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欲加之罪--主动爬上他的床(1)

言妍欣摇摇头,离开她的怀抱。

“你说得对,已经没有人能伤害我妈妈了。妈妈很有经商头脑,一直都比爸爸厉害,我们家从大院搬出去后,家里也变得越来越有钱了。我想那时候,爸爸一直就心里不平衡吧,还是动不动就打妈妈,但比在大院里恐怖多了,揪她的头发,扯着在地上拖,扒她的衣服,抽打她的身体,羞辱她,还用鞋子抽她的脸,扇她嘴巴,踢她肚子,那个时候妈妈怀孕还没多久,然后就流产了。”

“天啊……”

纪玥听到这里都说不出话来,她的父亲虽然出轨了,但从来没打过她和妈妈,甚至一直以来都很爱护她们,也从不大声说话,从来只有老妈发脾气,父亲好心地哄着。更别说打架,还打得那么狠,要把人往死里打。

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起码在高中之前都还算幸福的家庭里,她从来不知道不知道有人会从小就要经历这种可怕的事情,在争吵和暴力中长大,明明是一家人,却非得把彼此当成仇人往死里打,即便她也常看到过一些报道家暴和虐待儿童的新闻,但都并不能深切地体会感受那样残暴的画面。

如果是对待外人,有利益纠纷和矛盾的人或许还有点说得过去,但对待自己的家人都下得去重手,还毫无顾忌,耀武扬威,任意妄为,反而在外面装孙子。

“也许是从大院出来后,长大了吧,哥哥懂事了好多,他也发现爸爸一直打妈妈了,每次都会在有预兆出现之前,把我锁在房间里,或是把我哄睡了,但其实每次我都能惊醒过来,不管有没有打、有没有吵。我现在都还做着那样的噩梦。后来不久,我爸爸就出车祸去世了,我妈妈终于不用被打了。”

“你跟别人说过吗?”

言妍欣摇摇头,“没有,这是第一次说出来。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家都觉得我还小,不懂事,很快就忘掉了。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些事情。我不是个好女儿,我救不了妈妈,我对爸爸的死也没有特别悲痛的感觉,他从来就不在乎不关心我们,只知道工作和喝酒还有打妈妈。”

纪玥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说服她了。嫁给对方,她并非一时冲动才做的决定,也不是任凭母亲摆布的人偶,她是出自自己的考虑、心愿等各方面做出的慎重之举。

她感到无能为力、无法改变这个年轻女子的想法。

在言妍欣离开后,晚上纪玥敲开了言宸朔家的门,开口第一句就是,“抱歉,我没办法说服她。”

言宸朔笑笑伸手把她拉进房子里,“她这个人看着温顺,但决定的事情,就是全世界都反对,她都不会动摇。真的,我都已经说累了。你不要觉得愧疚,你能帮我劝她,我就已经很感动了!”

“没想到你妹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思想觉悟和深度!这个世界,恐怕没有几个她这样的人,让人敬佩。”

“是吗?看来你跟她谈得很深入!她一向都不爱跟我或者身边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总是看眼色行事,乖巧顺从得总是让我担心,我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

“你应该好好找她谈谈,让她对你敞开心扉。她是个好孩子,总想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做好,想让你和你母亲关系变好,又不想给你们添麻烦,真是让人心疼。”

“别担心,我会跟她好好谈谈的。真没想到,你对小欣有这么高的评价,虽然我一直知道她是个讨人喜爱的好孩子。”

“太懂事的人,总会让人心疼。”

看着纪玥低下头去,言宸朔却不明白,以往总会迅速结束话题的女人,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的心,有点雀跃,有点期待,但还是忍住了这兴奋的欣喜之情。

“那个,我要参观你家。”

“!好啊!!”言宸朔再也忍不住把心里的快乐露出在脸上了。

纪玥无视他灿烂耀眼的笑容,在前门客厅往里走,开放式厨房、现代化极简主义的装饰风格和厨具、家私。

“这个电子板可以控制房子里的窗帘开关、也可调节空调暖冷气、调节客厅卧房卫生间等的灯光亮度……”

纪玥看着言宸朔手上拿着一个电子设备,在他的操控下,闭合的窗帘往两边拉开又闭合,明亮的客厅灯光被调暗,还闪着暗紫色的微弱光线,舒服温馨,贴墙的屏幕亮起来,出现了新闻节目主持人播报新闻的画面,在他调频后,又转到了轻松愉悦的少儿节目,现代家庭类型的电视剧或刺激的电影画面。

“你这里跟我那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如果你喜欢,要不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言宸朔站在她斜身后的位置,弯下身去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小心地盯着她的眼睛,提议道。

纪玥转过身来,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对着他瞬间褪去笑容的脸说道,“很晚了,我要回去睡了。不过,可以把你家钥匙给我一把吗?”

言宸朔脸上又露出了充满希望的笑容,赶紧狗腿地跑回房间取钥匙,又匆匆跑回来亲手抓起她的手放到她手心里,“记得常来!”

纪玥听他这话,越想越觉得怪异,脸上淡淡一笑。转身出去。

站在门外,纪玥把手里的钥匙放在眼前看了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来。

其实,她最想问他的是,为什么他会跟他的母亲关系这么差?但她最终还是问不出口,这不是她能管的事情,也轮不到她去问,问了也只会让言宸朔对她的这种过问行为“浮想联翩”。

她是同情他的,看到言妍欣那么痛苦的样子,一起经历过家庭悲剧的言宸朔,想必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他不能跟自己的妹妹那样,可以哭可以软弱逃避,只能一直伪装坚强无畏冷漠。

只是,为何经历了同一件事的两人,会有两种不同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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