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苗原来不是叶郝的亲侄女。
因为,叶谦不是叶父叶母的亲儿子,而是当年叶母在多年怀孕不上,心灰意冷之下最後和丈夫决定去孤儿院领养的一个小孩。
难怪,徐臻臻恍惚的想,叶苗虽然在人前对自己总是礼貌非常,却从不开口叫她一声“婶婶”,叶谦也曾因此训过她几次,只是叶苗总是笑嘻嘻的带过。“叫什麽婶婶啊,徐姐姐那麽年轻,没得把她给叫老了去。”
这般几次下来,也没人再说什麽,徐臻臻自然不会去跟叶苗计较,毕竟虽然没大她几岁,但辈分上,她可是大了叶苗一轮。
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好说些什麽。
叶苗是个讨喜的女孩。
就像那女声说的,人长的好,性格也好,落落大方,嘴巴甜,特别是很有长辈缘,可不知为何,徐臻臻就是没有办法喜欢叶苗。
大抵与女孩眼中那若有似无却又叫人探寻不出原因的敌意不无关系。
而今,徐臻臻总算知道了。
原来叶苗不是叶郝的亲侄女。
如果两人没有血缘的关系,叶苗也知道,那她大概是喜欢叶郝的吧,不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喜欢,而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徐臻臻不知道的是,叶苗爱叶郝,从不知道他不是自己亲叔叔那时候便开始了。
经年累月下来的情感,本以为能随着时间褪去颜色,却不曾想只是让这份感情埋的越深,如陈年美酒,越酿越浓,越沉越香。
那天,徐臻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洗手间的,只是她的脸色肯定很苍白,要不,叶郝也不会再见到她出来後,满脸的焦急。
“怎麽去厕所去那麽久?还有你脸色怎麽那麽苍白?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
叶郝说着便举起了手,想要贴上妻子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可没想到,徐臻臻却侧过脸,躲开了叶郝。
叶郝眸色一沉。
“臻臻……”
“我没事。”
可那表情看来却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比起被妻子拒绝这件事,叶郝更担心的是徐臻臻的身体状况,他正待再问个清楚,一旁却又有人上前攀谈。
原来是生意上的夥伴给他引荐了个投资人,恰好叶郝最近正打算办理增资,这投资人也在他的名单里头,而且是首选,因为按着这投资人先前的几笔重大投资,出手阔绰不说,还不会介入公司的经营管理权,实在是很好的对象。
这机会放过太可惜。
叶郝於是转身望向妻子,徐臻臻看懂了他的神情,却在一瞬间觉得心灰意冷,疲惫不堪。“你去忙吧,我去外头坐会儿。”
叶郝知道妻子情绪不对劲,可眼下那麽好的机会,错过不知还有等多久。
两相犹豫下,那人已在催促。“咋了?你不是一直很想认识柏尔吗?他明天可就要离开了,照他的个性,下次要能再公开场合遇到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
叶郝闻言,终是做出了决定。“好,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徐臻臻没有回答。
後来,那位叫柏尔的投资人和叶郝相谈甚欢,两人交换了联络方式後,柏尔向叶郝道。“叶先生,我对你的公司的项目的确很感兴趣,但具体的投资方式还有金额,还是要等你将资料寄过来,我在和我的夥伴讨论过後才能下决定。”
这般态度,事情多半是成了。
叶郝欣喜若狂。
若能成功获得柏尔的投资,以柏尔在商界的人脉,要让公司现有的业务再拓展到国外将会容易许多,叶郝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份喜悦之情分享给妻子,可徐臻臻始终只是面色冷淡的当个倾听者,甚至唯一回的一句话还是“是吗?恭喜你”。
叶郝闻言,只觉得像被人泼了桶冷水,冷的心寒。
他不是没有发现自己和徐臻臻渐行渐远,也不是没有发现自己对这段感情还有婚姻越来越力不从心。
可是人呐,在面对生活和面对感情,总是习惯性的,心存侥幸的去忽略,去找藉口安慰自己。
後来,两人的关系荡到谷底,那段时间,叶郝经常回老家去探望父母,恰好正逢暑假,叶苗也长住爷爷奶奶家。
叶郝有时候觉得,和徐臻臻相处起来,还比不上和叶苗这个侄女相处来的轻松愉快。
也是在那时候,叶郝才发现,叶苗长大了。
少女柔软的身子总是泛着乾净的沐浴露的味道,混着叶苗天生的,带着股淡淡柑橘甜的体香,总是能在不知不觉间,乱了叶郝的心智。
起初,他不甚在意。
直到那天,看到趴在客厅桌上看书看到睡着了的,穿着一件细肩带背心和热裤的侄女,他可耻的起了反应为止。
叶郝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叶谦和他不是亲兄弟,而是因为久婚未孕後,心灰意冷的叶家两老领养回来的孩子。
他们没有向叶谦隐瞒他的身世,也是将叶谦当作亲生儿子来疼的,就是後来叶家奶奶在高龄怀了叶郝後,对已经长大的叶谦的关怀和疼爱也没有改变,叶谦也很孝顺争气,在他看来,比起从一出生就将自己丢弃,不知人在何方的生父生母,叶家父母养育自己长大,给予自己爱和温暖,才是真正的父母。
至於叶郝,比起弟弟,叶谦更觉得叶郝像自己的儿子,他也是从小看着叶郝长大的,而在叶郝心里,哪怕是在最叛逆,最口是心非的青春期,也一直打心底将叶谦当作亲生哥哥来敬重,两人虽然父母不同,感情却一点也不输有血缘羁绊的亲兄弟。
所以叶苗在叶郝心里,始终是个侄女,可爱,让人不知不觉就想疼爱的侄女,他自认从来没对叶苗有过任何逾矩的念头,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身体的反应会让人感到如此难堪且措手不及。
也是从那之後开始,叶郝开始疏远叶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