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台上立着一尊送子观音,宝相庄素,明净以待。
俏青上过香,解下斗篷,细将腰间的荷囊穗子拨弄分明。
俏青缓缓跪坐在圆座上,待下裳裙摆服帖在地后合手闭眼。
自其父族抄家没落后,嫡妻杨张氏整日痴痴颠颠。杨虞亭当初借力张氏一族迈入官场新贵之流,如今虽杨张氏既身无所出又痴傻失常,但杨家依旧顾念旧情护人一处锦衣玉食,这番恩高义厚不仅为百姓口口交赞,就是皇帝爷听闻后也难得称上一句:“杨卿德善无双”。
嫡子无望,庶子尚无,杨家的血脉与家兴确需一个长子来继承。此时四房妾侍如有人得孕,名分抬至平妻便也名正言顺。
对于妻妾后宅杨虞亭并没有放任过太多心思,他自是不在乎长子出自谁腹,
上方男人的目光打在身上多时,如芒在背。直到听着脚步渐远,俏青这才舒缓了背颈。
杨虞亭的离去在俏青意料之中。
习惯将诸事拿捏在股掌间的谋者又怎会寄望于吃人香火的菩萨,此行若不是杨母耳提面命,杨虞亭定是不现首尾。
俏青落落一人跪在菩萨前,禅院空人心,一时竟觉周身的光景也要一点一点慢下来,慢下来甚好,她想。
随钏玉回到寺中客房时,日暮西沉,天色已晚。
卸下发髻,浸过汤浴,俏青裹着一身湿气卧在藤榻上熏蒸银花露,她漫漫散散道:“白日誊写的经书也带回了吗?”,钏玉悉心梳理她的散发,渐渐让犀油融进这捧乌丝里
“回五姨奶奶话,带回了。”钏玉回话正儿八经,手上的活儿也一步不落。
俏青轻笑,细声慢语:“你虽才来伺候我,倒也不必如此拘谨。”
“奴不敢。”钏玉忙垂眼俯首跪在主子面前,诺诺作答。
“瞧你,竟跟我姆妈一般模样。”俏青笑盈盈托她起身,“自我打小,姆妈就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也就是你这副严肃样儿,规矩我便没少受,如今又来一个小钏玉可苦煞我了。”
钏玉听闻这话,瞧她一眼,恰对上一双望来的雾眸,还未反应,便听见正堂推门进屋的声响。
杨虞亭随僧人走了一遭山路,又听住持一席禅语,实感无趣。他避过众人,与行运歇到一处清爽凉亭里看话本。
一本闲话另辟蹊径,书者就本朝达官贵人的民间小道一番高谈阔论,尤其写到这工部侍郎年大人醉酒搂抱美娇娘时当众出虚恭的糗事,文尾短评:“味难闻前所未闻,声之响不同凡响”着实让人捧腹不已。
眼瞧余晖甩下残尾,行运提醒道:“爷,该回了。”
背靠亭柱而坐的杨虞亭开口道:“东西放了吗?”
“回爷,着人做了,估摸不错再过一个时辰就该起效了。”行运答道。
他随即合上书,双指揉捏眼窝骨,放下单膝顶屈在亭椅上的腿,站起来道:“走吧。”
看着进房的人,俏青半是讶异半哑然,后知后觉支起身,吩咐钏玉备食。
“大人,斋饭还算可口,将就用些吧。”俏青与他讲。
府中杨虞亭的饭食安置得最是精巧细致,便是来到寺里,底下人也将这斋饭预备得十分合人心意。
待他进完食,俏青亲自端来沏好的清茶与他用,又吩咐钏玉撤下食具。
晚春凉夜,虽一身薄衫披在亵衣外,可才熏过香露,许是余温未退,陪坐在一旁的俏青只觉身上不住地燥热。
浴完擦身,杨虞亭要寻上褂:“拿衣衫来。”
外头并无答音。
当他赤膊出来时,正正好眼落一片媚色。(此处应有BGM,自行搭配想象)
窗轩细开,晚风弄发。侧伏的女子将脸贴在条案上,轻衫半褪挂于臂弯,欲落不落。亵衣系绳松散,交领扩至肩胸,半隐半遮。任人远看近瞧来,肩润脂滑、脖细颈净,一派雪肤莹莹色。
俏青是美的,这位爷不是没领教过。
可今日这份娇人躺春,更添几重惹人遐想的滋味。
知道自己气息重了,杨虞亭垂眼,喉头紧了紧,并没有故作克制。
又或许本就没有打算克制。
一两步上前,杨虞亭走近这幅好春光,俏青似画中景,不为所惊。
杨虞亭单膝触地,抱着俏青细软的腰肢,含着乳上光洁饱满的弧度,唇齿留香,香盈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