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已经很久不做这种事了。”爱丽丝沾着药膏轻轻涂抹着鞭痕；有些地方已是皮开肉绽，看着十分心疼，因此明知道可能会被这会坏脾气的少爷迁怒，她仍忍不住问道，“狄克做了什么冒犯您的事啊？”
哈珀一听到爱丽丝提起狄克那家伙就来气，那小兔崽子竟敢觊觎他身边的人。可恨他教训他一顿，却不能义正言辞地说明理由，于是反被那混蛋诬陷挨了父亲一顿鞭子。他侧过脸，瞪着眼前的始作俑者，有些咬牙切齿。
“少爷，我一直站在您这边啊，”爱丽丝看着哈珀阴沉的表情，脸上更显委屈，“我只是太过心疼您。”
“哼！”哈珀转过头，趴在枕头上，不再理会爱丽丝。
狄克的话仍刻在他脑海，但他已无心思愤怒，想到刚才爱丽丝楚楚可怜的脸庞，他惊讶于，他从未意识到爱丽丝的美丽。
他向来自傲，爱丽丝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女仆，若说和其他女仆有什么不同，也就是她做事向来井井有条，对他也是百依百顺，总能让他失了脾气。因此按照规矩第一女仆本应该让更年长的人来担当，父母亲却默认了爱丽丝的存在。大概也是因为爱丽丝一直和他朝夕相处，让他忽略了她的变化——她五官已经长开，精致得，倒像西北边国度的人；肌肤娇嫩程度比起自己这个少爷，不，应该说和姐姐们相比，也不遑多让；虽然和其他女仆一样穿着朴素的女仆装，但莫名地，她看起来总是更加精神，而且身上，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
这一切，他未曾察觉过，然而早已看在他那些同伴眼里，甚至出现如狄克这种胆大妄为之徒，企图……
哈珀狠狠捶了下枕头，他心里有股无名火，烧得整个人异常暴躁，可是他又无从发泄。
爱丽丝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庆幸她已经涂好药，否则一不小心碰到伤口大概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她默默地拿着药退下，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除非必要之事，等对方平静之后再出现会比较好。可是，爱丽丝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那伤痕累累的背脊，很可怜不是吗？
哈珀在她面前已经很克制脾气了，而且三年的相处让她们更像朋友，作为朋友总得关心一下吧——爱丽丝如此解释着自己的异常，终是把药瓶棉签放到一边，端起桌上一盘樱桃又走到床边。
“喏，你最喜欢的樱桃，”爱丽丝献宝似的把樱桃放在哈珀面前，“丹尼尔一摘完我就跑过去了，顶着其他几位的压力抢先精挑细选了一番，您尝尝，是不是很甜？”
“爱丽丝——”
这语气似要生吞活剥了她，还有那眼神，爱丽丝被盯得毛骨悚然。她讪笑着喂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樱桃到哈珀嘴里，打算就此罢手，“您消消气吧，背上若有什么不适再告诉我。”
她起身准备退下，却不料哈珀随之起身盘坐，望着她，“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和狄克打架吗？”
“为什么？”爱丽丝看着他，从善如流。
哈珀移开盘子，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
“请宽恕我，少爷，这样不合规矩。”爱丽丝向来谨慎，更何况，今天的哈珀特别的诡异。
“我允许你！”哈珀有些不耐，“是你先问我的不是吗？”
“抱歉，少爷，我差点忘记艾维森管家吩咐我负责今天的摆盘，我想我该过去了。”爱丽丝有些无奈，“请允许我晚一点再听您讲今天发生的事好吗？”
她不敢看他眼底的风暴，行礼后准备匆匆退下，却被哈珀拉住手腕。
“这样好吗？”哈珀望着她，一把把她拉倒在床上，继而俯身撑在她身旁不让她离开，“爱丽丝，每次遇到事情你总想着如何逃脱。”
“少爷，”爱丽丝有些无措。她从未料想过哈珀会对她做这样的事。虽然，他此前做过更过分的事，譬如把果汁泼到她身上，推搡中不慎按到她的胸脯，还扯烂过她的外裙。可是，当时他虽年少顽劣，却也目光清澈心底坦然，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更是羞赧万分。哪像现在，即使还未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过分之举，那侵略的目光已让她十分惶恐。但她极力让自己显得镇定，“是我不够妥当只顾着完成自己的任务，那我们起来先听您把话说完。”
“今天，狄克悄悄对我说，”哈珀压下身子，头凑到爱丽丝耳边，似要模仿当时情景进行悄悄话一般。
爱丽丝偏过头，不禁咬唇闭眼。她一点都不想听，其实早有感觉，今日狄克之事或许莫名其妙牵连上了她，否则对于她之前诸多示好，哈珀不至于对她那种态度。
可是哈珀并不放过她，他甚至唇瓣碰上她的耳陲，“他说，I want to taste your sweet cherry, Alice. If you share her with me, I could share my skills.”
