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权接到程歆然的电话的时候,人还在酒吧。如此良辰美景,不和家人老婆相伴,居然在酒吧买醉,如果不是为了舍命陪君子,谁肯干呢。
当然,主要也是沈牧白说了一句:“算进加班费里。”
程歆然倒是没废话,寒暄两句就直接提出了辞职。
“唔,这个嘛,”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玻璃杯都递到嘴边,却没有喝下去像是有所察觉一样盯着他打电话的沈牧白,有些发愁了,“这些事情我们还是当面说吧,人事那边也还没有正式上班,手续办得没那么快,你再考虑考虑清楚。”
“我考虑得很清楚了。”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绝,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意味。
“……”陈权都快被那冰冷的目光射出洞来了,“我会慎重考虑你的决定。”便匆匆挂了。
果不其然,手机还没从耳朵边移开,就听见沈牧白问,“谁?”
陈权想了想,感受了半小时他近日累积的低气压,觉得这个时候如果告诉他你的小情人要卷铺盖逃跑了,可能会挫伤他对感情的积极性。
沈牧白好不容易才能和一个女人发展点什么,如果今天因为他多嘴而黄了……陈权已经可以想象到杜清秋追着他打的样子了。
于是他很理智地撒了谎:“没什么。”
沈牧白显然是不信的,陈权赶紧接过话头,“怎么了?大过年的约我这个有妇之夫出来喝酒。”
“……”怎么说得那么像小三犯罪。
沈牧白压下那点不适,龙舌兰在舌尖上着了火,滚过喉口都是烫的,“我妈说我恋爱了。”
“正常啊!”陈权一拍大腿,“阿姨见你多看两眼小区的母狗都会觉得你想搞人兽杂交。”
沈牧白一个眼风扫过去,“那她知道我和你半夜出来喝酒,怎么不觉得我和你搞gay呢?”
陈权:“……”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认清现实。杜清秋觉得沈牧白根本就不会看上他。
男人的自尊心受挫,陈权一人饮酒一人醉,心里产生一种只有酒精能填补伤痛的错觉。
喝了一会儿,陈权只觉得眼前都出现重影了,就看见沈牧白还是面色不改地坐的端正,俨然一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问:“你说什么是爱情呢?”
“……”
算我求求您了哥,你放过我吧,问一个已婚的男人什么爱情?爱情就是半夜出来陪好兄弟喝酒回家跪的是遥控器而不是榴莲。
沈牧白也没打算从他这把嘴里听出什么答案来,他又问,“你说,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很好,送她贵重的饰品,怕她怕黑站在楼道口等她回家,平安夜带她看电影,跨年夜连夜开车去郊区给她放烟花,偷偷给她送早餐……这个男人,是不是喜欢她呢?”
……虽然这个问题毫无逻辑可言,但比起上一个的难度系数已经很好了。
陈权想了想,“这个男人帅吗?”
沈牧白看过来,四目相对。
他看起来格外认真,“帅,非常帅,毕竟帅,而且有钱。”
怎么有一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感觉。
陈权也是喝得有些懵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身边有谁是这种类型的。他摇头晃脑的,说:“这个男的喜不喜欢这个女的我不知道,但如果有一个又帅又有钱的男的对我这么好,我可能会弯。”
“……”
……
把酒鬼弄上车,孙文川已经在驾驶座等候了。
“牧白……牧白!”陈权凄惨的叫,像是什么被放血的鸡鸭鹅,一个劲地往他身上凑。
沈牧白皱着眉头把他扯远了,转过头来对孙文川说,“开快点,十五分钟内让他消失。”
“……是。”
陈权一听,不高兴了。但他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嘿嘿地笑,卖关子,“你把你肩膀借我靠一下,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牧白不想理,但偏偏这狗东西不断地蹭过来,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要当文明人:“什么秘密?”
“你都还没有给我靠,我不告诉你!”
沈牧白无奈,任由他靠过来。
陈权头放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睁开被酒意熏得浑浊的眼,盯着眼前好几个沈牧白看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小程要辞职了。”
车子猛地一个刹车,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是红灯。孙文川按耐住内心的惊讶,透过后视镜看了车后的男人一眼。
沈牧白抬眼看向前方,刺目的红灯在不远处,像是鲜红的血液一样,从他钝痛的心脏里流出来。
“你说什么?”
为什么要写陈权是已婚人士呢就是因为他太gay了(摊手)
。