个工於心计的奇人呐!除了心头的惊叹赞许,还有更多的是生气。她到底还有多少的秘密呐,忽然间不想杀她了,势必要把这个瞒天过海的小姑娘的目的弄清楚,再杀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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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宁刚大快朵颐完,从房中步出去打算遛几步散饭气,这些天心情凭的好,没有理由。

刚下楼梯,便被林源财叫走。她毫不在意的步入房内,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杵在明连的桌旁,目光灼灼的睇着她,不由得心头一紧。

“你去哪里了?”明连手中捧着书,看似不经意的道。

“我……我刚去茅房呢。”他们都被“下药”了,当然她也装作有份了。在他们在茅房里的日子,她根本就是在外快活着,此时是故意这么一说的。

“替她诊脉。”

话落,那个陌生的老者走向她,原来这是个大夫。本来想拒绝,可她想不到理由,硬着头皮把手伸出去。

“公子,这小姑娘身子皆康健,并没有服过那剂药。”

听到大夫一本正经的禀报,徐思宁只觉得整个脑海的神经都要被颠覆过来了,心脏像是小鼓一样砰砰直敲,他奶奶的,要东窗事发了!

“如此……”明连放下书,一成不变的从容,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般。“青榆,为何你没有服下那剂药?”

她不得已的道:“我没有被下药。”

“那你之前为何说自己亦服下了药,并频频去茅房?”

明明没有情绪的目光,为何让她倍感压力,好像看通透了她一样。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她依然故作镇定的对视他。撒谎多了,便成了自然。“我怕你怀疑我下药,说不清。”

“不是你下的药吗?”

“这……”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审问快要让她倍感煎熬,宁愿被痛快的判决,总比现在这样揣测他的心思好。她惊叫道:“当然不是了!”

“你的心鬼,在下药,是吗?”

徐思宁自然听明白了,看来是根本瞒不住的。精神早就撑不住了,她低下眸。“你怎么发现了?”

“你既然能成功迷昏我们第一晚,为什么不继续迷昏下去,这么早让自己露出马脚?”说起来,明连比她更加疑窦。

“我怎么可能有本事迷昏你们,我若做得到,又何必留在这里!”这事确实不是她做的,说的时候,不免更加中气十足。

“我不会再相信你。”明连慢条斯理的道:“你倒是可以说说,煞费心机,不惜用死来迷惑人心,这般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徐思宁没想到他把她之前那些迫不得已看做事她的心计,就算她不是纯良,但也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没有迷惑过你,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我才不会傻到这样。只能说,我前几天确实是欺骗了你。因为你对我太刻薄了,我心都不快。”

明连的心思一向慎密,被骗了一次,就再也不会再相信她了。就算她说得再有理,他也只觉得是一只城府深沉的小狐狸。她之前做了那么多苦肉计,如今再多一番怜词又有何稀奇。“我一直觉得你虽然不服于我,但是不会加害于我,所以几次动了杀机,却终是没有动手。看来是我放轻了心,才让你得逞。你既言对我心有怨恨,看怕也没有留你的必要了。”

见明连朝力余使了一个眼色,她的危机感顿生。力余那个冷戾的眼神,手下的剑锋闪着寒芒,分明是要下杀手。除了对死亡的恐惧感之外,她的心地生出来一股言不出的悲哀。那一晚她不舍得杀死他,如今他竟然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平日的相处她都动了心,为何他会毫不留情的待她?

