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了会议室，谈合同时，就是男人的天下。
徐导和钟总夸夸其谈，而我在一旁屏息凝神的装死。
徐导不愧是老油条，说话圆滑，最擅长指东打西：“钟总要是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向我们推荐。只要是个人才，我们都会接纳。”
钟总明白他的画外音，立刻态度冷淡的表达立场：“放心，导演这种事毕竟不是我的专业，也并非兴趣爱好，只要不有违初衷，不伤害企业形象，我都不会横加干涉。”
“是的哈是的哈。传闻钟总对属下宽容大度，果然如此，和您合作真是愉快。”徐导翻看合同，边看边说，看到某一行时表情像突然被鱼刺卡住：“钟总，有一点我不明白，聂偲鸩是您请来坐镇的大牌，当初您说汽车作为商品却是男人的第二个老婆，地位非同小可，选男主时必须要考虑他在观众中的号召力，您当初建议男主角选用天王聂偲鸩，他的成功男人形象深入人心，在年轻人中很有号召力，现在您又要弃而不用，这好像……”
“没有弃而不用，让他等着拍第二季。”钟总拧着英俊的眉，面色不愉：“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会亲自来说。”
徐导只顾着埋头看合同，压根儿没注意到察言观色，急不可耐的继续指摘：“还有这一条，我们的女主不能袒胸露背，不能向观众露出挑逗的表情，不能有吻戏，不能和男人谈恋爱，这……这、这……我看您年纪轻轻，也不像观念传统又保守的人，您在前两季的广告中选用的女主角无一例外都是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辣妹，怎么这次忽然转变风格了呢？况且不挑逗、不煽情、不谈情说爱，不让女主角适宜的暴露自己的美，怎么吸引观众，怎么观众投入，怎么以情动人？这也太为难我们……”
徐导还要讲下去，我轻咳两声作为好意提醒。
徐导抬头看到钟总的满脸杀气，立马点头哈腰笑嘻嘻讨好：“这些都不是难题，真的！只有您想不到，只有我们做不到！您放心，您的要求我们一定办到！”
这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腆着脸皮拍马屁的功夫，实在让我自愧不如。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的沉默，徐导示意我说话。
我不知该说什么合适？索性秉承“多说多错，不如闭嘴沉默”的原则，选择礼貌的伸出手，简短的回应：“钟总，合作愉快。”
刚敲了他一笔，他仍能够不计前嫌，也算是胸襟宽广。
他很快握住我的手，捏着我柔软的手心，随意晃两下：“合作愉快。”粗糙滚烫的触感，手掌宽厚，手指修长，他的声音低沉、轻柔，像吉他和弦落在耳边：“叫我Eric就可以。”
他说完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助理也抱着文件夹跟在他身后，形象的诠释了“雷厉风行”四个字。
徐导忽然别有意味的说：“他不会是想泡你吧？”
我横徐导一眼，表情寡淡，不以为然：“我又不是奥利奥，别人想泡就能泡。”
“哈哈！你这人有趣！”徐导拍了下我肩膀，作为总结，这时一个场记跑过来，气喘吁吁和徐导说：“导演，晓雪姐刚刚找您……”
徐导忽然变了脸色，像赶苍蝇似的连连挥手：“这人不到黄河心不死，我给她创造机会，没想到她居然连累我，现在就去告诉她，我不在！”
听起来好像不明觉厉的样子，我有些诧异，表面上却装作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