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 针锋相对
沈归鸿神色莫测道，“关于彦君婚事。”他招了招手，沈文即刻会意，将袖笼中卷起的一张契书模样的东西抽出。
沈文上前几步将东西递与苏丞后，又退回至沈归鸿身后。
苏父摊开那事物，不过几眼，脸色便难看起来，他抬头意味深长地望了彦君一眼。
彦君不明所以，“苏伯父，可是有何问题？”
苏父好似未听见彦君的疑问，只兀自对沈归鸿道，“为何辛兄从未向老夫提起过？”
沈归鸿但笑不语。
沈文适时解释道，“这是辛家老爷遇害前一晚写下的婚书。因着辛府小姐与苏府二子的婚约只是口头约定，他说作不上数，并将小姐托付与我家公子。”
“胡闹！”苏父将一纸婚书重重拍在案几上，“这简直是胡闹，本相一言九鼎，岂会作不得数？”
此时彦君算是有了一点眉目，她走近案几，拿起婚书仔细看了起来，片刻后，道，“爹、爹爹，怎会将我许给归鸿哥哥？不，不可能！定是，定是——”
沈归鸿冷哼一声，打断道，“定是如何？是我私造的这份婚书？”
彦君被说中心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苏父见状，心中明了一二，抚须道，“沈大人，不是老夫不信你。且不说彦君这孩子是否心系于你；辛大人又如何这么巧在遇害前一日将女儿托付于你，莫不是他能预知自个的生死？”说罢，苏父自己都觉难以置信，不禁笑起来，后觉彦君在此，发笑似有不妥。好在彦君心事重重，并未见这一幕，苏父稍感心安。
沈归鸿听了苏丞相一席话，不以为然，只道，“无论如何，婚书在此。我想，彦君总不会违背她爹爹临死前的唯一心愿罢？”说罢看向彦君。
彦君眉头紧皱。
苏父心中一紧，忙道，“彦君，好孩子。伯父虽早已将你看成自己的儿媳，但还是真心希望你能嫁与你爱的人。只不过，你要想清楚你自己的心意是如何。铭儿，铭儿，唉～”道不尽地愁绪。
沈归鸿冷笑道，“彦君，且不论你对我感情如何，这苏铭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万是嫁不得！你——”
“住口！”彦君怒道，“不曾想，你竟是这等人！”她将婚书拿起，道，“爹爹的笔记我最是清楚，这份婚书虽仿得七八成像，但终究不是出自爹爹之手。”
苏父见彦君甚怒，心下一松，只听彦君接着道，“你伪造婚书也就罢了，如今竟是要污蔑旁人！请你离开这里！”
此时，早已穿戴妥当的苏铭，趁几人不察，迅速从小门出来，走到彦君身旁。
“彦君。”两手交握，“我大概已经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他含情脉脉地看向彦君，“彦彦，我的心天地可鉴！”
沈归鸿双手紧握，骨节泛白，他审视着辛彦君，半晌，道，“沈文，我们走。”说罢，决然离去。
彦君回握住苏铭，道，“归鸿哥哥不过是一时气话，还望铭哥哥别放在心上。”
苏铭从善如流道，“我心知你待他如亲哥哥一般，为了你，我也不会与他计较。”
彦君点点头。经此插曲，天色渐晚，回姜宅的事只好搁浅。
彦君留了下来。这也是彦君第一次宿在苏府。
柳妈妈因要照顾生病的姜氏，已于清晨时分，返回姜宅。彦君由苏父拨来的几个丫鬟伺候。
梳洗完毕后，彦君于妆台梳着秀发，懒懒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脚步渐退，最后是关门声。
彦君见丫鬟已退，起身欲熄灯就寝，此时一张手绢捂上了她的唇。
彦君借势转身，见来人，惊诧不已，下一瞬她便软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