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灵昀拿了一排养乐多,到柜台结了帐。走到商店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外面飘起了小雨。商陆把连帽衫的帽子拉起来了,低着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鞋尖出神,没有看到她已经出来了。
她低头笑笑,一步一步走过去:“怎么不进去躲会雨?”
他听到她的声音才抬起头来,似乎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你出来了啊。雨不大,我懒得上去了。带伞了吗?”
孟灵昀翻了翻自己的包,有些懊恼:“没带。”
“我去商场里看看有没有伞。”
“哎,不用去了。”她拉住他的手臂,“没有的,我来过很多次这家店了。走回去吧,雨也不是很大。”
商陆看了看她,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今天她穿了一条深蓝的长裙,裙摆恰好盖住了她的脚踝。走动之间,抑或是有风吹来之时,裙摆轻轻躁动,偶尔露出洁白的、纤细的踝骨。裙摆之下是白色的平底鞋,清爽得像一阵穿堂而过的微风。
他有许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以前她从不穿这种近乎拖沓的长裙。
她本不是没有若有似无的风,她是烈火骄阳。
送她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商陆本想扶着她上楼。
她住在一片老旧的居民区。四周的楼房墙壁上都染着黑色污渍,透过生锈的护栏,还能看见各家各户晾在阳台上的各色的衣服。
孟灵昀回头朝他笑笑,低头拨通了电话。然后向他告别。
商陆看了看她的眼睛,笑意盈盈的。点头颔首,转身离开。
走到拐角处时听到声响,下意识地朝那边看了看。
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男人从楼里跑出来,着急地扶住她的手臂。神色紧张,甚至有些担忧焦虑,动作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上楼去。
他看了看他们的背影,低头轻笑。
也好。
就这样吧。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
今天是这个冬日里难得的艳阳天,最高气温达到28度。可天色一暗,寒冬腊月的凛冽也逐渐显形。
他进了门,脱掉薄外套,挂好在衣架上。衣架上只有商枝的一条大红色的围巾,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们一起去买的。他有一条深蓝的,款式也差不多。
其他的灯没有开,只有浴室里亮着灯。但很安静,没有什么声响。
他走过去,推开了浴室的门。
她有些惊讶地转头过来,看见是他又平静了下来。
“回来了?”她在浴缸里懒洋洋地动了动,把原本捧在手里的精装书放在一边。像是疑问句,语气却没有起伏。也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嗯。”他走过去蹲下身来,伸手探探水温,发现已经有些凉了。倾身向前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颊,“泡了多久了,水都凉了。”
她顺从地接受着他的亲吻,在唇舌之间交换着彼此的津液和温度。手无意识地攀附在他的胸膛上,将他的前襟沾湿。
他感觉到胸前的布料传来的凉意,却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又吮了吮她水润的唇:“起来吧,皮肤都泡皱了。”说话间,已经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商枝轻轻地挣扎了两下:“我的衣服……”
他捏了捏她的臀,笑得格外恶劣放肆。不顾她的不满,径自朝卧室走去。
她刚从水里出来,接触到空气里的寒意,瑟缩着往他怀里钻。
商陆顿了顿,又加快了脚步。
到了卧室,他也没有多余的手去开灯。径直走到床边,把怀里的小人儿放在床上,然后用被子把她包裹起来。
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热气升腾,有些痒。
她倏然笑了起来。
他亲亲她的额头:“让你泡那么久,知道冷了吧。”
嗔怪又亲昵。
她忽然缠起人来,从被窝里伸出两条细白细白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颈。
“阿陆你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唇红齿白,撒起娇来声音又甜又腻。
他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
她也回望。
她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弧度。又冷又媚。
没有人提及白天的任何事情。像是不在意,又像是心照不宣。
他亲吻她的眼睛,鼻尖,嘴唇,还有细弱得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折断的脖颈。
他握住她的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一手掌握,白生生的,在他的掌心里颤颤巍巍,像暴雨里细弱的花。
绵软的棉被早已随着他们的动作滑到她的腰际。他们都清楚,被子底下是什么样的风景。
他再一次眷恋地、亲昵地低头去吻她的唇,像是生命里的最后一天,像是这一生最后一次的亲吻。离开水汽蒸腾的浴室,水分被冷空气蒸干,她的唇变得干燥,起了一点皮。
“你要喝点水了。”他用鼻尖抵住她的,低声私语。
她勾住他的脖颈,轻声低笑:“我不。”
于是他再次含住她,挑逗性地舔着她的嘴唇,直到完全润湿。然后用舌头拨弄。她终于屈服,白莹莹的贝齿微微张着,眼神迷蒙,像是在索吻。
他眯眼凝望。
窗帘没有拉,忽然远处有刺目的灯光照进来,打在她的脸上,又一闪而过。
可是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还是落入了他的视网膜。
他咬住她的下唇,猛然用力。像野兽撕咬。她吃痛呜咽了声,眼睛雾蒙蒙的,泛着莹莹的泪光。
他用舌头舔舐她的上牙龈,然后缠住她的舌头。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她的嘴唇出血了。
“叫我,宝贝儿,叫叫哥哥。”
他胡乱地吻着她的下巴,声音里满是欲望。
“哥哥、哥哥……”
商枝顺从地任由他亲吻,娇软地喘息,听话地叫着他。
可真变态。
她看着他黑色的瞳孔默默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