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出屋来,忽视了丫鬟婆子们一脸的诧异,平淡着一张脸,坐上了小竹轿,带着珍珠、翡翠、玛瑙,去了抚香院。
未到抚香院,远远地就看见几个小厮忙进忙出地搬运着家具。
我疑惑地拧了眉,转眸向珍珠使了个眼色。珍珠半蹲身子应了声是,就快步往抚香院先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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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轿子进了抚香院,我下了轿,珍珠莲步走到我身边,低声地对我说道,“夫人,徐管事的回说,是侯爷吩咐下来,换掉这个院子的所有家具。”
我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带这珍珠、翡翠、玛瑙进了屋里去。
抚香院的主室倒是比竹院里大的多,目测一下……大概是竹院主室的两倍吧。
我缓缓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见屋子里小几少了好几件,却多了几把椅子和一张圆桌。
我弯眉一笑,看来这椅子和圆桌要在这个时代里流行起来了。
“夫人,徐管事的说有事要求见您。”屋外的丫鬟进来禀道。
我微微一愕,这管事见我有何事?
“让他进来吧。”我说着,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
“老奴徐好,给夫人请安。”徐管事撩了衣袍,跪在光滑如镜的地砖上,磕了三个响头。
我点了点头,道,“徐管事起来说话吧。”
“谢夫人。”徐管事道了谢,就站起身来,躬着身子,又道“夫人,侯爷吩咐老奴送了十几箱成衣来。”
我惊讶地一抬眉,十几箱?还都是成衣?
傅雁竹到底要做什麽?
“丫鬟的、婆子的,都有吗?”我问道。
“是。都有的。侯爷还交代下来,说所有丫鬟婆子不得穿戴原来院子里的衣服。”徐管事回道。
我怔了一下,随後点了点头,道,“把侯爷和我的几箱子衣服抬进来,其他的就交给许妈安排吧。”
徐管事应了一声是,又和我说了几句话,就退下去了。
我站起身来缓缓地踱步,细想着傅雁竹做这些事情的目的。
换了房子,又换了这院子的旧家具,现在还要换掉所有人的衣服……
脑筋转了几圈,我终是摸清了事情脉络。心头不由又是一惊!
看来,我的那些个怀疑都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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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整天,在酉时时分,我们终於是把屋子给布置好了。
我的视线在室内转了一圈,却见屋子里没有了香炉。虽然心里头已经有些了然了,但是还是问了句,“屋子里怎麽没有香炉?”
“回夫人,徐管事的没有送来香炉。”翡翠答道。
我点了点头,就不再问。
这时屋外有丫鬟禀道,“夫人,侯爷来了。”
我连忙出了卧房,恭敬地朝着傅雁竹半蹲身子曲膝行了礼,轻唤道,“侯爷。”
听见我这样唤他,傅雁竹不由得冷了脸,抿着唇,从我身旁直接进了卧房,倒是把我忽略个彻底。
“夫人。”翡翠担忧地轻唤了我一声。
我睨了她一眼,轻笑地摇了摇头,道,“没事。”随後我朝四个丫鬟笑道,“你们去厨房端饭来吧。”
“是。”四个丫鬟应了声,就鱼贯着退了出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卧房,见傅雁竹正躺在炕床上,睁着眼睛,表情冷冷的。我走进来,他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也不理睬他,径直走到临窗的榻子边上的书架,随意取了一本医书,坐在榻上看了起来。说来奇怪,傅雁竹只吩咐婆子搬过来我从叶家带来的那几篓子医书,却没带一本他书房里的书籍。难道是他的那些书里头也被人动了手脚?
虽然我心里疑惑,但这个时候,我心里头还窝着一团火,根本就不想开口问他任何事。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我们谁也没开口说话。
……
“侯爷、夫人,饭摆好了。”珍珠在外间说道。
这时我方才站起身来,朝他福身一礼,道,“侯爷吃饭了。”
傅雁竹表情依旧冷冷,像根本没听见我说话一样,动也不动一下。
我见了,不由怔住,他难道还要我去求他吃饭不成?
“侯爷?”我又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他抿着唇,睁了眼,冷冷地盯着我看。
我气愤,这人……还真是……过分!!
可我又不可以扭过头去不管他。因为这样做,不仅会惹火他,说不定,还会减弱了他对自己的喜欢。
我再深深吸一口气,道,“侯爷是不想起来吃吧?”我垂了眉,又道,“那我吩咐她们把侯爷的饭端进来。”
说着,我朝外间扬声道,“把侯爷饭端进来。”
“是。”四大丫鬟齐齐地应了一声,随後把傅雁竹的饭端进来放在与炕齐高的小几上,就立在一旁。
我睨了一眼,道,“退下吧。”
“是。”珍珠、玛瑙、琥珀、翡翠轻轻应了声,鱼贯着退了下去。
我端着小几来到炕边,立在炕边静静看着傅雁竹。
傅雁竹撇了撇嘴,撑着手臂,坐起身来。
我见了,先舀了鹿汤,送到傅雁竹嘴边。
傅雁竹冷冷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张开嘴,啜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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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傅雁竹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仿佛是被什麽事困了心,怎麽也睡不着。
我静静地躺在他身边,理也不理他,脑子里数着羊,酝酿着睡意……
睡得迷迷糊糊中,我被人推醒了。
睁开了眼睛,借着窗外红灯笼里传来的光,我看见傅雁竹正俯着脸,乌亮的眼睛盛满了怒气。
“侯爷。”我轻轻地喊了声。
傅雁竹撇了撇嘴,嘲讽道,“哼,你睡的可真香。”
都深更半夜了,我能睡的不香吗?
“……”我双眸定定望着他,并没有说话。
傅雁拽拽地说,“本侯口渴了,你起来给本侯倒杯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