“给你一个机会。”

就在她以为明连像是以往试探时一样,他却说:“你只需打过力余,不论伤重,我都让你走。”她的心凉透的同时,却嘲笑他,竟然还是这么的自大。

若她今日要逼得暴露身份的话,她也会杀了他,反正都活不成了。可缩骨奇功只练到了第三重,面对在场的几个高手侍卫,只能脱困自保,根本难以还击。

“你含血喷人,我以后再也不会原谅你!”话至此,她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心更是空落。相处了这么久,她连他姓名都不知。也许,他从来就没把她当一回事。

这话听在旁人耳中,像是小孩子赌气一样,让明连心中也一动,竟生出了半分相信她的念头。不过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他去胡思乱想什么。

力余一运气,剑芒一露,风劲扑来。凭着灵巧的身子,闪身往门口处躲,却见到几个侍卫早就拦截在窗门处。身后的力余长剑再度缠来,她拔下腰间的短铁扇格挡住。那剑锋一转,直至她的手腕处刺。倏地铺开折扇,小手快速翻飞运筹,与他的剑尖磨得火花四溅,剑锋和扇影看得人眼花缭乱。可力余的招式使得太好,内力也比她强盛过多。纠缠了几个回合,便惊慌失措的丢了扇子,仓促的跳上了房梁。

力余点地而起,飞扑向她,剑锋直逼她的面门。她大惊,往后折腰堪堪避开,那剑顺势劈下她的胸腹。身子凭着轻小一咕噜的滚开,同时掉了下去,正好倒在他的桌案上。

明连不避不躲,沉定的看着她。背上疼痛不堪,气不由得一处来,不顾上头落下的剑,闪开的同时,抓起书扔向他。那剑仅与她的肩膀擦过,再迟一分,整条手臂都得被卸下。

明连随手抓住书册,对她这种不要命的行为,也是微惊住。

肩上的衣衫被扯去了一块,她被剑气弹开,撞到了一旁坚硬的墙壁上。好不容易咽下满口腥甜,她扶着身后的墙壁就要站起,那寒剑一刻不缓的挑向她的心脏。若果说之前在死之前没得选择的不得已,如今她却是有备无患。在侧身的同时,她运气缩骨,身侧的肌肉都瘫软过去,那剑仅是穿透她的衣衫而过,又扯下了一片衣布。

冬天的衣物过厚,对方也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只是觉得她的身手奇快。

方才的情况太危急,她甚少使用的缩骨功未免效果不够佳,面对再度划来的剑芒,她缩头去躲亦然不够时间。

就在此时,屋檐上脚步声起,力余倏地丢下近在咫尺的脖子,快速退回到明连身旁。他受过的训练中,面对危急,不论手下在做何事,第一时间是回到主人身旁。其他几个侍卫反应及时,从窗外跳出去,是要去追那人。

徐思宁靠着墙壁坐下,眼眸无神,捂着肩膀,发了一身的冷汗。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幸运,原以为自己不怕死,可再度和死亡一步之遥时,心脏差点没跳出去。

见四周还剩下力余一人,面对窗户大开的情况下,她想也不想的扑向窗户。在力余飞身而来之时,又是朝门边跳去。原来刚才是声东击西,她直接撞门而去,顾不得疼痛,从二楼点足而下,终是出了客栈大门。

她没命的一路运起轻功,用生平最快的气劲,飞奔出城外。半夜的庆州并不平静,竟见三三两两的人闪现。她现在只想逃命,已无空管别人的事。

等她逃出了城外,内力也用得差不多了,便停下了脚步,却在不远处闻到火光和人声。是一片浓密的树林,傍着一处湖泊,月光当空,湖边站了一群人。本欲躲起来,可是已经被人发现了。

“什么人,出来!”

她心惊胆战的步出去,并没有见到侍卫等熟悉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只见高遥和他的侍卫站在人群中,她认得围着的人是在顾素风宴席上见过的面孔。

“又多了一个多管闲事的。”高遥身边一直嘴最多的丁方鼎瞥了她一眼,嘲讽的出口了。

“这不是那个自称鼻有异能的傻小子么,呵呵……”又有人口气不善的说道。

她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也不回嘴,安安静静的站好,很快没有人再注意到她。

“高遥,你还不快说,方才谁与你在打斗,你又为何要销毁痕迹?”有人仰着脖子,一手指着湖里,大声质问。

徐思宁这才看到高遥的手臂、胸前、腿下几处被划破了,沾有血迹,一时也看不出是被什么武器刺伤的。她再看向湖边,里面的涟漪一圈比一圈小,正在慢慢恢复平静。

“与你无关。”被扯了片刻的高遥实在不耐烦,口气冷彻寒冰,一手合着的拳头也握得“咯咯”作响,一点又不介意和这些人再大打一场。

“我们只是想帮你,既然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有人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好奇敌不过动手,吃不了好处便转身离开。