大概哈珀模仿得太像，那猥琐的话语如冰冷的毒蛇，散发的寒意从耳朵向头皮和脖颈蔓延。可怜她还得和神经质的哈珀虚与委蛇。爱丽丝努力忽略让她十分不适的姿势和氛围来放大心里对哈珀的那丝感激,“所以，您才把他打了一顿，并且为了维护我的名誉，在希尔伯爵面前拒绝解释原因。少爷，爱丽丝真的很感激您。”
“感激？”哈珀笑得宛如恶魔，“那么，爱丽丝，show me your cherry.”
爱丽丝愣住了，她想不通狄克话里哪一点，触动了哈珀内心潘多拉魔盒的机关。这样的哈珀过于陌生，让她无法应对。
爱丽丝无法再维持面上的假笑，目光在哈珀脸上搜寻试图找到一分熟悉的痕迹，“你说过要守护我贞洁的。”
“都惊恐到忘用敬语了，这才是真正的你吧。”哈珀突然开始享受目前的气氛。虽然爱丽丝总是讨好他依顺他，可是他一直觉得，爱丽丝并未像其他女仆一样，真正将她当做主人来敬畏，甚至，他有时有种，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但此时此刻，他竟然看到了手足无措的爱丽丝，要知道，那可是小时候无论他怎么欺负都面不改色的爱丽丝啊，原谅他吧上帝，他不得不承认内心有一丝获得一点点掌控感的愉悦。
“是的，所以当你告诉我凯尔骚扰你时，我故意让他去牵我的马被踢伤腿，之后他几乎见着你就躲。今天狄克觊觎你，我也毫不犹豫地教训了他一顿，让他打消对你的主意。”
“可是，你现在想亲手毁掉它。”
“不，爱丽丝，我只是想看看，我守护的东西。”
“谁知道你看了之后会干什么。”
“我保证，我不会动它一丝一毫。”
相信吗？爱丽丝心中有些动摇。不信又能如何呢，直呼救命唤来其他人，或者坚决抵抗趁机逃走。不管是哪一条，恐怕都会闹大，届时，毫无疑问她会被冠上惹是生非的头衔贬为低级女仆，那日子恐怕比刚来那会儿更难过。赎身一走了之？可是她一直以这个地址对外通信，她怕走后会错过回音。
“你不能辜负我对你的信任。”爱丽丝紧盯着他，她不能允许他有任何的闪躲。
“放心吧，”哈珀露出得逞的笑容，他终于撑起腰，催促道，“你快脱衣服。”
“衣服？只需要把底裤脱掉吧。”获得些许空间的爱丽丝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
“我要顺便看看你的身体。我从未吝啬过向你展露我的身体，我却未曾见过你的，这不公平。”
“那是因为我得伺候你沐浴更衣，像你今天受伤了我还要为你上药。你愿意这样侍奉我吗？”
“有何不可，下次我们一起洗。”
“少爷您放过我吧。”爱丽丝感到头疼，“躺在您床上已是违反规定，若再脱光衣服，一旦有人来探望您，我一定会被定下勾引您的罪名逐出府邸的。”
“好吧，”哈珀也不想为难爱丽丝，不过他也没那么轻易死心，“那我晚上过来陪你更衣，现在你快脱裤子。”
被异性如此催促，爱丽丝有些难堪。她背过身去，深呼吸一口气，终是颤抖着将手伸进层层裙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