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副官一路急匆匆地小跑着回来了,到了门口反而有些怵了,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半天才有回应,齐霄的声音隔着门跟隔了层雾似的,沉沉的,“进来。”
推开门进去,里面没开灯,昏暗的房间里什么都只能隐约瞧个大概,齐霄坐在办公桌前,翘着腿,烟已经点了好久,橙色的花开在指尖,别在胸口的那枚鹰型胸针的宝石眼睛在黑夜里亮得惊人,瞳孔里似有活气的,让人看着总有三分被瞄准的窒息感,鬼气森森的。
走近了才看清,桌上的文件整整齐齐,钢笔压在文件上,台灯竖在桌子的右侧,一切都和往日一样井然有序,唯一突兀的地方就是桌上多了一枝玫瑰。
何副官自认为跟了齐霄多年,多少也摸得清齐少的脾性,今天这情况不算什么好消息,所有的话都在脑子里绕了三圈才敢开口,语气间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昨天,租界那边有动静,陈启明死了。”顿了顿,“周嘉砚还是跑了。”
没听见什么回应,何副官抬头看了看,齐霄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身边的烟气似坠未坠如梦如幻,什么都看不太真切,也没人知道齐霄在想些什么,房间里安静地吓人,何副官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屏住了,两三分钟何副官是冷汗直冒,心里只求大罗神仙从轻发落。
齐霄突然睁开了眼睛,鬼魅似的,又像毒蛇刚吐出了信子,没人看得懂黑漆漆的眼睛里在酝酿着什么,何副官偷偷咽了咽口水,只差跪下了。
“不用找了,”齐霄往前倾了倾身子,将熄未熄的烟直接摁在了玫瑰花瓣上,呲呲呲的声音炸开,“我知道他在哪儿。”
“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不用来了。”
看着烧黑的那片玫瑰花瓣,何副官清楚的读懂了齐霄的意思,完了。
操,不是自己完蛋就是周嘉砚完蛋。
“明白。”他行一个标准的军礼。
何副官低头又看见了那枚胸针,斟酌好久的话还是开了口,“齐夫人的来头您不是清楚了吗,为什么还一直戴着这个?”
“窃听器不是拿出来了吗?”他悠悠然的拿起了玫瑰,“怎么也算她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既然都是在演戏,我也总要表现的真一点儿。”他拨弄着花瓣,“以真心换真心。”真这个字咬的很重,笑容森森然。
【别再继续了。 】
玫瑰在手里转了个圈,红色花瓣在黑夜里荡了荡。
不可能。
作者的话:害,终于搞出这一章了,所以我们齐哥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其实是双向骗局罢了,齐霄更胜一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