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至
2.成长
又是一年盛夏,澎市虽临着海,但还是酷热难耐。十岁的段绯至却来到了庆市市郊的墓园,她两年没见过的妈妈,一周前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去世了。
或许是老天爷在可怜段绯至,庆市这周都是阵雨不断,甚至带有微凉的风压下心底的浮躁。段绯至此次回庆市奔丧,只有照顾她的保姆张姨和司机刘叔陪伴,爷爷和小叔叔都各自抽不开身。其实段绯至明白,哪里是没时间呢,只是各自有不能前来的理由罢了。
她在段家本家这两年成长了许多,也明白了一些段家表面风光无比,私下阴暗恶臭的烂事。她的爷爷段启丰只继承了一小部分家业,却因为私生活糜烂花天酒地,从年轻时就风评不好。将近而立之年爷爷被家里压着娶了门当户对的奶奶,过了半年安分守己的日子。奶奶却因为在快分娩前一个月时,发现了偷腥的爷爷,身为大家小姐的她岂能受此屈辱,奶奶情绪大变,当晚进了医院,生下段绯至的爸爸段颢诚后撒手人寰。爷爷却在奶奶葬礼后把刚满月的儿子扔给了本家父母,继续进了销金窝逍遥快活。
至于段绯至的爸爸段颢诚,从小长在祖父母膝下的他,对于那样毫无良心的父亲,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甚至因为母亲的死,怨恨他的。爷爷对于事业只能做到勉强守成,可为了他的钱财能源源不断,他在儿子段颢诚大学快毕业时匆匆定下了同为澎市权贵的林家小姐,期盼以联姻扩大事业版图,获得更大利益。段颢诚当时已经和大学同学陈茵谈婚论嫁,又岂会依照混不吝爹的指示和他人共结连理。段颢诚大学毕业后,带着陈茵离开了澎市,从此与段启丰再无来往。这也是爷爷为什么不来妈妈陈茵葬礼的原因,他觉得这个出生于普通家庭的女人让他失去了大儿子,还失去了一桩可靠的联姻。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段绯至多数是跟着小叔叔段颢谦一起生活,只有在年节才能见到爷爷回本家。小叔叔段颢谦原本是爷爷养在外面的私生子,他的妈妈是爷爷养了多年的情妇之一,意外怀孕后,爷爷知道自己子嗣难得留了下来,母子俩却一直没有接到本家生活。张姨告诉段绯至,小叔叔段颢谦是在她爸爸段颢诚离家那年接进来的,他的妈妈却是家里的禁忌,除了爷爷无人知道这个女人的去向。所以,因为这尴尬的亲缘关系,小叔叔段颢谦也没有来大嫂的葬礼。
当段绯至察觉到滴落在身上的雨滴时,才回神看到妈妈陈茵的骨灰已经放入土中。张姨贴心地给她撑着伞,她一步步向前,送给妈妈最后的白玫瑰。一周前她终于接到妈妈的消息时是兴奋的,谁曾想消息的内容却是妈妈的死讯。她现在已经明白了死亡的意义,再也不会像刚来澎市第一年那样去看海思念父母了。
看到死讯后,她抱着小叔叔哭泣着,断断续续的哭腔重复地低喊着,“我连妈妈也没有了。。。我没有爸爸妈妈了。。。”,小叔叔回抱着她,用最温和的语气安抚她,“绯绯乖,绯绯不哭了,你的妈妈是去找你的爸爸了,他们现在应该很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绯绯乖,还有小叔叔陪着你。”,随后抬起手,缓缓抬起窝在他胸口的小脑袋,一点一点轻柔地为她擦拭眼泪。
时间拉回到现在,段绯至看着墓碑上笑的幸福的女人,终于相信她是为了寻求爸爸的陪伴,才了断自己的生命的。妈妈经历了丧夫之痛后精神开始崩溃,身体状况时好时坏,在把女儿托付给段颢谦后估计情况更糟。能坚持到三年后自杀,已经是她的大的限度了吧,或许死亡对于妈妈而言,更是一种解脱。段绯至对着妈妈定格的照片,再也哭不出来,她知道,她的父母或许是在彼岸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她的妈妈却什么也没给她留下,哪怕一句话也好,没有,都没有,只有她留在墓碑上那样温柔的笑容。
段绯至是一个人了,段绯至再也没有家了。
秃头更,换了个便签发现字太多,图片太大传不上来,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