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
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是一个女人开的门。
把手转动声响起,三人都绷紧了呼吸。
“你们是?”
女人长相和朋友圈里的并无二致,虽不是十分精致,但是极有风韵和气质。她皮肤略微差了些,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连身长裙。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手指上的戒指微微反光。
路嘉怡一把推开这个女人,问她:“楚秉文在哪?”
不等女人回答,她闯了进去。总统套房本来就大,一时之间还真确定不了楚秉文的方位,她和李瑾瑜对视一眼,默契地进入两个相邻的房间。
女人好像想说些什么,王博宇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楚渣男,滚出来!”路嘉怡边找边骂。
两人最后在大厅遇见,路嘉怡刚想跟她说找不到人,李瑾瑜往沙发上一瞥,楚秉文正坐在沙发上,穿的很严实。
李瑾瑜第六感明确告诉她危险的征兆,她想要逃,一转身,那个女人正款款走来,她不紧不慢的,身后跟着王博宇。
路嘉怡没有李瑾瑜这样细腻的心思,她双手叉腰,大声问他:“出轨好玩吗?”
黎娜嘴唇微张,又合上,什么也没有说。
三个女人,再加上王博宇,四个人一齐看着楚秉文。
楚秉文胸前的玫瑰花没有摘,他的视线也朝着她们之间望去,他的眼睛里只有李瑾瑜。
他看着她,强行忍下心中的怒火,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有皱褶,她的裙角沾了水,鞋子也有一圈湿迹。
她很少这样不修边幅,她是极在意自己外貌的人。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她,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裙角温和地贴着她的腿边,那双皮鞋到现在也连压痕都没有。
为什么第一时间她不来问他?他给了她许多时间,等待她或恼怒的大声质问,或撒娇的旁敲侧击。可没有,都没有,她宁愿和路嘉怡说,和王博宇说,甚至告诉了孙婉,都没有跟他说。
明明他是当事人,只要她问,他一定细细地解释给她听……
她还是不信任他。
楚秉文恍惚之间觉得天旋地转,是不是地震了?可是面前的她站得稳稳的,一双眼睛里是失望和恨意。
他只是望着她,过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来,你过来。”
她知道他是在叫谁,可她不愿意,不愿意过去。
他欺骗了她。
她是多么骄傲的人啊,从小到大,聪明、天才、懂事、天之骄子,她是被冠以这些名头长大的。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更不要说背叛。
从来没有人会背叛她。
她冷哼一声,把脑袋撇向一边。
楚秉文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他抱起她,强硬地把她拖进卧室。路嘉怡想去拦,却被王博宇拉住了手臂,他摇摇头。
两个人的事,还是让他们两个人自己解决比较好。
楚秉文把她扔在床上,关门的声音很大,惊得几人都往那边看去,楚秉文锁上门,挡住了这些人的视线。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忽然尴尬起来。
“你们喝茶吗?”黎娜忽然问道。
王博宇和路嘉怡一齐点了点头,坐在一旁。路嘉怡忽然意识到自己是来捉奸的,她猛地站起来。王博宇再一次地拦住了她。
“能跟我们讲讲怎么回事吗?”王博宇问她。
另一边,楚秉文一点一点走近李瑾瑜,她缩在床头的角落,两只眼睛瞪着他。
像受了惊的小羊羔。
楚秉文的手指扣住最上端的领带结,左右拉扯,将领带卸下。他一边脱,一边靠近那只小羊羔。
他脱了鞋子上到床上,像一只正在捕猎的狮子一般,缓慢而又胜券在握地靠近。
他就要碰到她的那一刻,李瑾瑜小声道:“别碰我。”
“我嫌脏。”
他一愣,讪讪地收回手。
“你看了我的手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可能没有注意,你有一根头发掉在了我的手机屏幕上,可你一向睡的是另一边。”
“跟踪跟了我一个月,我也都心里有数。你们的跟踪根本没有任何技巧性,‘跟踪’和‘跟在身后走’的区别,你的小脑瓜弄清楚了没有?”
“今天不过是觉得你也该胡闹够了,让你收个网,不要让无聊的课余活动影响学习。”他不急不缓地说道。
“那又怎么样?你不还是出轨了吗?外面坐着的那个,未婚妻?”李瑾瑜把枕头砸向他,眼睛红红的,越说越委屈。
“我跟黎娜从来没有做过爱,我碰都没有碰过她。她的确曾经是我未婚妻,因为我父母喜欢她。”
“她是LES,需要个孩子。我当时也需要一个婚姻应付我父母。”楚秉文即使十分恼火,也静下心来跟她解释。他知道这件事不跟她说清楚,她永远会在意。
“你爸你妈不是高知吗?”李瑾瑜嘴硬。
“高知的思想就都能逃脱世俗的枷锁吗?”楚秉文平心静气的一个反问句,反而让她更加心虚起来。
“那你不早说。”她嘀咕道。
“你知道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解决。顾天明一直在国外,我事情多,忘记跟他说了。”楚秉文顿了顿,怒极反笑, “再说了,你问过我么?”
“那你还是有跟她开房!”
“这一次是为了勾你出来,顺便废除婚前协议。后者在你进来之前就完成了。”
李瑾瑜哑口无言,说着就想逃。还没有逃上两步路,她就忍不住回头看,楚秉文保持着刚才姿势,不如平时那样会去追她。
她低着头走回来,“对不起嘛。”
楚秉文转头看她,她小小声声地道歉,别扭极了。她的手指微微勾住他的袖口。
“你理理我,好不好。”李瑾瑜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知道他很生气。
可是这种事情是:如果他真的做了,她有理,他没有做,她就理亏。
李瑾瑜手足无措,楚秉文很少在她面前动怒,更没有怎么对她发过火。
楚秉文强迫她抬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有歉意,有不安,还有心虚。他忽然觉得没意思,何必要对她发火。她不信他,怪的是他自己,不是她。
他的表白都是她逼出来的,喜欢也是,他一直是逃避的那一个。他想起来他一开始说的那句——“我不会跟你确认任何那一方面的关系。”
是不是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对他有戒备心了。
她本来就敏感又柔软,她不信他,是他应得的。
是不是该放她走了?
楚秉文不由得这样想。她应该享受一段正常的恋爱,能够有一个好的开始,不像他。这样的话,她不至于戒备成这样。
对方是同岁的男孩子也好,虚长她几岁也好,总之不应该是他。
她,不应该是他的。
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