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留话给常氏,三月之内必来午旗村接她们。可待他半年之后再回午旗村之时,却发现家中只剩下一个疯傻痴颠的常氏,其母与幼子已然不在。”图梵瞟了一眼棺木旁侧放置的黑色牌位,语气微凉的说道。
姜修若神色一凝,眼带冷煞的问道,“何忠为何过了六月方回安城?还有那户应诺他帮忙照顾常氏等人的人家又在何处?”
图梵不在意的笑了笑,玉白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有礼的神情,语气不急不缓。“不过是他刚一回到兵营,就被一位姓彭的都尉将人派往泽县前去围剿水匪。”
“如此凑巧?”女子挑眉。
“当然不是。”男子望着她怀疑的神色,将手背回身后,徐徐道,“当时何忠本应凭军功立马提升为百夫长,是那位姓彭的都尉压下了他的晋升文书,还美其名曰的让众人别告知他。待他回来之后再给他一个惊喜不迟,说不定到时候,他就不只是百夫长。
虽不知营中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多少人假意。不过,他人都不知道的是,那位彭都尉前不久刚新纳了个小妾,有个花名叫方苗,更不曾知道她原本姓冯。”
“那位女子...”邢洋不确定的猜测,“可是和午里正家中有些缘由?”
“是。”老汉难得的带上了几分怒意,粗裂的手指死死的捏紧手中的烟杆,浑浊的双眼迸射出刺骨的恨意。“她原本是午雄德大女儿的小女,年岁比常氏小不上几岁,打小长的还算不错,可那是常氏还未来村里之前。起初,她也未在意这人,不过是因常氏少时常年受苦,长的矮小瘦弱,后来在何老汉和韩氏多年的细心照料下才慢慢的出落成村中有名的美人。
再后来,冯家为她挑选了一个未婚夫,那户人家的父亲在安城有些银钱和势力。不过其子长的...也并无何忠那般高大英勇,更不消说那人待她也并不如何忠待常氏那般贴心倾慕。她成婚之后多年未孕,夫君毫无建树,还尤爱女色和嗜赌。久而久之...”
老者深深的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常氏...的那次滑倒并非意外,而是人祸。是冯氏...是她怂恿收买村中的几个妇人一起合伙谋害的。她们原本是打算让常氏滑胎,以致她以后再也无法生养被夫君抛弃。谁知,何忠竟愿意为她九死一生前往兵营服徭役。”
邢洋抿紧嘴角,单手摸上腰间左侧的跨刀,心中对女子的嫉妒之心实在费解。只不过,他背上的衣衫倒是湿了,清风拂过,不由的浑身发冷。
“午杰原本在村里就贪恋常氏的美貌,后来又遇上同样觊觎常氏容貌的冯苗夫君方卓,二人一拍即合。午杰用铜钱让侄子将常氏的儿子何东引出,在距离午旗村较远的寒潭石洞中将人玷污。当时,何东就昏迷在距离三人不远的地方。事后,他发了高烧,再也认不得人。”图梵语带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