有人带头离开,其他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是陆续离开了。场地里之上下徐思宁,高遥漠然的扫了她一眼,便也走开了。

想起之前高遥在广陵时,便与人在城郊大打出手,最后却毫无对方的痕迹,如今又是这般,让她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高遥也是个怪胎呐,就不怕别人再度刺杀他吗,还帮对手隐藏痕迹。

眼下还有一事作想,如果她告诉高遥,莫知奇那个采花贼夺他所爱,他会不会杀了莫知奇。可贸然出口,人家指不定像明连一样,觉得她居心叵测呢。

想到明连,心口就是又气又痛。他平日折腾她那么多次,她不就给下了一次药,立马翻脸不认人了。现在倒好,总算脱离苦海了。

“少主,又是上回那个人找来?”待走得远了,丁方鼎不知自个轻重的问出了。在广陵那会,少主就被刺杀过,那次对方并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少主只是命人查探此事,可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本来以为此事不了了之了,但是如今那人又冒出来行刺。

虽然方才并没有人目睹那一幕,但是少主竟然自行消去了痕迹,可惜打斗的动静早就被人察觉了,一传十十传百的,都奔向此地来了。

“闭嘴。”对方第一回出手完全是想杀死他,结果几番交手才得知了双方的底细。这次前来,肯定是为了分出个高低。也许是遗传了盟主的好斗之性,他对于能与五大神功的另一后人功力相拼而感到亢奋,自然不想被人打扰。谁都想知道五大神功决斗,谁才是天下第一,那么他也想知道。

正待杜思宁想离开现场,明连却带着八名侍卫,从某处走了出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明,她大惊失色的往树林处钻,几个侍卫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她。狗急跳墙,人急跳水,她两足点在湖面上,打算来个蜻蜓点水,却因为内力不够,只听到“噗通”一声掉入水中。

这可是大寒天呢,入水那一刻,冻得肌肉痉挛,牙齿上下直打架,脸上裸露的皮肤也是绷得紧紧的。内力还不够护体,她冷得手脚僵硬,直直沉下湖底。

明连没使人追她,也许是知道她不会水性,眼看她沉下去,也省了杀她的心。

冷水一股脑的灌入耳鼻口,完全不能呼吸,求生的本能使她在湖中拼命挣扎,很快又冒出头来。她什么也顾不上,手脚并用的挪向了湖边。

她大口大口吸着冷气,无疑加重了身体内外的温度。这一辈子,没试过这么冻过,真是折煞死她了。

明连此时才留意到她肩膀处那一抹诡异的雪白,附身上前点了她几处要穴。徐思宁抬头凝着他,眸子是惊恐也有委屈,红通通的倔强却没有流下泪来,没有绝色也让人觉得分外动人。他是要亲手杀死她吗,真的要天绝我也了吗。

明连用手指拨开她肩膀旁的衣物,见内里却是雪白的肤色,不由吃惊。手背抚上她的脸颊,浸了湖水更加冰凉滑腻,但是却没有抹下一丝灰黑。

眼珠死死的瞄着脸上的几根手指,知道他已经发现了什么,心头又纷乱不已。

“带她回去。”这小姑娘原来一开始就已经欺骗着他,他百般防备,还是敌不过她的手段,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耍弄着,真真是个工于心计的奇人呐!除了心头的惊叹赞许,还有更多的是生气。她到底还有多少的秘密呐,忽然间不想杀她了,势必要把这个瞒天过海的小姑娘的目的弄清楚,再杀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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