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虽然是晚上,但空气中弥漫着的热浪并没有因此减少。
门外,那个男人背对着自己,坐在一块儿窄窄的石阶上,身后的t恤已经被汗水洇湿,原本高大健壮的身材此刻看着有些消瘦,整个人蔫儿耷耷的,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打开了门。
直到桑梦站到男人面前,他似乎僵了一下后,才缓慢抬起头。
桑梦看着仰起头看向自己的男人,有点愣住,他怎么……
沈阶有点尴尬的抬手摸了几把自己今天下午才新鲜出炉的发型,眼神游弋闪烁,有生以来第一次不太敢与桑梦对视。
胡同里聒噪的声音渐渐消失,出来纳凉的人们似乎都有意无意的往二人这边打量。
过了半晌,沈阶才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于是苍白里带点虚弱的俊脸挂着有些讨好的笑容问道:“你还没休息啊?”
桑梦看着一头板寸短发,不丑,反而更显利落帅气,笑起来有点痞的沈阶,觉得男人似乎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仅仅是发型,而是以前的沈阶,就算两人最亲密的时候也带着点距离感,可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带着点强撑的可怜巴巴,距离感什么的似乎都是她产生的错觉。
“我有点渴,也没吃饭……这里人好多,能进去和你说么?”看她不回答,沈阶只好另找了话题,边看着桑梦的表情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听到他这么说,桑梦也回过神来,转头看看另一边很多道若有似无的目光,她点了点头,越过男人率先走了进去。
沈阶看着桑梦利落的动作,不由苦笑了一下,一手捂住还在翻搅的胃部,另一手按在温凉的石阶上支撑自己站起。
他走过那个只有7、8平米大的小院子,前面那个低矮的平房应该就是桑梦现在开的小面馆。
桑梦在后厨倒水,沈阶就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四处打量,整个空间算上开放式的厨房不超过20平,屋内靠近门的地方勉强摆了两张小桌子,可以说非常小,而且即便收拾的整齐干净又贴了新的壁纸,屋内也隐隐有股陈年腐朽的气味。
他一想到这些年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支撑起了一个家,心脏就像被一只铁手狠狠攥了一把,尤其是今天中午刘洋终于顺着桑梦奶奶这条线查出了一切包括左娇娇如何从中作梗,全部告诉了他以后。
那个从小就傲慢矜贵,现在更是气场冷酷强大,遇事永远淡定,喜怒不形于色的泰和集团的董事长,第一次觉得他可能真的无论怎么争取,用什么手段都没有机会了。
在医院里,沈阶冷着脸推开打算给自己做胃镜医生,不顾刘洋的阻拦离开,可出了医院,他又不知道去哪儿,只好漫无目的在烈日底下走着。
那时候,可能是胃病再加上高温让沈阶的头脑有些恍惚,他不知怎么的就想到桑梦那一头短短的头发,正好注意到马路对面有一家造型室,他就进去了。
剪头发的整个过程沈阶都不太记得了,只想着这样似乎就能拉进和她的距离。
米鹿:感谢大家的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