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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间段里,“一夜情”似乎是个新奇又时髦的词。
也没想过,自己也赶了次时髦。
许濡在浴室里待了很长时间,一出来就看到床边坐着的沈韫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手里拿着管药膏,冲许濡招招手,示意过来。
许濡缓缓走过去,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强行坐在他腿上。
小姑娘脸色有点苍白,小小的一只坐在他怀里,睫毛颤动的厉害,像只受惊的雀儿。
“别动,我给你擦药。”
许濡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臂上,没敢扣紧,只虚虚搭着,若有若无。
他将许濡湿润的黑发拨到一边,耐心地盯着锁骨处一块牙印看,昨天夜里咬的,到现在还很清晰。
可见多么动情。
一只发情的禽兽。
沈韫知想着想着,不由笑出声,却见许濡雾蒙蒙的乌眸盯着他看,像只懵懂的小鹿。
这引人犯罪的眼神又是什么。
“你这姑娘怎么回事,大早上盯着人看,很危险的不知道吗?”
闻言,许濡当真转移目光,一眼也不往沈韫知这看,乖的不行。
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那伤口,少女敏感地仰起头,露出细长优美的脖颈,又因为不能看他,手指无助地抓住衣服的下摆,在男人怀里微微颤抖。
“别动,再动我就忍不住了。”
他又开口,语气有点严肃。
下一秒,他凑近,轻轻舔舐在伤口上,小心翼翼又难掩欲望。
等亲够了,沈韫知起身,冲着魂不守舍的小姑娘一笑,坦荡的不行。
“忘买酒精了,我先消个毒。”
许濡:“……”
我信了你的邪。
……
他抹药膏的动作很轻,好像怕弄疼许濡似的,事实上再疼也没有昨天晚上疼。
抹完锁骨,他又扒了许濡半边裙子,看着白皙的肌肤上的红印,他难得生出愧疚感。
“抱歉。”
他抹完药膏之后,还跟真的似的往上呼呼,像个小孩子似的,逗笑了许濡。
小姑娘眉眼生的秀气,一笑起来灵动又漂亮,特别好看。
生活多难啊。
在意那么多有所谓没所谓的,难上加难,又是何必呢?
许多事都是没结果的。
她向来也不是个强求的人。
“要不你咬回来?”
沈韫知黑眸含笑,伸出一根手指,在许濡面前晃晃,然后探到她柔软的唇瓣,轻点一下。
这是什么毛病,要人咬自己?
许濡哭笑不得,摇摇头退后。
不想咬。
沈韫知就逼着让她咬,非得咬一口才罢休。
他虎口包着她的下巴,手指捏着小姑娘脸颊的软肉,一松一紧地戏耍着,言笑晏晏,不知真假。
“让你咬就咬,说不定这一口,我能记一辈子呢?”
一辈子啊,在以后的漫漫长日里,偶尔也会想起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哑巴,大着胆子咬了他一口,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
想来,也有几分感慨。
许濡怔了怔,眼睫弯弯,温柔咬住男人修长的手指,舔了舔,又用很单纯的眼神去看他,宛若一只柔弱的幼兽。
就在沈韫知以为幼兽不会下嘴的时候,她一笑,露出鲜为人知的小虎牙,狠狠咬了下去。
伴随着刺痛,鲜红的血液从许濡口中流出,乍一看,倒像她受伤了。
没想到小姑娘这么狠心,咬完还不算,又使了许些力气,才堪堪松口。
一世太长,记不得。
一时就好。
她模样乖顺,咬完后细细地看看自己的作品,还像模像样地给沈韫知呼呼两下,可爱的不行。
“许濡,你要跟我吗?”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名字,很好听。
他的问题突兀又礼貌,盯着许濡,脸不红心不跳。
假的。
心狂跳的那两下,当事人显然不认。
游刃有余的沈三儿,不知道心动是什么。
某种程度上来说,沈韫知幼稚又成熟,嚣张又知礼,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在对待感情上,他向来直接,不喜欢就不喜欢。
可是喜欢呢?
他还像个孩子,不知道怎么表达。
【好】
怎么跟,跟什么,跟到什么时候,那么多问题,许濡一个也没问,答应的好。
因为她心里明白,再明白不过。
沈韫知愣了一下,眼睑微垂,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你这小朋友,任性点可以吗?”
不能因为说不了说,就什么话也不说,会吃很多亏的。
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有良心……
算了,这话说出来昧良心。
任性点?
许濡抿着嘴角想了一会儿,伸手摸摸男人乌黑的短发,歪着头用眼神询问。
摸沈三儿的头,这够任性了吧。
沈韫知捉住许濡的小手,认真地跟她说:“太轻了,要不你打我脸试试?”
有时候吧,这男人确实挺欠的,一会要人家别看自己,一会儿要人家咬自己,一会儿还要人家扇自己。
……怕不是个傻子
许濡乐的咯咯直笑,按照沈韫知说的话,扬起手,却轻轻落下,摸了摸男人的脸。
皮肤还挺好的。
这小姑娘不行,不是个可造之材。
沈韫知摇头叹气,只得亲亲小姑娘的唇角,尝到一丝腥甜掺杂着小姑娘温软的香甜,那点儿难得的愧疚突然被放大了好几倍。
怎么回事。
说好要做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呢?
沈韫知压住要起身的许濡,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有些着迷,有些难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濡没有察觉到男人复杂的心思,只是嘴里突然多了男人的手指,一下没一下地磨着她的那个小虎牙,也不嫌弃口水。
她一垂眸,正对上沈韫知的目光,那其中的情感,教人分辨不出真假。
“要不你多咬几口。”
他如是说道。
“咬重一点。”
这样,我就可以多记你几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