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迟杰所想,凌真对他确是充满了妒意。
因为当他走近凝心的时候,那道像寒冰一样的视线便往他的脸上无情扫来。
无视那目光,迟杰伸手揽住凝心的纤腰:「今天凝心妹妹是属於我的,你可别跟我抢哦。」
被迟杰的话吓住,凝心明亮的眼眸瞪着他作出无言的抗议。他明明知道两人的关系,为何还要这样为难她?
她好不容易才让凌真接纳自己,要是再让他有所误会的话怎麽办?
然而凌真并没有看到凝心的忧虑,在面对好友刻意的挑衅後,他反而从容不迫地微笑着:「兄弟一句,你说凝心是你的就是你的。」说罢便留下两人木然地目送他转身离开。
本来好好的气氛被急速冷却,凝心抽开放在腰上的手转头看着他:「真生气了。」
「我看到。」想起刚才凌真的脸,他那无视凝心的态度,令迟杰心里仅存的自信都走了。
十多年的友谊,令他以为自己对好友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他自信的对凝心明言好友对她的感情,自信的认为好友会因为他对凝心的亲昵而紧张。
但看来一切都成了反效果,凌真不但没有感觉……还觉得没所谓。
真的吗?
你对凝心真的完全没有感觉吗?
「看到的话就别再搞局了。」将刚才迟杰在车里交给她的饰物盒交还他,凝心转身离开了会场。
这场婚宴她再也没有心情参与了。
她完全不怪迟杰,要不是因为他,她又怎能看到自己在凌真心里真正的位置,又怎能知道曾经的甜言蜜语都是谎言。
走出酒店大堂,走到大门旁的暗角处,凝心蹲下身紧紧拥着自己单薄的身体:「醒了吧李凝心,他爱的人并不是你,你只是他喜欢的床伴而已。」
所有发生的事像走马灯般闪过,令泪水冲破压抑的心崩溃而下。
就算是小时候过着游牧般的生活、被亲人所欺负,凝心都没有像这刻那麽痛。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折磨着她年轻的肉体,侵蚀着她爱人的心。
她爱凌真,可是……他不爱她。
☆ ☆ ☆
恭贺了一对新人後,迟杰直接走到凌真与聂晴的所在地。
「凌真!」
熟悉的声音从背後响起,同时看着顶着一张黑脸的人,聂晴比凌真最先回过神来:「阿杰,你来了。」
没有理会聂晴,迟杰只是紧紧瞪着凌真不放。
看出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聂晴伸手拉了拉凌真道:「你们先聊聊,我离开一会儿。」
「嗯。」
答应让她暂时离开,在确认她已走远後,凌真才回头对上迟杰的脸问:「你在生什麽气了?」
「原来你也看到我在生气吗?那为何你会看不出凝心妹妹的痛?」
终於发现那个应该在迟杰身边的女人不在,凌真才疑惑起来:「凝心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苦恼着他的反应,迟杰真想一拳打醒他。
为何他面对凝心的事总是这麽冷淡,从前的他并不是这样的。就算那时他心里重要的人是聂晴,但只要凝心有事他还是很着紧的,那像现在这副爱理不理的态度,旁人又怎会觉得他是紧张凝心呢?
「告诉我,你托我找的钻戒到底是要送给谁的?」
对迟杰突如其来的问话,凌真不禁皱了皱眉:「你有需要知道吗?」
「不是我需不需要,而是有人必须知道。」
终於嗅出不妥的氛围,凌真执起迟杰的西装领口质问:「你告诉凝心钻戒的事了?」
「抱歉……」被好友说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迟杰感到有点歉意。
因为凌真曾要他保密的。
被他的冲动气得无力,凌真松开了手无奈的揉着太阳穴。
那钻戒的而且确是要送给凝心的,但却不是这个时候。因为两人的关系还这麽混乱,加上聂晴的事还没有定局,所以他想在一切都定下来之後才送出去的。
现在被迟杰这麽搞和,凝心绝对会误会的。
「凝心是不是回去了?」抬眼望向他,凌真问。
「我想是吧,我只看到她离开了大门。」
又再气上一度,凌真一手抢过他握着的饰物盒骂:「你别再搞局了!」
迟杰瞪大了双眼,他没法想像自己在同一天里竟被说了两次,而说的人正正就是他的好友和疼爱的妹妹。
「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沉默地望着他一会儿,凌真才缓缓而道:「之前我对凝心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现在我好不容易才认清了自己的心,真的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破坏了她对我的信任。」
「你爱凝心?」
点点头,凌真望着握在手里的盒子继续:「如果不爱她,我为何要找这钻戒?」
「可是凝心妹妹说这是晴儿喜欢的款式,不是她喜欢的。」有点像自言自语,迟杰细声的说着。
看着迟杰脸上的表情,凌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不了解他不怪,但没想到凝心竟然会忘记了。
那钻戒是两人在还没发生关系前,一次在商场闲逛时经过某间钻饰店的时候看到的。凌真记得很清楚,凝心在那店前足足站了十分钟之久,双眼就是紧紧瞪着那枚钻戒。
那双发光的眼眸,他永远都会记得。
所以当他决定要跟凝心求婚之後,想到的求婚戒就是这一枚。可惜当他去那钻饰店购买的时候,店员却告诉他那钻戒已经断货,因此他才会托迟杰帮忙寻找,为的就是希望凝心会高兴。
「算了,我回去再跟她解释。」
「真……对不起。」
拍了拍他的肩膀,凌真摇头示意他别忧虑。
虽然钻戒暂时是无法送出去,但凝心的事他还是需要安抚的。
就让她休息一下。
晚上再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